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妃娘娘,小女不认识这个荷包,恕小女爱莫能助。”梦浅还未等萱妃说完就急切地打断了她,在萱妃黯然的目光中缓步离去,在无人的地方,素手捂住心口,泪水竟然就这么落了下来,即使她还是一脸淡漠。
那个荷包,她怎么可能不认识,那荷包使用雪蝉丝绣的,上面那只能勉强称之为鸭子的鸳鸯,那歪歪扭扭的樱花,都是出自于她手。
当时,皇甫昊天还笑过她,说她堂堂帝都第一才女,竟然不会女工。她以为这么丑的荷包,他一定不会留着的,她以为他对她从来只有利用,她以为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变样了,那些被她努力压抑下去的记忆又在蠢蠢欲动,一种不明的情绪在她身体里叫嚣着,不是对他只有恨吗,可这泪水又是为什么呢?
☆、第七十二章 逼迫
一场宫中的刺杀,让许多阴谋都浮出水面。在宮宴前皇甫昊天就接到辰王的书信——他们打算叛变,皇甫昊天想将其一网打尽,便与辰王演了这么一出戏——请君入瓮。可当晚白凤国国主风谨翼竟然在宫中凭空消失,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而向丞相涉及刺杀又受到了以柳家和黄家为首朝臣的弹劾,除了皇后向紫晚,还有受到花家庇护的向锁阳外,向家一干人等全部被打入了天牢。
“向小姐请坐。”萋萋倒了一杯清茶递给女扮男装的向锁阳,“不知向小姐来见萋萋所为何事?”
“萋萋姑娘。”向锁阳站起来向萋萋施了一个礼,“有事想请你帮帮我。”
萋萋一脸疑惑,她扶起还在行礼的向锁阳:“我如何帮向小姐?”
“向家如今落难,除了姐姐,全家人都在天牢,锁阳…恳请萋萋姑娘帮我进天牢,我只想看一眼家人。”向锁阳那明媚的脸上被忧伤,凄凉所取代,眼底不再出现往日的干净澄澈,盛满了深不见底的黑。
“此事去找花家,或许比找萋萋更有用。”萋萋额前的碎发由于她的转身滑落,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这件事锁阳不能连累花家,如果萋萋姑娘肯帮忙的话,锁阳一定不会亏待姑娘的!”向所阳怕萋萋不答应,赶紧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青楼女子,帝都花魁第一人,施展床上的媚术,定能让男人答应她所要求之事。
萋萋艰难的回过头,嘴角挂起一丝凄冷自嘲的笑,语气就像是冬日的冰水般刺骨:“向姑娘,你找错人了,这事,恕萋萋办不到。”
“你可是觉得我诚意不够?”向锁阳摸出怀里的银票,“这里是一万两银票。”
萋萋一眼也没有看她手中的银票,径直走到门口,一把打开门道:“向姑娘请回。”
“哈哈……”向紫晚狂笑着,声音又尖又高,“不过是个千人睡,万人枕的贱人,装什么清高?”
看着那单纯美丽的脸上现在变得扭曲恐怖,萋萋的声音冷得冻人:“请!”
向紫晚的眼里透出幽幽的绿光,就像狼盯紧了猎物,她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地说道:“那么,如果我说向二夫人在我手里呢。”
萋萋眼里风云变幻,就像一滴墨滴在了清水中,不断扩散,不断变幻,终于归为一片黑,了无生机,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是何意?”
“哟,别着急呀!你应该感谢我呐,那向二夫人想要抛弃向家独自逃生,找了一个替补坐牢,啧啧,眼看都要走到城门了,可惜……”向锁阳看着萋萋越来越失控的神色,觉得解气又痛快,“我将她关在一处宅子里,放她?杀她?你觉得呢?”
