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澈猛然回头,就见一抹娉婷身影站在那里,双手掩嘴,喜极而泣。
重逢来得如此突然,让他毫无心理准备,刚缓下疼痛的心又狠狠震动。
她儿时的脸长开了,每一处轮廓都像是精雕细琢,美得精致,美得动人……给人的感觉一如画上那样,出尘绝俗,不食人间烟火。
素色的衣裙,就连头上都没有一支像样的发簪……
祈天澈看着看着,心疼不已,仍记得儿时,懵懂的她将母妃送给她的梅花簪塞进他手里,说,[天澈哥哥,待我及笄之年,你把这簪子给我插上可好?]
她及笄之年早已过了,却依旧是披头散发,尚未挽起。
祈天澈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前,亲手为她绾发,尽管很生疏,但是很用心。
早在听到这声呼喊就已从假山后走出来的怀瑾定在那里,看着这一幕,刺眼,刺心。
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他的眼眸失去沉静,为别的女人,掀起了惊涛骇浪。
怀瑾觉得自己该转身离开的,但是双脚就像灌了铅似的,走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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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的乐子很多
怀瑾觉得自己该转身离开的,但是双脚就像灌了铅似的,走不开。
眼睁睁地看着祈天澈为那个女子绾发,然后,取下头上的金簪给她插上。
头上多了皇太孙的金簪,朴素的女子仿佛瞬间升华,尊贵耀眼捉。
久别重逢,看来这旧有得叙了隅!
与其在这里看着刺眼,倒不如找点事做。
怀瑾看向那边惶恐不安的王安,水灵灵的美眸里闪过一抹邪光,坏笑着对他勾勾手指头。
王安屁颠屁颠地过去听从吩咐。
怀瑾在他耳畔耳语几句,王安瞪大双目,连忙摆手,“娘娘,这不妥。”
“嗯?”怀瑾威胁的眼神一扫,笑了,“王安,你是想让我跟你算算如花那笔帐是吧?”
闻言,王安打了个寒颤,如花那笔帐若真算起来他还有命活吗?
不得已,只能乖乖带她进地宫,并没有没有惊动那两个互诉衷肠的人。
祈天澈轻扶嫣儿的肩膀,激动难以言喻,好半响,才挤出一句话,“嫣儿长大了。”
嫣儿露出女儿家的娇态,软软道,“天澈哥哥,十五年了,我们都长大了。”
祈天澈点点头,轻轻将她揽入怀,“十五年了,嫣儿,十五年了……”
“天澈哥哥,别难过,嫣儿一直都相信你会救嫣儿出来的,我们今日不是相见了吗。”嫣儿善解人意的柔声安抚。
“你为我受苦十五年……”一个女儿家有多少个十五年?
十五年,该是女子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年华,而她却因他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宫里。
“嫣儿不苦,只要天澈哥哥安然无恙嫣儿就不苦;而且,嫣儿在地宫里还自学了琴棋书画,这都要多亏当年天澈哥哥教嫣儿习字。”嫣儿毫无怨言地笑道。
祈天澈轻轻放开她,坚定地对她道,“嫣儿,我不会再让你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十五年了,想尽一切办法,终于盼得她出来,他怎么可能还会让她再落回那个人手里!
祈天澈冷冷看向禁地入口,眼里闪过阴厉之色。
就在这时,里面好像传来轰轰的声音,他眸色一紧,回头四下一看——
她,不见了!
该死!他居然忘了提防王安那个小人!
这时,崩塌声越来越清晰,脚下有震感,他脸色丕变,将嫣儿推到更外面,道,“站在那里别动!”
然后,就要冲入禁地,但是被嫣儿紧紧拽住,“天澈哥哥,你对这些阵法不熟,乱闯会死的!”
“她在里面!”祈天澈挥开她的手,毅然往里冲。
嫣儿又从后面死死拖住他,“天澈哥哥,不能去啊!”
话落,轰隆一声巨响,脚在平地上被震得发麻,也就意味着地宫彻底崩塌了。
震感太强烈,将设在禁地外的阵法破坏,假山树木眼花缭乱地移动,机关暗器也全部被引动,淬了毒的暗器四下乱射。
若非亲眼所见,绝不相信这阵法设得如此之精湛,难怪能让他十五年都遍寻不着解决之道。
终于,一切静止。
禁地入口涌出尘土,在空气中飞扬。
祈天澈僵在那里,不敢置信。
那一刻,失而复得的心情坠入深渊,仿佛失去的东西比才刚得到的还要重。
眼前,浮现出她嗜吃的样子,她慵懒的笑脸,她被他气急的模样,她威胁他时的野蛮……
“不!”祈天澈猛地推开嫣儿,奋不顾身地往里冲去。
阵法已随着地宫的崩塌被毁,自然也起不了作用了。
祈天澈跑到入口,就见一个满身泥土的人堵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王安,但是没有她!
