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圣女 (洛霏儿)

“呀！”
筱蓉迭口叫喊着，伸手想要进去取这枕头，可对方的水桶很深，她的个子刚刚跟桶口平齐，若想伸手入桶中取出枕头，恐怕一个没站稳就会掉进桶中。
“喜翠，你能够到吗？”
喜翠试着伸手去够，刚好拿到，可这枕头拿出后却被染上了污渍。
“这桶里是什么啊？”
筱蓉看着就觉得恶心，更别提让她把这枕头的带回宅子了。
那男子颇为不耐烦：“还能是什么，当然是粪了！”
“粪？”
筱蓉赶忙让喜翠松手，看着漂亮的枕头变成这个样子她连连做呕。
“这……我可怎么拿回去啊？”
她那眉头皱在了一起，还在考虑一会儿见到了娘如何交代，自己本顺水推舟做个好事，可这下娘不知该怎么想了，那三姐又不知会说出什么话来。
“我可不管，是你们走路不小心撞我的，我可没动！你别想讹我银子啊！”
那人想必也是看得出这个枕头绣功不同于其他枕头，所以赶忙推卸责任，怕筱蓉赖上他。

☆、第十八章 闯祸大王

既然已经如此追究也是无用，就算让他赔了银子，枕头不也是弄脏了吗，何况是自己走路没注意。
“你走吧，不关你的事情！”
“小姐……”
喜翠刚开口，筱蓉就仿着大人的模样冲着她摆了摆手，让其不要说话，喜翠憋住口中的话，等那人走后才开口：“蓉小姐，这鸳鸯枕头可是价值非凡，你不向那人要银子，我们怎么跟太太交代啊！”
筱蓉撇了撇嘴：“你瞧那人也没什么银子，应该生活很苦吧，我们要了银子，枕头也是这样了，倒不如成全了他，何况刚刚我确实走路的时候没注意，也不能完全怪人家啊！”
喜翠认为如果要了银子回去跟那喜艳娘说一声儿，说不定她好心会重新做一个，到时候跟太太说没做出来，过几日来取也就罢了，可蓉小姐执意放走他可是令喜翠着急，弄不好太太责怪下来又要连累到自己，当初自己怎么跟了这么个主子，当初认为蓉小姐老实、好伺候，可是今日看来未必如同当初印象中那样，这蓉小姐三天两头闯祸可是让自己受了不少连累，与其这样倒是不如哪日去伺候其他的主子。
“喜翠，你想什么呢？”
“没，没，没想什么，奴婢只是在想太太看到枕头这样一定会生气的，奴婢怕到时候太太又会责罚。”
筱蓉心里想这喜翠应该是知道错了，所以才会这么关心自己，替自己考虑，可是一个人无论犯了什么错误都改诚实，错了就是错了。
“喜翠，那帕子盖住一角，把枕头拿回去，跟娘道歉，若是娘要罚我，我认了！”
喜翠心里还在埋冤自己怎么会选了这么个主子，当初要是选了三小姐，今日恐怕就不会这么操心了吧！
喜翠强忍着这漫天的臭气，用一只手拎着一角行走在巷子里，每个从身旁路过的人都不乏多看几眼，随后捂着鼻子慢慢的离开，知道距离差出百步才厌恶的说着“好臭！”
回到了家中，门还是走时候的样子，娘应该已经去了前屋正堂看着铺子，宅子中很安静，喜翠听着筱蓉的指令，心中也在思考隔会儿这蓉小姐要自己把这臭乎乎的东西置于何处？
“喜翠，一会儿我去前屋正堂看看娘是否在？你就把这枕头先用井水冲洗一会儿，看看是否可以洗干净。”
看着上面令人作呕的异物，喜翠真想把这东西丢掉，可谁让自己是奴才呢，而她是主子呢？喜翠一边将打好的水倒在枕头上，一边用木棍敲打，同时头尽可能向后闪躲，生怕这水沾到脸上或者嘴上。
一棍子一棍子的击打着枕头，喜翠心中也不停的念叨：“为什么我是奴才？”她从很小的时候就被送进了付家，虽然付家对自己很苛刻，但对比那些官宦家中的丫鬟，自己已经很幸运了，无大福亦无大祸！曾经太太告诉过自己，做奴才的不可以满心怨命运不公，而是要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可她永远都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爹爹，他手中拿着银子，满脸带着微笑，头都没回的走了，从此自己便生活在这个府之中，原本伺候大小姐，后来家中孩子多了，大小姐也已长大，换了丫鬟也不用担心丫鬟伺候不好，所以太太就让她伺候三小姐或者小小姐，当时她认为小小姐听话，所以自然选择了伺候小小姐，可现在一看真是说不出的后悔。
“喜翠，你怎么哭了？”
筱蓉跑回来看到喜翠用蛮力敲击着枕头，眼泪不停的落下。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过去的事情，蓉小姐不必为奴婢担心！”
筱蓉拿着帕子帮她擦脸上的眼泪，这会儿屋子里有了动静。
随着门声的响起，筱兰和筱莲走了出来，姐妹俩一同出来，刚刚大抵一同刺绣或聊天，现在出来看到院子里的筱蓉倒是惊讶：“小妹回来啦？”
筱莲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令人讨厌，她似乎整日没有任何事情，只顾着每日看筱蓉是否犯错。
“二姐！”
筱蓉犹豫了一下：“三姐！”
筱兰看了一下，笑着：“小妹，你可别跟你三姐置气啊！她有口无心，怕你去了外祖那儿回来受罚。刚刚你离开，她回屋子跟我哭了好一阵子，说不该这么唐突的跟娘说，差点害了你！”
筱兰走到两个姐姐的面前，仔细打量着筱莲：“三姐不必如此，都是姐妹整日哭天抹泪蓉儿倒是心疼。”转了身随后念叨：“三姐的眼睛好美，哭过之后不红不肿，依旧明亮动人，当真不是平凡之人！”
“我……”
这说话是没人能说的过筱蓉，毕竟她的灵魂并不是一个十岁孩子那么简单。
“咦？这是什么？”
筱莲看着蹲在地上的喜翠手中拿着黑乎乎的棍子用力的敲击，听到了自己的质问，才停下手中的事情，起身的一瞬间便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臭味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
筱莲满脸的嫌弃，用帕子捂住鼻子，勉强虚着眼睛看到地上那个颜色较深的东西上面紧凑的刺着两只鸳鸯，虽然被污迹遮盖，虽然已经发出作呕的味道，可周围的金丝一根都没有断，工整的花纹在经过水洗之后已经平整。
“这鸳鸯枕是娘的吧？”
筱莲刚刚想起早上小妹辩解之时提到的鸳鸯枕，开口就问。
筱蓉没想隐瞒，点头应着：“是！”
筱莲生气的质问：“你，你怎么弄的，这枕头怎么臭烘烘的，娘可是要用的啊！你不想取就算了，没事儿逞什么能？”
筱蓉不愿跟她争辩，到头来也是白费口舌，她看自己不顺眼，说什么都是一样，这下又知道自己与她非一个娘亲所生，心里更是看不上自己，每日私下都会说上两句，这些小事筱蓉也就不跟她计较了。
李氏从前屋回来，因为是大的连宅，所以前后屋之间走动方便自如。
“莲儿，吵什么呢？”
早上谎报情况，现在可算是有机会了，她破开嗓子叫：“娘，您的鸳鸯枕被小妹弄的臭烘烘的！”
刚刚筱蓉已经告诉李氏了，所以她早就知道。
“嗯，我知道！”
看着娘并不在意，也没有很生气，兰儿忙说：“娘，莲儿的意思是，小妹不是故意的，您别责怪小妹！”