萋萋的身子不住的颤抖,那个女人是她每每在午夜梦回都会想要杀死的人,那些屈辱不堪的记忆纷至沓来,她忍住内心的翻涌:“把她交给我,我帮你。”
“不,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你……”向锁阳每说一个字,萋萋的脸就白了一分,她说完后,萋萋瘫坐在地上,向紫晚抛下一句:“若想好,通知我,哈哈……”便扬长而去。
她坐了很久,久到朝露蒸发,夕阳落山,久到心只剩下痛,密密麻麻,清晰可知,久到她把他们的故事一遍一遍的重复,一遍一遍的感知那时的喜怒哀乐,久到她的脸上已经布满泪痕,久到她的声音已经喑哑,久到……
很久很久,一阵开门声,只听她低沉喑哑的声音说道:“翠儿,去花府…请花七公子。”
☆、第七十三章 红衣成殇(大悲)
“萋萋是想念我了吗?”花七刚走进门口,就对在房间里面静坐喝茶的萋萋抛了一个大大的媚眼。
自从上次向锁阳及笄那日不欢而散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萋萋,可是任凭他怎么查,白萋萋这个人都是一样的结局——幼年失踪,以后的事,他是怎么也找不出线索,再后来,没有白萋萋,有的只是横空出世的花魁——萋萋。
“花哥哥,坐吧。”萋萋毫不在意花七的调笑,今日的她一席淡绿绣牡丹裙,长发如瀑布般流泻下来,发间不插一钗,端的是洗尽铅华,素面天姿。
花哥哥?花七快步走进的身影顿了顿,步履缓慢了些,似是怕听错了什么,桃花眼里不风流不羁被一种不明情绪的认真所替代。
“花哥哥,你知道吗,萋萋很快就可以报仇了。”萋萋嘴角勾勒出一抹清浅的笑容,见花七的一脸疑惑,淡然的开口道:“萋萋的幼年失踪以及白家的满门抄斩都是拜她所赐。”
“是谁?”花七满脸寒冰。
“向二夫人。”萋萋的语气隐匿了滔天的恨意,她飞快掩盖了眼里的痛苦和挣扎,努力笑着,语气活波轻快,“花哥哥,今日我们一醉方休好不好。向家躲不过抄斩的命运,就当是庆祝萋萋大仇得报。”她说罢便自己对准酒壶灌了一大口酒。
“花哥哥,该你了。”此时的萋萋稍显醉意,媚眼如丝。
花七的心跳一下就漏了一排,他深深吸了口气,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认真,今日他正在与辰王商议捉拿风谨翼的事,接到萋萋的帖子,他是一刻也等不了,商议的过程中常常心不在焉,谁能想到,从来都是万花从中过的风流纨绔花七,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子而心神俱失。
他接过萋萋喝过的酒壶,也一口灌下去,萋萋笑得绝代风华,很久以后,花七依旧还记得有一个女子的笑收敛了所有光华,让月光都成为她的陪衬。她又递给了他一壶酒,他接来一口喝下去,俊脸有些微红,头有些晕,他想起深藏在心底很久的话。
“等你大仇得报,我们可不可以……”花七还未说完便倒了下去。
看着喃喃自语的花七,萋萋慢慢起身,将他拖到榻上,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的滴在他如玉的脸上……
次日,花家二公子花七被人发现正衣衫不整地与大哥的未过门的妻子——向锁阳,相依而睡,帝都议论纷纷,花家闭门谢客,七日后,花家娶亲。
街道上,鲜艳的红,欢快的乐曲,人声鼎沸,锣鼓喧天,花七正坐在高头大马上,眼里却是化不开的黑墨,他执意从昕苑路过,不顾众人的目光,朗声道:“今日,我花七娶亲,从此不再相见,也不再相念。”
此语一处,众人哗然,花七的目光却是紧紧锁着二楼的某扇紧闭的窗户,心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执念:只要你出来,我就带你走,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二楼的窗户突然打开了,可见到里面相拥的两个人,花七的目光瞬间冷了下去,冰冻三尺,他们就这么对视,许久,花七大笑起来,悲切,呜咽,打马离去……
二楼正与某个大臣相拥的人,在他转身的瞬间,眼角划过一滴清泪,她推开抱着她狼吻的大腹便便的机关大臣,看了眼手里的字条,红色的袍子就如凤凰泣血,绝美,悲凉,推门离去。
“一拜天地。”
她想着,不管以什么手段,我向锁阳还是得到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但我一定要抓住你!
他想着,不管有什么流言,我花七都不会放开你的,可是,你却先一步放开了我。那日,我想说,等你报了仇,我们可不可以有以后。
“二拜高堂。”
她喜极而泣,他悲痛欲绝。
“三……”
“少爷,快去城门,萋萋姑娘快死了——”
一切都被打断,只有急切消失的红色身影。
……
红灯笼,雕着花的裳,陈旧了新娘。
清晨上了妆,黄昏卸了妆,有谁知道我为君思狂。
花七一身喜服,看见倒在地上的女子,苍白的脸,却是一袭红衣,他轻轻扶起她,像是哄小孩一般:“萋萋不要睡,花哥哥来了。”
怀中的人儿虚弱的睁开眼,那满是血迹的手,缓慢而颤抖的举起,抚摸着他如玉的俊脸:“花哥哥,萋萋也穿红色呢,这样…咳咳…是不是就算是花哥哥的妻子了。”
“是,是,萋萋从来都只是我唯一的妻子。”花七一把抓住她无力慢慢垂下的手。
“萋萋的心好痛,对不起,花哥哥…我…其实…”萋萋还没有说完,可是双眼却永远的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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