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圣女 (洛霏儿)

筱蓉让丫鬟们散去，也该去吃饭、休息了。只留柳月在身旁。
“今儿，我没说错什么话吧？”
筱蓉怕说了冒失的话没察觉，也算了解柳月平日细心稳妥，所以就询问她。
柳月摇头：“您倒是没说错，只不过……我总觉得……”
“你总觉得怪怪的是吗？”
柳月点头，眼神投来疑惑，好奇筱蓉也否发现。
筱蓉并没发现不妥，开口询问了几句。
无旁人，柳月便不隐瞒：“奴婢觉得，她们来京城一定有事情要做，并非绣娘大会这么简单。”L

☆、第九十六章 私活儿

女子一行几人，筱蓉想不出她们会有何“特别”的目的。可心始终因为柳月的话而狐疑，柳月不会说空话，眼睛更是明澈，自己虽然懂得很多，可终是粗心大意，上次她提过此时，今日再提起，定有理由。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好生事的人，既然说出口，你一定知道什么。”
筱蓉如此说来，便准备听柳月分析一二。
“她们七个美的出众，却做绣娘，虽然绣功极好，可直觉上太过刻意。奴婢觉得刚刚喜艳娘问她家里情况时，她似乎在回避什么。”
确实，筱蓉感觉到了，潘娘子很不喜欢被问家里的情况，可这说明不了什么，有可能就是不喜欢提及家人，或有难言之处。
“小姐，您看潘娘子的眼睛，感觉是否有些……”
她没有说下去，筱蓉反而吞吐着说出了“犀利”两个字。
她的每一个眼神中娇媚带着犀利，似乎带着仇恨似的，可来京城与这能有何甘？难不成她要报仇？
筱蓉摆摆手：“我们别再猜下去了，或许只是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柳月不作声，忙掀起被子，帮筱蓉盖上，并叮嘱自己在外头守着。
罗帐之内，筱蓉心中杂乱，毫无困意，自己内心承认柳月的分析结果。可究竟她们要报复的是什么人，筱蓉心中不禁怀疑，甚至害怕。
黑夜一如往日降临，院子的知了声声，心中琐事迭起，终究被酣梦所替代。
醒来，吃过早饭，筱蓉便去喜艳娘屋子。一来最近觉察铺子生意有些问题，二来聊聊家常。
刚到屋子喜艳娘先开口：“最近的生意还可以，只是女红做活儿似乎慢了很多。”
筱蓉低眉侧目：“正是”
喜艳娘爬窗子瞧了一眼。转身坐下，叹气：“她们也不容易。想必最近活儿多，拙笨了些许。”
筱蓉不这样认为，想之前铺子里挤满了人，她们都可以做出很多，现在说起拙笨，叫人有些怀疑，带着疑惑筱蓉轻声开口：“您说会不会有人……”
喜艳娘眼睛瞥向一侧，似乎思索过去的往事一般：“该不会是像从前那样吧？”
“从前？”
筱蓉好奇。喜艳娘倒是开口：“从前的一个女红，做活的时候经常偷懒，而且总是将别人绣好的拿来顶数。”
筱蓉心中惊觉，便吩咐柳月找个可靠的丫鬟盯着，且不要打草惊蛇，这样偷懒的人不得用。
此事说出，心中倒是不由泛起波澜，昨日的事在心中翻腾，也足足憋了几个时辰，眼下竟是闲间。不如诉出。
“喜娘娘，您觉得潘娘子她们如何？”
她垂目思索，本认为只是品正出奇的绣娘。手艺不凡，眼前被问起自然细细回想，她们的确有些神秘，其他人倒是不觉，这潘娘子可是略微神秘，话语有些不尽不实，经常打岔子。至于其他姐儿几个倒是多才多艺，姿态万千。
“原本觉得美貌惊人，你刚刚一问。倒是觉得她太过神秘。”
筱蓉笑了，见柳月退下吩咐丫鬟看着女红的功夫。倒是低声：“柳月总感觉她们有问题，或者说有目的。她平日严谨细心，不是一个乱说话嚼舌根的人，所以我也想这潘娘子一行人来京的目的。”
喜艳娘并没有十分谨慎，反而松懈的转身，用最正常不过的语气平和的说着：“我们与潘娘子保持距离便是，恐怕她们的目标并非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够想到的。”
筱蓉不懂喜艳娘这话的意思，见有两个丫鬟进来也就闭上了嘴，以免串了话儿，被外人听到。
“小姐，沈少爷来了。”
丫鬟喜盈盈的看着筱蓉，筱蓉压着心中的喜悦平淡的回了声，便出屋了。
今儿的天空确实不错，天空湛蓝，只有一团白色云朵飘在上面，看起来格外干净，大雁成群结队，让着空落的天空热闹起来。
