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和玲儿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沈浅浅点头说她当然知道。无论哪一天走,都会是一样的后果。而且她正式成为皇后以后,必然很多人伺候,戒备森严,就更加不会有好的时机了。倒是封后大典那天,人多而杂,反而容易逃脱。
正说着话,外边的小太监就报皇上驾到。
沈浅浅吃了一惊,青天白日里,自己和两个丫头在房间里,紧闭门窗。东方傲天生性多疑,怎么会不怀疑?这可如何是好?
于是沈浅浅急中生智,躺在床上衣服柔弱的样子。碧玉和玲儿心领神会,开门迎接东方傲天。
东方傲天果然心中奇怪,这大白天里,沈浅浅和两个宫女在密谋什么?难道是沈浅浅有所异想?
于是快步进了门,就见碧玉和玲儿赶紧跪了下来,说罪该万死,昨天晚上皇后娘娘洗澡受了凉,正在休息,故而今天房门紧闭,实在不知道皇上要来。失礼至极。
东方傲天听碧玉和玲儿唤沈浅浅做“皇后娘娘”,心里也高兴,就没有追究二人。另外听沈浅浅受了风寒,赶紧走进去看。
沈浅浅娇弱无力地想起身勉强给东方傲天请安,被东方傲天拦了下来按在床上。摸她的额头道:“可曾叫御医来看?”
沈浅浅说:“不必,只是着了凉,昨天晚上难受些,今天已经好了。”
东方傲天脸色一变,斥责碧玉和玲儿道:“没眼力的东西,昨晚皇后娘娘就受了凉,却不知请御医查看,拖到今日。该当何罪?”
碧玉和玲儿吓得半死,立刻跪下乞求赦免。沈浅浅知道在宫中,婢女受罚简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只怕东方傲天随口开了惩罚的言语,自己也保不住她们了,连忙道:“都是我的错,要是责罚的话,责罚我就好了。这两个丫头,平日里对我就似自家姐姐一般,昨天晚上她们要去唤御医,是我说不要紧,我不想吃那苦涩难咽的药,所以才阻止她们去的!请陛下放过她们!”
东方傲天脸色稍缓,冷冷道:“今天若无皇后求情,定要剜了你们的眼睛。你们要好自为之,好好伺候。”
碧玉和玲儿吓得头晕目眩,赶紧伏地谢恩。
东方傲天接着好言安慰了沈浅浅一通,并赐了一把其他国家进贡的折扇一把。这折扇甚为有趣,造工精美,扇子打开便有美人颦笑,风姿动人,若是合起来,便是美人哀哀哭泣。沈浅浅觉得好玩,把玩一阵,谢过东方傲天。东方傲天得了美人一笑,心中也颇为满意,说了些甜言蜜语的情话,便离开了沈浅浅的房间。
恭送了东方傲天之后,碧玉和玲儿的手脚还是冰凉的。她们自幼入宫,自然比沈浅浅还知道东方傲天的暴行。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说起剜她们的眼睛,也断断不会迟疑。此时她们捂着胸口,突然感觉沈浅浅的计划是对的。她们要走。要远走。立刻走。即便被捉回来千刀万剐,也比在这个活地狱要强。
沈浅浅也吓了够呛。这个君王如此残暴,就算是今日宠她,那么明日呢?她失了宠的时候,东方傲天又会如何对待她?
于是三人商定,一定要有一个周密详尽的计划,在封后大典的那一天,三个人一起逃走。
可是这个计划,就让三人费尽了脑筋。沈浅浅说,她已经记下了皇宫所有的路线图。最简单可行的做法,就是几个人扮成宫女的样子,趁着封后大典人多口杂的时候逃离皇宫。
“可是娘娘您到时候,一定会被万人簇拥,千人瞩目,如何能逃离的开?”碧玉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忧虑。玲儿也跟着点头。
沈浅浅沉默许久,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来。碧玉说的何尝没有道理,可是自己如何能在众人重重看管下,变成宫女逃走?
