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娘娘知道她危在旦夕的消息传回活人谷了,只怕会剥了他们的皮。
虽然,她现在已经完全没心情凶神恶煞了。
“娘娘,我……”
“对了,月朗帝抓回来了吧?这次一定要看紧了。”怀瑾忽然出声打断。
“是。”柳云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还是等李培盛回来再说吧。
“燕儿,你这伤……”肖晋南看她那伤不处理就是不爽,大老爷们这样倒没什么,她一个姑娘家,万万不能失血来玩,军医都说了,她气血不足。
“哦,我洒点金疮药。”怀瑾似乎才记起自己身上有伤的事,正要找金疮药,肖媛已经为她找来。
而肖晋南和柳云修也背过身去,非礼勿视。
等上了药,斐然也回来了。
怀瑾下床,把白纸铺平在桌子上,拿起小黑炭轻轻在纸上涂画。
柳云修等人都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直到她反过来涂第二面,在四个角上纷纷显露出字眼。
☆、娘娘要红杏出墙了
分别是‘京、城、有、变’。
他们不禁暗呼神奇,这娘娘会的可真不是一般的多,一张白纸都能被她找出线索来。
只是…珂…
“我们早就知道京城有变啊,默儿不是带着人马回去候着了吗?那小子归他还是听风楼的人呢。”肖晋南嗤之以鼻阕。
“不,师父不会平白无故丢给我这四个字,他一定是在暗示着什么。”怀瑾笃定地说。
他宁死,或者伤她,别无选择。
通常这么做的人都是不得已,他受威胁了,也许是有重要的人要保护,又或者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
可是,重要的人……
她记得他孑身一人.
重要的东西?
这世间好像任何东西都不被他纳入眼里,难道是听风楼?
若真有的话,也只能是听风楼了,毕竟在秋离枫变成这样之前,听风楼有跟月朗国勾结过。
京城有变四个字,也许说的不是祈隽之变,可能这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我换件衣裳就去见月朗帝。”怀瑾决定再去会会这个一直让她觉得奇怪的月朗帝。
“对了,宣布下去,我已经死了。”如果她的‘死’真能帮到秋离枫的话,那她就暂时‘死一死’吧。
※
“楼主,你这是何苦!”龙飞帮主子处理完伤口,又忍不住愤愤不平。
那只手,那只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手,可惜了。
“废了也好。”秋离枫放下袖子,一脸无所谓地道。
“楼主,您就不能多爱惜自己一些吗?”龙飞替主子着急。
秋离枫徐徐抬眸,看向他,轻笑,“龙飞,你这样子会让我忍不住怀疑你是否是女儿身。”
龙飞翻白眼,人心是肉长的,他关心一下就被怀疑成女儿身了。
不过,难得看到主子开玩笑,只可惜,这玩笑开得没有半点趣味。
又忍不住惋惜地看向他的右手,因着笛子是空心,两边通,他把剑刃往自己这一端逼,然后只留扳指长没入那女人的心口,结果就是震断手上筋脉,连那被他硬生生用内力不着痕迹震断,藏在袖中的剑刃也划伤了他的手,剑刃有多长,伤口就有多长,长达手肘。
好好的一只手就这么废了,再也无法抚琴,再也无法舞文弄墨。
“太孙妃‘死’了的消息已经传开来了。”龙飞刻意把‘死’字咬得特狠,只要提起那个女人就是觉得不值。
“嗯。”秋离枫点头,起身走到案几前。
“楼主,你手都伤成这样了还想要拿笔?”龙飞上前制止,而后,看到他又试着用左手,不禁叹息,“您想记什么,属下帮您写。”
“有些字,是不能找人代劳的。”秋离枫淡淡道,而后左手执笔,执着地在空白的纸上生疏地练字。
一笔一划,虽然很难看得出来是个什么字,但是龙飞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怀瑾’。
“楼主,以后就让属下当您的记忆力吧,您若怕忘记什么,跟属下说,属下提醒您。”
“别的你可以帮我记,唯独这个,我想自己记着。”秋离枫笑道,满意自己练的第二张比第一张好。
“那,楼主是否也忘了您这么做的目的?”