“沈哥哥，你来啦？”
筱蓉漫步微行，走到不足三寸远，停下，展露微笑。
他不急不慢，心中似乎无打紧的要是，只是告诉筱蓉自己开了一个饭庄，若是不嫌弃，哪日便可前去品尝。
说起这筱蓉倒是挑理：“哥哥开张之日怎倒不告诉妹妹？此刻来说，知道的是哥哥不愿麻烦，不知还以为妹妹不懂得人情呢！”
沈碧辰放在身后的手突然伸出，本想刮着鼻子说她淘气，可出于礼仪，倒是停手了。
“我只是想你这头也很忙，何况这喜艳娘的事情你已经很累了，应该歇歇，我保证以后有什么事儿都告诉你。”
甜甜的话语从如此一个七尺男儿口中说出倒是令人脸颊发烫。
筱蓉低着头，尽量不抬起，这样便不会让人看到她发烧的脸了。
说完话的碧辰也是满脸通红，两人都无话站在那里，还是柳月打破了寂静。
她压低了声音，轻轻趴在筱蓉的耳朵上：“小姐，奴婢刚刚去看了看，女红手头有不少的活儿，并没有偷懒。”
筱蓉心中有数，点点头。
心中不免迭起重重疑惑，既然如此劳作，这倒是做不出活儿来？
筱蓉侧了侧身子，回望一下，隐约看着那些女红们穿针引线，一针针的绣着。
“筱蓉妹妹这是……有事，那我不打扰了。”
筱蓉看着他，伸手拉了一把：“哥哥，您能帮我演出儿戏吗？”
虽然不知什么事，不过碧辰很敢兴趣，点头应着。
筱蓉安排了一下，一会儿让碧辰与自己一同进入，直接查看这些女红手中的东西，便让柳月拿出绣品底单对照一番。
实际上让碧辰出面只不过是怕这些女红不受管教，压住她们的阵势罢了。
两人一进屋子，女红便愣住了，随后喜艳娘也进屋子了，因为不知为何做活却不出样，筱蓉不敢训斥，只是和蔼的问着：“你们做这么多的活儿，按照时间算倒是该绣好了，让我瞧瞧！”
女红大多愣住了，瞧瞧的把手中的东西藏进袖子或身后，显然她们并不希望筱蓉看到自己的东西。
“你们在做什么？”
筱蓉不解，碧辰似乎懂了什么，开口：“你们是在做私活儿吗？”
几个女红低下了头，有意无意的哼着：“这……”
她们不敢说，喜艳娘这些年知道女红偷懒，可从没听说做其他东西的。
她竖起眉毛：“你们几个把东西拿给我瞧瞧。”
竹青坐在离筱蓉最近的位置，筱蓉伸手从她的手中夺出了帕子打开看，上面的图案是一只黄鹂，落于凌霄之上。
柳月拿着簿子进了屋，筱蓉正开口：“柳月，你查查这凌霄之鹂雀是何人定的？”
“是！”
柳月纤声应着，长白的手指翻着薄子。
“小姐，这个月拢共这几日都在这里，上面没有这条帕子，不过倒是有一只金丝雀的帕子。”
筱蓉并不是十分生气，不过对于背弃颇为不解：“你们几个，我问你，我们待你哪里不好，你们如此做，偷梁换柱倒是有一套，你们一方拿着银子，一方拿私活儿，可是聪慧、勤劳。”
声音逐渐长高，筱蓉看着几个女红问：“你们有那一个做的是我们铺子的活儿？”
一旁的孙妙妙起身，拿出鸳鸯帕递予筱蓉的手中，并低头说：“这是我做的，钱家小姐的为侄女订的肚兜。”
筱蓉没有过多神色，抬眸瞧了一眼，点头转而追问：“其他人呢？还有吗？”
那些人低头，没了声响。
这么多女红，竟然只有一人做铺子的活儿，其他人竟然接私活，吃里扒外。
“竹青，上次我原谅过你一次，这次该怎么办？”
“……”
此刻没了声响，屋子一片寂静，竹青低头，她并没有忘记喜艳娘的恩情，那年她还是一个小丫鬟，差点被主子打死，要不是喜艳娘收留，她早就不再了。
可她略微贪婪，想多攒些银子，所以才一时做了这事情。
“筱蓉小姐，喜艳娘，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喜艳娘自然心软，说这事情过了也就算了，下次注意便是，筱蓉看在喜艳娘的面子上也就放过了她们，不过惩罚是必须有的，扣了半月工钱，每日增加一个时辰用来做工。
这些人虽心中不满，可嘴上不敢多说，毕竟做错了事情。
“这处罚倒是严厉了，合则我们便宜了她们。”
身着青衣女子不满的嘟囔着，声音微小，却被筱蓉听的一清二楚。
筱蓉似若未闻，垂眸絮语：“若是不满可以大声说出来。”
下面鸦雀无声，筱蓉心中也是不快，转头离开。
这些女红纷纷议论开来：“你说这个筱蓉小姐，才多大便敢对我们指指点点，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