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劲地摇了摇头,一把抓住她的衣物,大声嚷道:“你胡说,父亲不会的,皇上答应我会好好调查的,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腹中一阵绞痛,她的手渐渐没了力气,支撑不住了,她眼看就要倒在地上,此时却落入一个满是龙涎香的怀抱,那熟悉的味道,她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她抓着他的衣服,腹内的绞痛让她说话不连贯:“昊,你…答…答…应过的……”
她闻到一股腥味,感觉她的两腿之间似有液体流了下来,她知道自己怕是要生了,她没有力气再说话,意识陷入半昏迷,她听见他暴怒的吼着宣太医……
她觉得很痛,一个妇人一直在轻轻地说道:“娘娘再用点劲儿,看到孩子的头了。”
她被动地按着她的话做,一种崩溃的疼痛袭来,不久,响亮的哭声划破天际,她的公主出生了。
☆、第九十七章 回忆(二)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一位小公主。”一旁的妇人对着刚冲进来的皇甫昊天说道。
皇甫昊天快步走至榻前,那妇人语气有些微颤:“老奴该死,娘娘才生完孩子,是在有些乱,未能及时整理污了皇上的眼,还望皇上恕罪。”
“端妃如何了?”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脸上的薄汗让她的额前的碎发贴在了脸上,她几乎在孩子生下来时就昏迷了,皇甫昊天心中竟然有一中从未有过的心疼,他一直在外面,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叫嚷声,心里竟然像被人紧紧勒住了一样,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未曾有过的。
此时,妇人将孩子抱了过来,看在还在襁褓里的小家伙,浑身通红,小小的,软软的,他都不敢太用力了,怕会弄疼了她。
“你收拾一下,宣太医院所有的太医来。”皇甫昊天小心翼翼地将孩子交给乳娘,竟然觉得心中分外的柔软。
乳娘将小公主抱了去,不一会儿,太医们都来了,说是她的身体无恙,只要注意调理就好了,然后便说了一些恭维的话,后宫的嫔妃们也纷纷过来贺喜,皇甫昊天知道她不喜欢吵,便命他们都退下了。
看见床上的人儿醒了,他轻轻地将她扶起来,拿了一个软垫靠在她的背上,握住她的手,他的眼睛里有着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光芒,她看得出来,他是很高兴的,他说:“浅浅,你辛苦了,你知道吗,我们有一个女儿了,乳娘现在抱她去喂奶,待会就会抱回来了。”
她却像是没有一点初为人母的喜悦,她的双眼木然,开口声音有些喑哑:“臣妾希望皇上可以让臣妾去守父亲的头七。”
他的眼睛有着如墨一般的黑,就像月光下湖水泛出的波光粼粼,这样的他会让她误以为,他也是痛苦的,她又继续道:“若是皇上觉得不吉利,那臣妾不去也可以。”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具木偶,感觉不到任何情绪,他看着她,他情愿她又哭又闹,大骂他是一个骗子,他也不愿她如此的折磨自己,半响,他妥协道:“好。”
从那日起,她就真的再也没有出过殿门,她只见小公主,其他任何人包括皇甫昊天她都不见,她整日一身缟素,跪在父亲的牌位前,日日点上一盏长明灯。
头七已经过了,可是她还是一如既往,她的脸苍白而憔悴,在不见了往日的灵动狡黠,她今日又点了一盏长明灯,这个屋子灯火通明,滚烫的灯油滴在她的手里,她却也是丝毫没有反应。
“皇上驾到——”
她依旧是没有反应,继续做着自己的事,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她听见他带着怒气的问她:“你这手是想不想要了?”
她下意识看自己的手,上面布满了被灯油烫过的痕迹,她木然回道:“是臣妾没有用,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受的惩罚。”
他握着她的手用了用劲儿,她的手被勒得通红,她却是没有任何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平静地望着他。
他慢慢地放开她的手,他的眼神里有着沉沉的雾气,他开口道:“今天是朕的封后大典,你必须要来!”
