“你看你,我们两兄弟还需要你行这么大的礼吗?快起来快起来。”
沈浅浅看着父皇急忙上前一步,将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扶起。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当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你现在是当今的皇上,至尊之躯,没有规矩怎么行?”
“哈哈,你呀你,这么多年了性子还是一点都没变!”
沈浅浅听着父皇和这个所谓的云台山庄的庄主交谈甚欢,她只有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这个和自己父皇差不多高的男人,在皇宫的时候听到父皇和母后的谈话,这个云台山庄的庄主是父皇年轻时候打江山时的生死之交,后来父皇登上了皇位,想让他做丞相,以辅佐他治国,可是他没有同意,而是毅然辞去,归隐到这座山上,创建了云台山庄。
要是放在当时她肯定是不能理解的,放着高官不做,跑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创建什么山庄?简直是吃力不讨好,可是现在她却是看得清楚香的明白了,庄主是一个睿智的人,功高盖主不是不无道理,他的归隐也是为了保全自己,更何况还和父皇成为了生死之交的兄弟,还创建了一个这么赫赫有名的山庄,也算是值得了。
等到她打量完面前的男人,才发现自己正被男人身后的众弟子好奇地观察着,虽还是个小女孩,但是在皇宫受着无上的宠爱,断然是没有害怕和害羞这么一说的。
所以沈浅浅好不畏惧的直视了回去,直看的那些弟子尴尬地羞红了脸,别开了头。
沈浅浅心里暗喜,嗤笑着觉得这些年纪比自己大,个头比自己高的男孩子也不过如此,竟然比她这个小孩子还怕羞,越想越好玩,不由地笑开来。
沈浅浅笑着笑着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锁在她的身上,她一圈目光扫去,终于在庄主的身后发现了那个男子。因着被庄主挡在身后,她一直都没有发现。
那个男子看起来比她大个四五岁的样子,面容清俊,双目笑意盈盈,看起来让人特别舒服,一身白衣飘飘,沈浅浅现在想起来还是会有一种被惊艳到的感觉。
后来她知道这个让她惊艳到的男子在自己拜入山庄撑庄主为师傅之后,就是自己的大师兄,名唤慕容云城。
她当时没有多想,就只是执着的认为这个男子肯定是整个云台山庄最好最温柔的人了,以后跟着这个男子混,铁定是不会吃亏的。
那么小的孩子就已经懂得趋利避害了,沈浅浅想着想着,噗嗤一声笑出来,惹得身旁站着的侍女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家主子想到了什么事情会这么开心。
后来的事实证明,沈浅浅并没有看错人,在山庄的日子里,慕容云城给了她无尽的包容和温柔,事事都顺着她,体贴她,简直就是要将她宠上了天。
她记得后来父皇将她送进了为她准备好的独立的院落,嘱咐她在云台山庄好好练习武功,等到她十二岁满的时候就会来接她回皇宫。
沈浅浅当时哭得稀里哗啦,拉着父皇的衣袍就是不让他走,最后僵持着实在没辙,还是让慕容云城将她抱在怀里,父皇狠狠心,没有回头地走了。
这个事件的直接后果就是慕容云城的白色衣衫被她抓得乱七八糟,连带着白皙的手臂上也被她挠出了好几道血印子。甚至是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对慕容云城怀有深深的敌意,每次遇见他,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猫,整个人都炸开了,毫不掩饰地亮出自己的小爪子,只要慕容云城靠近一点点,她就会毫不心软地挠下去。
现在想想,当时的生活还真是不容易呀,因为公主的身份,云台山庄大大小小的弟子都不敢接近自己,深怕一个不小心得罪自己掉了脑袋,可是她哪里有这么凶悍呢,就算是公主那也仅仅只是在皇宫里面罢了,她现在被父皇送出了皇宫,在外面也就是平常一丫头了。
再加上从小被娇宠被众人捧着,也惯出了她一些不小的公主脾气,就更加不受这些弟子们的待见了,平日里练功游戏都是三五成群,从来就没有一个人愿意接纳她或者邀请她一起,到底是个不大的孩子,玩性最大,看着大家玩得那么开心,自己却孤单一人,还是会有些酸楚的吧。
所以在那段日子的很多晚上,沈浅浅都是躲在被子里面哭泣的,直到哭得双眼红肿,早上起来活像是被人揍了一样,又是惹得大家在背地里嘲笑一通,想想就觉得更加难受了。