龙飞话落,秋离枫停笔,很认真,很认真地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才道,“方经过生死一战,怎会忘。准备一下吧,也是时候启程了,这场仗,她‘死’了,也没有再打的必要。”
龙飞颔首作揖退下,他知道,楼主哪里是因为方经过生死一战才记得,根本就是因为那个‘怀瑾’才如此深刻。
※
怀瑾来到关押月朗帝的地方,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柳云修他们已经派重兵把守。
牢房里,月朗帝靠墙而坐,像坐自家大院的样子。
她嗤笑,走进去,“你就这么笃定这一次还有人会救你走?”
“当然!你们打不赢的。”月朗帝嚣张地道。
“赢不赢是后话了。我听说,你被劫持的时候,他们只顾护着秋离枫走,对你,一点儿紧张都没有。”怀瑾似笑非笑地道。
她方才在来的路上已经问了柳云修细节,这不由得让她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那是因为是朕命令他们那么做的!”月朗帝道。
“喔?你命令的?我就奇了怪了,秋离枫与你无亲无故的,你为何要命令他们保护他,而不是保护你?”
“……朕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管得着!”月朗帝不由得警惕起怀瑾来。
“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怀瑾狡黠地勾唇,目光落在将他的左手断指上。
月朗帝见状,还故意大大方方地让她看自己的断指。
怀瑾嗤笑,“我这次对你的手不感兴趣了,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你的脚。”
月朗帝一听,反射性地缩起脚,“朕的脚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若你不让看也行,我换个方法看。”怀瑾道。
“什么方法?”
“砍下来。”怀瑾说的漫不经心。
月朗帝吓尿,这女人简直丧心病狂。
“来人,把他的左脚鞋子给我脱掉!”怀瑾下令。
两个小兵进来,直接按倒月朗帝,强行脱鞋袜。
一股脚臭味漫开来,怀瑾用手扇了扇,上前一看,笑了,“我要找的月朗帝是左脚有六根脚趾头的,你数数你有吗?”
“喔!你说的那个啊,那个是朕派人易容假扮的,朕才是真正的月朗帝。”
“我有说你不是月朗帝了吗?”怀瑾轻笑。
月朗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这不等于是不打自招了吗。
“我看,真正假扮的人是你吧?只不过区别在于——你不是易容!”没错,这就是她心底的猜测。
如果他是真的月朗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落入他们手中。
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不是重兵护驾?而他像个傀儡。
“他们这次放弃了你,已经说明你毫无利用价值了。我劝你还是乖乖招了吧,不然等我手段一出,你哭都来不及了。”
“什么利用价值,朕不懂你在说唔……”突然,一根银针刺中他的舌头,害得他不敢乱动。
“杀楚墨的是会武功的月朗帝,而你居然连一根银针都避不过,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杀了楚墨的。来,说说,我洗耳恭听。”怀瑾说着,还掏了掏耳朵。
月朗帝指着舌头上的银针,要她拿下。
“自个动手拿下就行啦,你说,就凭你这样还能当皇帝?只怕一个乞丐都当得比你好。”
月朗帝自个动手拔下银针,感觉到嘴里有血腥味,顿时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忙用袖子去按住舌头。
他的行为,怀瑾真是怎么看怎么蠢。
“既然你说你是月朗帝,要不要我跟你说说,你的女儿楚嫣是怎么死的?”想起那个已经死无全尸的女人,怀瑾眼底涌起骇人的戾气。
“那个不中用的女儿?哼!”月朗帝冷哼。
“她被俘的那些日子里先是被我家劈风拔睫毛。”
外面趴着的劈风一听到自己被点明,立即一蹦一跳地出现。
庞大的体积直接吓到了月朗帝,尤其它还如临大敌的样子。
“劈风乖,外面歇着去,暂时还用不上你。”怀瑾弯腰轻轻拍了拍劈风的脑袋。
劈风乖乖地摇着尾巴出去了。
月朗帝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暂时,也就是说,待会她会让那条狗来对付他?
想想都可怕。
“还有,我把她塞进一个大瓮里,让人在下面烧火,瓮里面加水,一直烧,一直烧,来个水煮人。不过呢,这招要是用在你身上的话,就叫‘请君入瓮’好了,烧到你说为止。”
月朗帝光想那个画面都头皮发麻。
“不过呢,她最后被我剜了心,但没掉,然后再让人一刀
刀把她的肉……”
“别说了!我招!我都招!”
月朗帝再也扛不住了,也没了帝王威严,惊惧地跪地磕头求饶。
“其实,我只是唔……”
月朗帝才打算说出真相,谁知,整个人猛然一颤,然后两眼瞪大,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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