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红粉骷髅什么的,就那么回事,到县主那,照样一视同仁。
在黑夜之中,玄二随意找了个屋顶坐下来,摸着手上的匕首,冲一边的玄一道,“县主这是又往哪里去了?第一次是躲皇宫,第二次就躲亲王府,这第三次,大半夜的出不来京城,又能往哪里去?”
玄一想了想,抬脚就往一处去。他叉余圾。
玄二眸子一亮,随即跟上,还意味深长地低笑了两声,“去找十五?听闻十五那新来了很是水嫩的姑娘,放心,我是不会跟殿下说的,都是男人,我懂。”
玄一看向玄二的目光,就像看白痴一样,尔后丢下一句,“蠢货!”
又多加了一句,“县主在十五那。”
闻言,玄二像是吃了只苍蝇一样,他睁大了眼,“十五怎么敢?那可是风月之地,殿下晓得了那怒火能烧死人啊。”
玄一倏地顿脚,跟在他身边的玄二往前一突,又退回来看着他。
玄一眸色幽深,莫名其妙问了句,“你可知这么些年,为何你是玄二,我是玄一,即便当初你比我先入十六卫。”
玄二愣了愣,这问题他从前想过,后来就没想了,要知道十六卫里,每个人擅长的都不一样,并不能用来比较,不过他还是应景道了句,“为什么?”
玄一奇妙地翘起嘴角,半侧着脸,在清冷的月光下,光影斑驳,那张很是普通的脸,竟有几分的轮廓分明来,“因为,你够蠢。”
这话让玄二当即跳脚,他摸出匕首,就冷笑道,“来战!”
刺不死玄一,他跟他姓。
玄一轻描淡写地哼了声,学着殿下那种以下巴看人的本事,“君子动口不动手,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玄二郁卒了,整个人瞬间就不太好了,玄一这惯使陷阱机关的货,什么时候成君子了,就是殿下都从不会说自个是君子来着。
作为殿下的暗卫,自然也一定不能是君子啊。
两人一路吵闹到玄十五的地儿,风月之地,都这个时辰了,果然还红灯高挂,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
熟门熟路的从偏门进去,两人径直往玄十五的房间去,压根就没身为男子随意闯女子绣房不合规矩的自觉。
玄十五正在换衣裳,接近后半夜,不用她这老鸨再去招呼恩客,故而她脱下一身纱裙,堪堪将中衣长裙拢至肩,还大半的背脊与白嫩的胸口露在外面。
玄一在前一步,玄二落后半步,两人进来,玄一一愣,飞快后退,玄二因着玄一挡着他视线,并未瞧见房中情形,他径直往里走的同时还偏头去看玄一。
“滚出去!”玄十五怒不可止,随手就是一瓷瓶香膏砸了过去。
这当玄二觉不对,人还没来得及后退,一转头就让那香膏瓷瓶砸个正着,他捂头蹲下,对玄一好生恼火,又觉得玄十五不厚道,生死兄弟,是能随便出手的么?
玄一淡淡一笑,恶意地看了玄二一眼,见玄十五已经系好腰带,这才踏进去,直接问道,“县主呢?”
玄十五还在气头上,十六卫里边,就她一人是女儿身,从前要学本事,她只得一身男儿装,与那十五个糙汉子风里来雨里去,后来因着要学易容,她才恢复女装的面目,可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根本就没当她是女子看待,每每过来,无一不是压根就不敲门,闯的就进来。
纵使她历经风月,早看透男女那么回事,可也很是恼怒,任谁被拍着肩勾着背,一口一个兄弟的也会很膈应。
存了心,她便根本不对这两人好脸色。
玄一眸色微闪,又道,“殿下正在气头上,找不回县主,十六卫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玄十五冷笑一声,一挥袖,绕着胸口那撮发,“我是没法子请动县主,有本事,你们自个去。”
话落,她朝自己隔壁的房间扬了扬下颌。
这位祖宗,半夜三更地摸到她这来,叫她好生吃了一惊,根本不敢将人随意安置,生怕有那有眼无珠的冲撞了去,玄十五只得将人供在自个房间隔壁,眼皮子底下,省的出事。
玄一与玄二对视一眼,两人抬脚就往隔壁去。
玄十五讥诮一笑,很是没恻隐之心,“活该!”