正思索间,就听小太监又报:“琴妃娘娘来了。”
沈浅浅看过去,只见琴妃打扮的艳若桃花。也许她知道东方傲天刚才在这里,所以赶了来,想用美色引诱一下皇帝,今晚去她的寝宫。结果没想到迟了一步,东方傲天已经走了。
琴妃没辙,只好坐了一会,和浅浅闲叙。只说自己闲着无聊,找未来的皇后姐姐谈些知心话。沈浅浅当然也知道各种缘由,也不说起,便和琴妃聊了一会。
不一时御医又来了,说皇上让他火速过来,皇后娘娘身体欠佳。于是给沈浅浅把脉。琴妃坐在一边,听着御医称呼沈浅浅为“皇后娘娘”,心中一阵苦涩。
可是再怎么嫉妒,当面也是不能表现出来的。御医摸着沈浅浅的脉象并无大碍,便开了些助眠养颜的药,恭祝皇后娘娘青春永驻,在封后大典上艳绝群芳。琴妃也急忙笑着附和。御医又说了些下次不舒服一定要及早开言,免得影响沈浅浅凤体安康之类的话。沈浅浅笑说小事就不劳烦了,御医忙说为皇后娘娘赴汤蹈火是小人的福分,将来还要靠皇后娘娘提点着。
御医走后,琴妃笑叹:“当日我初入宫门,也得了皇上一时的欢喜。那个时候,御医也是这般,巧言附势。如今姐姐受宠,他又来这般花言巧语了。不过人心不古,上捧牡丹,下踏淡花,本也是世间常情。”
沈浅浅和琴妃说了半天话,也都是扯些有的没的。如今琴妃说的这句,才算是真有点真心话的意思。琴妃也不刻意避讳。这反倒让沈浅浅心生歉意,开言道:“宫中局势,自然是这样的。今日是你,明日也会是我。所谓风水轮流转,琴妃也不必伤感。过些时日。皇上自然又会宠幸于你了。”
☆、第二十章:马上就要进行的封后大典
沈浅浅说的倒是真心话。虽然听起来很虚伪。因为实际上沈浅浅想的是,琴妃丽妃本来就是受宠的。自己却要马上逃离了。逃离成功了,没有了皇后,琴妃丽妃自然还是会受到宠爱。逃离不成,被抓回来,自己自然也是皇后地位不保,难免不被千刀万剐,琴妃丽妃若是顺水推舟落井下石一下,表白自己永远不会离开皇帝的决心,东方傲天自然也会回她们身边去。
但是眼下琴妃哪里知道沈浅浅的计划,所以她自然也认为沈浅浅所言的,只不过是敷衍之语。不顾沈浅浅马上身为皇后,说些安慰的话给她,她倒也应该感恩戴德了。
琴妃叹口气,倒也不去说别的。只是扯开话题,问沈浅浅怎么了,是否凤体不安,为何会叫御医来。沈浅浅也对她说昨晚洗澡受了凉,折腾了一夜,但是因为觉得没什么,也没有去找御医。喝了些自己熬的汤水,今天已经好多了。
琴妃对碧玉和玲儿说:“你们的主子,如今已经是皇后娘娘了。你们这两个贴身丫鬟,自然也即将会是地位极高的大丫鬟。但我这个做妃嫔的,如今也还说得起你们。主子不舒服,你们当然第一时间是要找御医的,怎敢如此没有眼力,让主子忍耐一夜?今日想是皇上要新婚大喜心情大好,若是换了平日,非剜了你们的眼睛不可。”
碧玉和玲儿忙跪下说:“琴妃娘娘说的极是。我们也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昨天是我们疏忽了,以后做事一定思之慎之,再也不敢粗心大意。今日本来也像琴妃娘娘所说,要剜目示众的,亏得皇后娘娘求情,才得了性命。”
琴妃点头道:“这也是你们的造化。不过若有下次,只怕皇后娘娘也保不住你们。你们要好自为之。”
碧玉和玲儿赶紧磕头谢恩。琴妃便让她们起身伺立,随后对沈浅浅说:“皇后娘娘近日要大婚了。睡眠不好可是不行的。我也自幼就有睡觉不好的毛病,所以宫里有一些安神药。回头我派人送来。”
说完起身告辞,沈浅浅忙让碧玉和玲儿送琴妃离开。
当天下午,琴妃宫里的小丫头果然送来许多高档的胭脂水粉,还有一些药包。小丫头说这是琴妃娘娘送给皇后娘娘的胭脂和安神药,并且教了碧玉和玲儿如何熬制。沈浅浅在这边听得,内心突然有了主意。
小丫头走后,沈浅浅便让碧玉和玲儿熬一些安神药来。碧玉和玲儿急忙劝沈浅浅,不要轻信于人。这深宫里,无论是谁送的东西,都不可以乱吃。何况还是一直对皇后的位置虎视眈眈的琴妃。躲开她还来不及,怎么敢乱吃她送来的药?
沈浅浅笑道:“又不是我吃,你们照做就是了。”
不是沈浅浅,还能是谁用?碧玉和玲儿半信半疑地熬来汤药,沈浅浅便令人抓来一只猫咪来试。果然猫咪立刻有了困意。
沈浅浅尝试拨动熟睡的猫咪,猫咪睁了睁眼,又睡了过去。沈浅浅大喜,可是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情,脸色又差了下来。
碧玉和玲儿见主人忽悲忽喜,忙问何故。碧玉到底聪明些,从这个实验中看出了主人想要做的事情:“娘娘可是要用这药,把宫人迷昏,然后我们逃走?”
沈浅浅忙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这个主意虽好,可是如何能让三个人心甘情愿喝下药?凭我们的体力,只怕也难以操持。若是我用地位压摄他们倒也罢了,只怕这个过程漫长,会走漏风声。”
碧玉和玲儿想想有道理。便说那如何是好。沈浅浅扔了药,叹道:“就算我们事成,这个药若是查出是琴妃给我们的,她也必然不得善终。罢了。这个法子虽好,终究是不能这样用。我们走了,又何必再害一个人。还是你们哪天有时间去外边买些迷药回来,那种人吸入以后就会昏迷假死的药。不要用琴妃送来的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