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酌见过厚脸皮的,可今日才晓得,原来这世上最厚的脸皮竟然是徒弟的,她咬牙切齿,眸子晶亮,面颊发红。一抬脚,踹在他小腿肚上,像个被踩着尾巴的猫儿一样挥起了爪子,“凭地这般不要脸皮,合该千刀万剐!”
楼逆低声一笑,他腿一夹,轻轻松松就将凤酌不安分的小脚制住,而今师父拳脚根本不是他对手,就更别说起先早便已经大战过了几个回合,她一身软的就跟面条,还不是任他摆布。
他一手撑着,一手揭了锦被,带薄茧的指尖划过凤酌细腰上的暖玉腰带与滑腻皮肉相贴之处,感觉到师父止不住的轻颤,晓得这些都是她身上不可轻易碰触的地儿。
话不多说,楼逆一掌擎开那双幼细的腿,瞧着凤酌眼眸发润,粉腮嫩,气都喘不匀了,间隙间,还有心思张口骂他,“混账……不……滚……孽徒……”
也不知是想说什么,楼逆俯身凑到她耳边,轻言道,“师父多骂几声,弟子只会越发克制不住……”
他哪里敢说,干着这档子事的时候,嘴里再喊着师父,听着凤酌一口一个孽徒混账之类,他简直就控制不了的想将人给顶弄死。
心头潜伏的,一种隐秘的背德羞耻感,就像是激起了他全身上下的叛逆反骨,越是世俗所不容之事,越是违背纲常之德,就越能让他亢奋。
且,两三个月不知肉味的饿狼,一朝饕餮珍馐摆面前,是个男儿都忍不住呢。
以至于凤酌到最后,面带泪痕,嗓子喑哑,骂也骂不出来,浑浑噩噩,根本不知今夕是何年,只是暗自记下这笔,准备明个恢复过来,再跟徒弟好生清算,让他晓得即便是她与他成亲了,可到底曾经的师徒名分在那,什么叫做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楼逆撩开帐子,瞧着外面暮色已渐白,他拉了拉金铃,只有婢女将净室的热水准备妥当,他这才抱着人下床,去了净室,好生清理一番。
即便如此,凤酌也是毫无所感,一丝眼缝都能睁开。
待楼逆再抱着人回来的时候,凌乱的床榻间已经被整理换新,他瞥了眼正出去关门的婢女,看清是赤碧她们四个,便知都是可信任的,不会出去多言,这才放心。
他在边漠之时,就要了凤酌去,今个洞房花烛夜,自然就没落红,他晓得凤酌不会太在意这些,可总要传出去点什么不好听的,他也不想他的端王妃平白受这委屈,好在这府中,多半都是亲信,皇后也并未差嬷嬷过来收敛元帕验看。
是以,他放心大胆的搂着人,安心睡过去。
卯时中,凤酌猛地睁眼,她还记着按规矩今个该进宫给皇后请安,可眼下居然没人唤醒她。
她愣了愣,感受到腰间横着的手,一抬眼,将还在酣然的徒弟推了起来,“今个可是要进宫?”
楼逆眼都没睁,径直将人又塞回被子里,嘟囔着道,“不去,三日后再请安也不迟。”他节估血。
凤酌默然,她是晓得楼逆有三天的休沐,可这连请安都不去,让外面的人晓得了,更会落忍口实,端王是不敢编排的,那么受着的就只有她了。
要是往常,她也不会理会这些,可眼下都已经嫁人为妻,她还是觉得性子中的肆意该收敛一些,也多为家人考虑才是。
察觉师父还睁着眼,楼逆只得跟着坐起来,他摸了摸凤酌细软的发丝,瞧着她眼下的青影,难得的心虚和内疚起来。
“师父安心,弟子差人进宫跟母后说声,咱们晚些再去,弟子是为皇族子嗣操劳,母后定会体谅的。”这等话,也只有楼逆才说得出口。
然,他不提还好,这般一说,就叫凤酌忆起昨晚的事来,任凭她如何软硬兼施,这人就是一副铁石心肠,不放过她半点,况这会一身还酸软着很是难受,相当于新仇旧恨,叫她如何不火起。
她看过去,冷笑一声,分明眼梢的媚态都还没消下去,这会又端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冰冷,端的是让楼逆心头一动,大清早的,这又是最易动邪念之时。
凤酌不知晓这些,她反手将人推下床,抓紧帐子喝道,“给为师睡榻上,再敢爬上来,定打断你的腿!”