好在在那段时光里,还有个大师兄一直默默地陪伴,其实也不是全无一个人愿意同她一处,比如慕容云城,总是在上早课的时候早早来到她的院子前叫她一起上早课,练功的时候可是自愿同她分到一组,就连吃饭的时候也会坐在她的身边将她最喜欢吃的菜夹给她。
☆、第三十八章:他们就要针锋相对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全然都被沈浅浅给忽视了,就因为父皇的那件事情,让她一直记恨在心,就算慕容云城一直陪伴在身边,她也没有丝毫感动,而是觉得慕容云城这个人真是两面三刀,表里不一,对他自然就没有好脸色。
自然偷偷陷害慕容云城的事情,捉弄他的坏事就没有少做了。
记得有一次,沈浅浅实在是看慕容云城不顺眼,就想着法子要折腾他一下。
如果三更半夜,身着白衣,披散着头发,到慕容云城的窗口扮作女鬼吓唬他,一边飘还一边发出恐怖的怪叫声,沈浅浅自己都快憋出内伤,觉得一定能把慕容云城吓到,却没有想到,在房内看书的慕容云城眼皮抬都没抬一下,直接一句:“快点回去休息。”就将她打发了。
扮女鬼失败让沈浅浅很受伤,于是变本加厉,那个时候整个人山庄她觉得最宠爱她的也就是庄主了吧,不愧是父皇的生死之交,待她真的犹如亲生女儿一样。
她每每跑到师傅书房对着师傅撒娇惹得师傅开怀大笑的时候,总忘不了说上几句大师兄的坏话,就凭师傅宠爱她的心态,自然是不能坐视沈浅浅被欺负的,于是每天早课的时候时不时地就会听到师傅训斥慕容云城的声音。
其他弟子看不过去的就会忍不住指责她两句。
“就算你是公主,你也没必要做的这么过分呀,大师兄哪点得罪你了,大师兄对你这么好,什么事情都顺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对呀,就是!还向师傅告状,真是替你感到羞愧!”
面对众人指责的目光,沈浅浅头一次没有感到所谓的“羞愧”,她当时感到无比的兴奋,至于这些人的指责她是不会在乎的,她在乎的是师傅再一次中了她的圈套,慕容云海再一次被师傅责骂,她心里的气就减少了几分。
原以为慕容云城会对她的所作所为感到气愤,却没想到慕容云城恭恭敬敬地给师傅行了个礼,承诺以后不会再欺负她。
沈浅浅当时都惊呆了,这还是个正常人吗?一般人无故被陷害被责骂都会气的跳脚吧。
看到慕容云城这样子的表现,所有的弟子都表现出了深深的膜拜,都觉得他们能有这样的大师兄实乃他们的大幸。
“大师兄人就是好,受到这样的责骂都还能主动承担,不像有些人,只能在背后乱嚼舌根子。”
“有些人啊就是仗着自己是公主,无法无天,现在在云台山庄就什么都不是,别以为师傅宠着自己,要不是看在她父皇的面子上,谁受得了啊。”
沈浅浅对这些话皆回以白眼,瘪瘪嘴,觉得慕容云城就是一个大尾巴狼,净是在这里骗这些师弟的信任,完全就是为了做做样子,她才不相信一个人都容忍到如斯地步呢。
而后的时间里,沈浅浅还是照这老路子,时不时在师傅的书房里撒撒娇说说大师兄的坏话,时不时就跑到后山上抓一些小虫子,说来也奇怪了,明明是个公主千金之躯,却不像一般的女孩子一样害怕这些小虫子,还胆大到可以徒手去抓。
沈浅浅将这些小虫子要么放到慕容云城的书桌里,要么趁着慕容云城打饭的时候放在他的菜盒里,想着这些小虫子突然出现,爬到慕容云城的身上,吓得他哇哇大叫。
只是每一次她的愿望都会落空,慕容云城称得上是火眼金睛,每一次都能精准地发现虫子的所在,拿掉书桌里面的小虫子,从容地继续看书,拿掉菜盒里面的小虫子,淡定地吃菜。
那么多次,沈浅浅一次都没有见到过大师兄俊朗的面容因为害怕而破裂的情景,渐渐地,除了偶尔在师傅面前打小报告,其他折腾慕容云城的小恶作剧她也没有了兴趣。
只是对慕容云城的偏见,仍旧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消除一点点。
现在想来,当初她的执念是有多深啊,就因为没有让她留住父皇,她记恨着大师兄竟然就记恨了那么多年,这么多年里无时无刻不在捣蛋恶作剧,虽然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手段,但是在大师兄看来也是挺无语的吧。
是什么时候对大师兄改变看法的呢?
沈浅浅依稀记得是那次自己将藏书阁给烧掉了,大师兄帮自己背黑锅的时候吧。
那个时候虽然她已经很少再想些鬼主意骚扰大师兄了,但是很少并不是没有,性子顽劣一直改不了,只要有机会,她还是会想些馊主意折腾折腾一下慕容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