她终于抬头看了他,半响没有明白过来,他又继续补充:“晚儿就是朕要册封的皇后。”
她知道,向紫晚,那个美得倾国倾城的女子才是他真正喜欢的,这些年的腥风血雨,他都将她保护得极好,可是几年前,他刚称帝,她还是被人抓去了白凤国,他疯了一般亲自带兵去攻打白凤国,救回了向紫晚,但她却被国王下了毒,昏迷了三年,现在他根基已经稳了,他还是要将她封皇后,即使她可能一辈子也醒不过来。
她麻木的心竟然还是能感觉得到疼痛,可是她不愿在她面前失去最后一丝尊严,她紧握住自己的手,让自己尽量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在意道:“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臣妾还在守丧,出席宴会是不是会不吉利,臣妾——”
“浅浅!”他打断她的话,“朕已经命人把衣物带来了。”
言下之意就是一定要她去。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短短的几句话是真的可以伤人的,她觉得自己已经被伤得体无完肤,她强撑起一丝微笑,带着些许的嘲讽:“臣妾真的是好忙,是继续为父亲点长明灯呢,还是去参见皇上的封后大典呢?哎呀,若是臣妾去参加了封后大典,父亲会说臣妾不孝的,到时候,他会让臣妾去请罪的。”
他的眼里仿佛集聚了黑云,他瞪着她片刻,然后转身对宫人说道:“你们负责伺候端妃换衣,若是有任何差池,朕就拿你们试问。”
他说完便离开了,他没有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泪水。
宴会好热闹,繁花似锦,花团锦簇,但是唯一不好的就是没有多少人,后来她才知道,之前大臣们极力反对他立一个已经昏迷三年的人为皇后,纷纷上书祈求他收回成命,他却不管不顾地办了这一个宴会,可是除了向丞相一家,大臣们大多没有来,他们以一种无声的方式抗议,由于封后没有外臣见证,最后封后大典在皇甫昊天的盛怒下不了了之,向紫晚还是没能成为皇后。
☆、第九十八章 劫持(一)
翌日——三人已经出发,梦浅正真好奇的是白凤国的国主竟然已经没有了,为何白凤国竟然也没有乱,此去白凤国路途是吉是凶也未可知,但是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一定要去尝试,若是最后证明真的如她所知,那么她便一定让皇甫昊天付出代价。
从帝都到白凤国的一路,大多都是官路,又长又陡峭,车夫在一处林子里停了下来,车夫把马牵去饮水,她们三人则在原处休息。
“小姐,奴婢听说这官路经常会有盗匪之流,奴婢…”流书是不是地看了看周围。
“我们去白凤国只有走这些官路,若是走小路,怕是盗匪更多。”梦浅拍了拍流书的肩,安慰道,“不过现在是青天白日的,山贼不会这么猖獗的,我们快些赶路,争取尽量少休息,尽快到达白凤国。”
“小姐说的对,这光天化日的,那盗匪再嚣张也会忌惮几分,况且山贼抢的都是些官府的财物,我们又没什么好被抢的。”浮生拿着水囊走了过来,将水囊递给了梦浅,“小姐,这是奴婢刚打的水,润一润口吧。”
梦浅接过水囊,有些哭笑不得,山贼只劫财,她倒是不怕,怕的就是劫财也劫色,浮生这丫头真是涉世未深,不过自己也不必说明白,白白让她们跟着害怕。
她环顾了一下周围,此处密林环绕,以山为屏,以林为障,若是……
想到这里,她眼神一凌,对浮生说道:“快去叫上车夫,我们立刻走。”
浮生接了命令便想转身去找车夫,还没走几步,感觉到林子的“嗦嗦”的声响,她退回到梦浅身边,警惕地望着周围,她们两人也听到了这动静,流书和浮生紧紧地把梦浅护在中间。
“哈哈……”男子粗犷的声音在林子里响起。
三人都绷紧了神经。
那声音越来越近,不一会儿,那林子里便站了约莫二十余人。
一男子,虎背熊腰,脸上的络腮胡让他看起来分外的凶悍。
“今个儿,兄弟们的运气真好,遇到三个娇滴滴的美人儿。”那男子摸着胡子自己打量着她们,就好像她们只是一件货品,“中间最漂亮那个就留给大哥,那两个就给兄弟们享用。”
话音一落,那些个彪形大汉便涌了上来,浮生虽然会一些武功,但他们此时人多势众,若是打起来,吃亏的一定是她们。
梦浅示意浮生不要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浮生会意,梦浅悄悄脱下手中的镯子,希望车夫可以看见地上之物,找人来救她们。
山贼们很快便把她们绑了起来,蒙上了她们的眼睛,带着她们走,他们一路高歌,似是一点都不怕被人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山贼们终于到了,他们把梦浅她们关在一间牢房里,不一会,那为首的大汉就来了牢房想把梦浅带出去。
浮生和流书死命抱着梦浅,奈何那男子的力气太大,硬是将梦浅拽了出来。
“小姐——”
“小姐——”
流书和浮生看见梦浅被带走了,都着急地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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