“她呢?!”祈天澈阴狠地掐上他的脖子。
王安吐出嘴里的泥沙,双手用力去扳快要夺走他呼吸的手,没法说话,却能清晰地看到眼前的皇太孙嗜血的
tang模样。
太可怕了!跟传言一模一样,入了魔,没人性,只杀人。
“太……太孙……在在……”王安抬手往后指去,不指还好,这一指整个人被掐得腾空了。
这皇太孙不是文弱样吗?怎会力气如此之大?
“你引她进去的?”冷若刺骨的嗓音令人毛骨悚然。
“不不不……”王安惊恐地摇头,还想再多说几句,奈何没力气。
就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咳……堵在这干嘛,等死吗!”
祈天澈只觉全身的血液恢复流动,像丢垃圾一样丢开王安,上前拉出趴在地上的那个土人儿。
捧着她的脸,将她全身上下摸了个遍,确定她没事后才松了口气,正要拥抱她,却被她怀里的东西给阻挡了。
他低头一看,眉头深蹙,脸色也沉到了极点。
“你冒生命危险进去就为了这些?”
“对啊,这是老娘的本行,不干手痒。”怀瑾得意地把怀里沉甸甸的包袱放下,然后又回头从还没完全被封住的入口拖出好几大包。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了的王安赶紧上前替自己解释,“太孙殿下,是太孙妃娘娘命奴才带她进去的,这些东西也是娘娘命奴才先带出来的。”
要知道,若是再迟一步就被埋在里面了啊,这太孙妃真是要宝物不要命!
祈天澈闻言,上前一把扯她过来面对,面容阴冷,“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我找给你!”
他顺手拨掉她手上的一堆古玩,古玩落了一地。
怀瑾唯一想要的夜光杯滚落在地,一个碎了,一个幸免。
她盯着地上,怒然抬头,生气地吼,“好啊,我想回家,你找啊!”
祈天澈一时怔住。
原来她一直心心念着回家,所以才会在气愤下下意识地吼出来。
[吴小人,你当太监多久了?]
[……十二年。]
[那你想家吗?]
[……想。]
[嗯,我也想,可惜回不去了。]
想起她每每望着天空惆怅的样子,他心疼,惭愧。
她想回家,而他不知道她来自哪里。
怀瑾觉得自己也是气疯了,揉揉额角,蹲下.身去捡散落一地的古玩。
她也是看他们叙旧没有她存在的余地,就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顺便将禁锢了他十五年的枷锁给毁了,没想到他居然摆脸色给她看!
她就说嘛,她不适合做好人!
“娘娘,你别怪天……太孙殿下,他是因为太担心你才会这样。”嫣儿蹲下来帮她捡,声音带着空灵的温柔。
“谁要他担心了!”怀瑾傲娇地小声嘀咕,心里的暴躁却好像得到了安抚。
嘴硬!
“该回麟德殿复命了。”祈天澈在心里轻叹,弯身伸手扶她。
怀瑾看到伸到眼前示好的手,唇角微弯,正要把手放上去,突然,先她站起的嫣儿身子一晃,二人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
两人默契地看向彼此,四目交接,仿佛无时无刻抬头都能寻到彼此的目光。
“殿下,娘娘,嫣儿只是久未见阳光了,尚有些不适应。”嫣儿虚弱地出声。
“谁让你叫殿下了。”祈天澈不悦地淡淡责备。
嫣儿小心翼翼地看向怀瑾。
怀瑾知道她的顾虑,摆手笑道,“我叫肖燕,你可以像很多人一样叫我燕儿。至于他,爱咋叫咋叫,如果能叫二狗子之类的我会更开心。”
祈天澈:“……”
“嫣儿,燕儿,我们的名还真像呢。”嫣儿很天真地笑道,似乎也因为怀瑾的笑话不再那么拘礼。
“那是,爷向来跟美人有缘!”怀瑾邪邪挑眉,一脸的痞子样。
嫣儿倏地瞪大双瞳
指着她,“你你……你是上次来的那个可男可女的人?可是,你的……”
低头看自己的胸,又娇羞地看向她同自己差不多的胸脯。
“可男可女?”祈天澈淡淡发出疑问,目光也跟着看向她的胸。
“看毛啊!”怀瑾双手护胸,总不能跟他说因为调.戏她的嫣儿而错过了营救的时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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