楼逆一愣,光着身子冷嗖嗖的,他揉了揉眉心,望着将帐子拢起的凤酌,很是无可奈何,不过他昨晚确实过分了就是。
239、母亲带着小妹离家了
楼逆说的晚些时候进宫请安,竟是到了巳时末才施施然从王府动身,那架势,分明还想蹭一顿午膳的架势,端的是让凤酌觉得没脸。
两人才进宫门。长乐殿的严嬷嬷早在那翘首候着,眼见气度斐然的端王下了辂车,还不忘回头抬手,示意凤酌搭着他力下来。
凤酌本想提起裙摆就跳下辂车,然瞅着不远处的严嬷嬷,她动作一顿,收敛了外露的肆意,抿了着唇,当真若大家闺秀一般,手搭端王臂上,娉婷下辂。
手牵手的到严嬷嬷面前,端王清贵有礼的道,“劳烦嬷嬷久侯,是本王失礼了。”他乐厅弟。
严嬷嬷哪里会在意这些,事实上今个皇后上朝之前。都还反复叮嘱了她一番,要她早早将人接到殿中,她会三两下处理了朝堂之事,赶紧下朝。
是以,今日的早朝,群臣就见十年如一日勤勉的皇后,才坐上凤椅,十句话不到,就言“有事且奏,无事退朝。”
这一出,让习惯了皇后雷厉风行的群臣愣了愣。转瞬才想起昨个可不是端王大婚来着,今日新妇要进宫请安,又念端王可是皇后所出唯一的皇子,且又是那般有能耐,便不难料想皇后此时的心思。
故而,即便有本要参的言官御史,也按捺下来心思。
哪知,皇后回了长乐殿,压根就没见到来请安的新人,不多时,就有端王府的宫人回禀,“殿下日夜会皇族大事操劳。容后请安。”
饶是睿智如皇后,也是怔忡片刻,继而对这儿子如此不知廉耻的脸皮哭笑不得。
严嬷嬷引着两人往长乐殿走,敏锐地察觉端王妃面色要比从前白上一些,她一沉吟,召来软轿,让心头已然恼羞成怒对徒弟暗恨不已的端王妃坐上去,这一抬。就一直抬进长乐殿中。
见了皇后,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凤酌垂眸,乖巧地立在徒弟身边,对皇后的话一应听着就是。
站的久了,楼逆长眉一皱,拉了人过来,半点都不客气的将人按在锦杌上坐好,还回头冲皇后道。“阿酌身子骨不好,还请母后见谅。”
作为过来人,皇后哪里不晓得,她睨着两人眉目间了无痕的春意,意味深长地笑道,“本宫自然体谅,你二人若能赶紧诞下麟儿,就是将本宫这长乐殿当自个府上后庭,本宫也是不会介意的。”
楼逆脸皮厚,这等话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可凤酌就不行了,鬓边的耳尖红的来像要滴血一般,暗地里很是不善地瞪了楼逆一眼,很想挥爪子按着这罪魁祸首揍上一顿。
可到底还在皇后面前,多少收敛着脾性,说来也是奇了,从前未与徒弟成亲之时,她面见皇后,大多心头都是尊敬的心思居多,而眼下,好歹大夏最权势的女人成了自个的婆婆,她就觉哪里都不自在,尊敬之中多了几分的拘束感。
唯恐一言一行不妥当,招来不欢喜,且她本就不如旁的姑娘会说讨喜的话,性子也不圆滑,故而干脆缄口不言。
楼逆自然是察觉了,不过,他再清楚凤酌的性子不过,半点都不勉强她去应和皇后,就这般不冷不热的挺好。
他当着皇后的面,探手过去捏了捏凤酌拢在腰腹的指尖,转头对皇后道,“儿臣也这么觉得,眼下皇族子嗣不丰,儿臣还需多加努力才是,不若儿臣多休沐几天,日夜勤耕,总能尽早让阿酌怀上子嗣。”
说白了,新婚燕尔,就是不想三日后就上朝,只恨不得将人日日夜夜都困在床榻上才好。
皇后细眉一竖,怒喝道,“好个滑头的,不愿担圣人之位,本宫依着你,总还有十一是个孝顺的,眼下还这般得寸进尺,真该掌嘴。”
两母子你一眼我一语的笑闹,严嬷嬷站在一边,眼角微润,她是好多年都没见皇后如此开怀过,又多看了不大吭声的凤酌几眼,见着端王眉目郁结的戾气全消,舒心一笑,顿觉岁月在世静好不过,只盼着如此安宁长长久久。
成了亲,凤酌暂时不能时常往玉矿山跑,好在每每那龙头玉脉出了极品美玉,楼逆总是差人送到她面前,不管是解出来也好,还是珍藏,都由着她,如此十天半个月的倒也不无聊。
且亲王府中的一应庶务,楼逆也没尽数都丢给她去管束,她本就不耐烦那些,故而基本都是堂堂的端王殿下亲自处置。
好在府中人口简单,主子就只有两位,故而没那等污七糟八的事。
如此新婚两月后,即便楼逆口头上说着日夜勤耕是为子嗣,为大公之义,非是私情,可到底凤酌还是怀上了,真真应验时,倒叫端王殿下好几天眉目郁郁,甚为不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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