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娇策 (苍蓂)

绿腰的背景被桂圆更加简单一些。她是由寡母带大的。现在寡母年纪大了，退下去了，只是在顾府的一个小院子中安养天年。而桂圆，却是老子和娘俱在。娘好像是在洗衣房做事，老子在外院看门。
将两个人的背景资料在心中过了一遍，明湘就打定了主意。
她要从那个绿腰那里打开突破口！
老太太可没有明湘这样好的耐心。问了半天，见绿腰和桂圆像银耳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便更加恼火起来。“好好好，我倒是不知道你们竟然都这样硬气。来人，给我狠狠地打。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板子硬，还是你们的脊骨硬！”
这便是要下狠手了。
绿腰张了张嘴，却是被桂圆狠狠瞪了一眼。
明湘一直都盯着她们几个。这一幕清清楚楚地印入到她的眼里。
另外就有粗使婆子上前来。
绿腰的腿就有些发抖。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恨，然而桂圆就在她的身边。她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只是抬头快速地看了老太太一眼。
只是老太太正恼火着，根本就没有发现绿腰的动作。
明湘就勾起嘴角来。
“老太太，您消消气。不过是两个小丫头罢了。”明湘快步走了过去。一边抚着老太太的背，一边劝道，“您先缓缓。”
老太太狠狠地瞪了二太太齐氏一眼。“连自己屋里的事情都处理不清楚。”
这话并没有指明任何人，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老太太这句话是在骂二太太齐氏，于是便都垂了头，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明湘也露出尴尬的神情来。
二太太齐氏自从醒过来之后，便一直都没有说话。她十分清楚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因此正在想办法。
不过，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倒是一个好机会。
或许她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账本的事情也推到那个药物上去。若是因着被药物控制而做出来的行为，老太太估计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只要能够度过这一劫，二太太齐氏便什么都不计较了。
她正在思考着应该要怎么样才能够将事情给解释清楚，却猛然听到了老太太的这样一句话。
虽然十分尴尬，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二太太齐氏却是什么都不好说。她心中也是恨极了那个银耳，却也只能够自认倒霉。
毕竟是她自己大意了。
同时心中也有些失望。
原本，这件事情可以让明湘来承担的。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二太太齐氏恨不得将银耳大卸八块。
明湘见到二太太齐氏吃瘪的样子，心头暗爽，然而嘴上却还是要为二太太齐氏辩解的，“老太太，最近母亲也很累了。又中了那起子小人的奸计……”
老太太却是口气不好地打断明湘的话，“你也不用为你母亲找什么借口了。糊涂东西就是糊涂东西。”
这样却是十分不给面子了。
二太太齐氏脸上又红又白。然而，事实面前，她又不能够说什么。
因着没有受到命令，后进来的粗使婆子们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是尴尬地垂着头站在原地，心中期盼着主子们快些注意到她们这边。
接下来要干什么，好歹应该给一句话呀。
想要说的话被老太太打断，明湘也没有在意。见老太太不想继续这个事情，明湘便自然地转了话题，“老太太，让明湘问问那个丫头吧。明湘看着那个丫头倒是欢喜。”明湘说着，指了指绿腰。
老太太就顺着明湘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和她们有什么好说的。”
话语中，仍然是透着对她们的不满。
绿腰就抖了抖。
“可是明湘觉得那个丫头应该本性不坏。”明湘的语气中就带了一丝撒娇，“老太太，让明湘来问问吧。若是明湘也问不出来什么，您再罚她们不迟。”
等了这么半天，老太太也有些累了，见明湘坚持，便也就点了点头，“就随你吧。”
绿腰心中就浮现了一丝希望来。
她可是早就听说了，这位五姑娘的脾气，是极好的。若是在她的手中，想必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明湘又走向二太太齐氏，朝着二太太齐氏恭敬地行了一个礼，明湘的口气十分恭顺，“母亲，明湘今日冒犯了。”L