话音甫一落,才至门口未来得及敲门的玄一和玄二,顿就一股大力隔着门板打了出去。
这招隔空打牛,凤酌使的也是很不错的。
她推开门,见玄一搀扶起玄二,两人只是摔了出去,并未受伤,凤酌顿冷着脸道,“回去跟他说,明个一早我就回安城,他要是想娶,按着规矩来。”
玄一与玄二得了话,只得先行回端王府。
而待两人前脚一走,后脚凤酌就从玄十五那出来,分辨了下方向,记起端木府中,从前五长老凤缺,一直给她留着个房间,这下也不考虑旁的,直直就往端木府去了。
后一步赶来的楼逆扑了个空,他沉着脸,玄一玄二还有玄十五三人垂手立在旁,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楼逆瞧着那微有凌乱的床褥,好一会才开口道,“县主真是这样说的?”
玄一屏息,“是。”
“呵,”楼逆低笑出声,那尾音拉的老长,听这渗人的慌,“很好,她想本王按着规矩来,本王就如她所愿。”
说完这话,他一拂袖,愤然离去。
可也不是回亲王府,而是掉转马头往宫中去了,也不管这会是否落宫门,硬是让守门的太监开了小门,还连马都不下,纵马在宫道上驰骋,那放下赫然是皇后的长乐殿。
彼时的皇后早歇下了,听闻楼逆过来,忙披着衣裳做起来,朝严嬷嬷问道,“出了何事?端王怎的这般急?”
严嬷嬷伺候皇后简单梳洗了下,笑着道,“听闻县主又离府了,还说要回安城去,让殿下要娶的话,按着规矩来。”
末了,怕凤酌这行径惹来皇后的不喜,严嬷嬷又道,“老奴觉得这嫁娶之事,是该按着规矩来,从前县主与殿下住一起就颇为不妥,且,老奴瞧着殿下那架势,多半与县主已有夫妻之实了,这等事,县主又没个长辈提点,多有吃亏了。”
皇后哪里会看不出这些,她起身,嗔了严嬷嬷句,“你这老货,本宫是那等恶人?就算本宫是民间挑剔的婆婆,可端王不还在那么?瞧他将人捧手心里宠的来自个都无可奈何了,本宫还能给荣华立规矩不成?”
严嬷嬷笑的来眯起眼睛,眼下皇后与端王的关系日渐和睦,两人都有意缓和母子关系,她在旁瞧着,皇后这些日子来脸上的笑意都多了,也算心头宽慰。
“哪能哪,老奴是觉得这天底下,娘娘最是心善,既可做县主的婆婆也可当殿下的泰水,县主这封号当初可不就是娘娘亲赐的,想来,那时候这等缘分就定了。”再没有人比严嬷嬷更了解皇后的心思了。
皇后听了这话心头舒坦,她手搭在严嬷嬷臂上到了外间,见到这大半夜上门的儿子问道,“可是有事回禀?”
楼逆半点都不扭捏,直接点头道,“儿臣深夜叨扰,是想请母后将聘礼下了,儿臣好赶紧往安城接人回京,娶了正妃,也好多个人孝顺母后。”
若不是皇后是他生母,楼逆哪里敢这样直接说聘礼的事,这些物什,他从前就想过,不想凤酌娶回来被京中的权贵看清了,故而他也是早有准备的。
可眼下么,多了个生母,还是这大夏最有权势的,他哪里还有脸皮,为师父多讨点聘礼才是正事。
皇后叫楼逆这话弄的一愣,转过味来,她当真是苦笑不得,却故意冷着脸道,“有这心思,不若本宫现在就下传位诏书,你做圣人,安城凤家的人还不乖乖就将你那心尖子送进宫里,任你如何的宠,谁敢说二话。”
哪知楼逆根本不为所动,他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做,师父三天两头的往外跑,儿臣没心思,再者,母后早定了下十一,儿臣瞧着,十一弟也挺好,比儿臣适合圣人的位置。”
即便晓得楼逆还是这样的答案,皇后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感觉,既是欣慰又有失望,她挥手叹息,“罢了,就如你的愿。”
235、莫不是舍不得
楼逆其实明白皇后的心思。
自逼宫那事到如今已是半月过去,朝堂之中,该清理的清理,该杀的杀,就是宫中禁军。都让他给大力清洗了遍。
皇后一手把握朝政,将当年贤妃的阴谋公诸于众,并将圣人的死也安在她头上,那一系的势力一夜之间,被杀的干净。
盖因他顺利恢复了大皇子的身份,皇后将大夏兵权中的白虎和朱雀两军尽数交到他手上,朝堂之上,便有上奏提议册立他为太子,不日登基的事来。
想来也是有些老顽固嘴上不说,到底心里还是不愿让这大夏江山被个妇人染指,他身份又在那,手段也是有,故而巴不得他坐上圣人的位置,以正朝纲。
皇后其实并无多大的野心,当年与圣人夺权。那也是被逼到了绝境,不得已而为之,这些年来,整个御家人都猫着不吭声,半点不露锋芒,就怕哪日惹来灭族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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