☆、第十九章 学艺

姐妹俩十分要好李氏是知道的，她们心里想什么李氏也算清楚。
“一个枕头罢了，我不会批评她的，你们放心吧，哪日去那铺子再绣一个便是，这个不要罢了，臭烘烘的相比也用不了了。”
听着太太的话，这喜翠拎着枕头丢掉，心里不痛快的抱怨刚刚自己弄了那么久，感觉身上都是臭气熏天的味道。
一边走着心里一边蹦出一个想法，倘若哪日自己成了主子那该多好啊，自己可以随意的使唤下人她们要是不听话，自己就打她们两下，想到这心里总是好受许多，她都不知自己何时能有翻身的机会。
筱蓉早已自己回到房间坐稳，等着喜翠看门进来才打听刚刚院子里的事情：“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让你洗枕头，你不开心啦？”
难得会有一个主子对奴才如此关心，但这些再喜翠的心中都是耻辱，小姐让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倒是无所谓，可不顾太太想法任意妄为，到头来太太责骂的还是自己，就算背后小姐再怎么安慰自己，太太那里还是会埋怨自己不中用。到头来两头不落好，只换来那一句句的安慰有何用？
“没什么，只是看着枕头精美华丽，就这么被摒弃着实可惜。”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喜翠认真的点头，随后打了个岔，把话题岔开了，筱蓉也没多想，心想丫鬟跟自己久了，就算自己说她几句或心有不满过两三日便想开了，又不是有仇恨，倒不至于挂记于心。
“再两日便入秋了，天气越发寒冷了，明儿我朝娘要些银子，你做些好衣裳，冬天的也顺便做出来，这秋天一到，冬天说来也就来了。”筱蓉叮嘱着，随后翻了几块儿绸缎拿了几缕不明不暗的线开始联系普通的针法，这筱蓉也是看了喜艳娘的东西颇为羡慕，所以一路上都在想回到家中也要开始学习刺绣，反正整日闲的要命，倒不如给自己找些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