☆、第两百九十三章 攻心

绿腰才跟着明湘走进另外一间屋子，整个人的心就有些放松下来了。
刚刚面对着老太太的怒火和桂圆警告的眼神，绿腰觉得自己的心就快要跳出胸口了。
“你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呢？”明湘微笑着回过头来。
她看着绿腰的神情十分柔和，眼中也没有一般主子看向她们时露出的不屑。
绿腰的心便更加安定了些。她转了转眼睛，看着明湘，正要开口。
“我劝你还是想好之后再说话。”明湘脸上的温和不变，但是语气却是冰冷了些，“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有人对我说谎了。”
明湘直直望进绿腰的眼睛，“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时间还有很多，我不急。”
这样说着，明湘随意寻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刚刚那一番话打了绿腰一个措手不及，也让她重新掂量起来。原本，她想着这个五姑娘恐怕是最好糊弄的。凭着她的聪明，一定可以又不用泄露三姑娘，又可以让自己脱离现在这样尴尬的场景。但是显然，她有些估计错误。
明湘的话让她沉吟起来。
绿腰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明湘。这位传说中性子十分温和的五姑娘，正如她自己所说的一样，一点儿心焦都没有。她端正地坐在椅子的前半部分，脊背挺得直直的。
绿腰想到她的娘亲曾经告诉过她，拥有这样坐姿的人，都是极度自信而且自律的人。
这样的五姑娘，恐怕并不是那么好打发。
时光慢慢流逝。明湘好像浑然不觉，一动不动地坐着。也未曾出口催促。
即使是这样，绿腰的心情也越来越急躁起来。虽然五姑娘能够等，她可是等不起。老太太那边现在虽然没有什么动静，但是若是继续这样磨蹭下去，老太太那儿必然不会就这样放任下去。
不管怎么样，今儿个，她都要栽在这里了。
绿腰的心中就有些怨恨。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这样的黑锅。却是不得不背的。都是那个银耳，明明三姑娘交代过她要注意用量，结果她却偏偏没有注意。竟然让二太太齐氏在这个时候“发病”。这个时间可是比姑娘原定的要早了好几天。
这样一来，三姑娘的计划被打乱了不说，她们几个也要赔进去了。
心中有怨，绿腰的脸上也显出怨恨之色来。
明湘虽然半垂着眼。但是她的眼神却是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绿腰。见到绿腰脸上的表情，明湘在心中勾起嘴角来。
很好。绿腰果然开始沉不住气了。
“我听说你还有一个老娘在府中？”明湘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
绿腰的心中正乱成一团，明湘的声音响起地突兀，倒是将她给吓了一大跳。
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明湘说了些什么。“回五姑娘的话。奴婢确实是有个老娘在府中。”
这件事情是府中的下人都知道的，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只是不知道，这位五姑娘突然提起这件事情来是要做什么。
“听说。你娘年纪也大了？是在安养天年？”明湘没有漏过绿腰脸上的疑惑，然而她却只当看不见。又接着问道。
绿腰心中的疑惑就更深了，然而这些问题在她看来都没有什么问题，便也都是据实相告。
反正，就算她不说话，五姑娘若是真是想要知道的话，也是会从别人那儿听说的。她现在还要指望着五姑娘，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明湘又接着问了几个在绿腰看来是与这件事情毫不相关的问题。
……好像，这些问题一直都围绕着她的背景在打转。
被明湘一番问下来，绿腰已经完全糊涂了。
难道这位五姑娘将她找过来，其实并不想跟她谈论二太太齐氏中毒一事，而是想要询问她家的情况。
可是五姑娘之前又和她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会突然就对她感兴趣了呢？
……
明湘问了好几个问题之后，点了点头，突然就抬起眼来，朝着绿腰笑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今日死在了这里，你的娘会怎么样？”
绿腰突然就愣了。
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和桂圆以及银耳不一样。她是娘唯一的孩子，没有兄弟，也没有姐妹。她的娘很早就守了寡，也没有再嫁人，只身一人将她拉扯大。她的娘现在年纪大了，也落了一身病。好在顾府还是容许已经老去的下人养老的。所以，她娘现在才能有位置安身。
但是若是今天事发，她成为了顾府的罪人。那么她的娘，身为罪人的娘……恐怕是不能够再继续待在顾府了吧？而且，若是她真的死了。那么她的娘一个人在世上，岂不是更加孤单了？
之前也是因为考虑到这些，她才会有些犹豫。
银耳和桂圆之所有没有她这样的顾忌，就是因着家里背景和她不一样。
若是她们死了，也是没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