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儿看见娘亲皱着眉头,高兴的情绪一落千丈,皱着一张小脸问道:“娘亲,你怎么不高兴?”
岳筝笑了笑,答道:“没有不高兴,你要上学了,娘亲怎么会不高兴?”
小曲儿脸色好看些,却又问道:“那娘亲怎么都不跟陆叔叔说话?”
岳筝怔了怔,小家伙对这陆鸿好像有一种无形的依赖。
陆鸿其实刚才见这女人脸上没有半点笑模样,心中正是又烦躁又不甘心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他很想抓住,却总抓不住。这时听到小家伙的话,却好笑地弹了弹他的小脑瓜:“你小子,事儿还挺多。”
小曲儿却伸出如今已经长地肉乎乎的小手,抓住了陆鸿没来得及放下的大手,小脸一时笑得更开了。
他一时看看左手牵着的娘亲,一时又看看右手拉着的陆鸿,想起以前见到过的被父母双双牵着的小孩子,又满足地笑了起来。
娘亲说过,以前的爹爹现在不跟他们住在一起,就不是他的爹爹了,可以给他换个爹爹。如果换陆叔叔当爹爹,不是很好吗?
陆鸿心中突然就变得十分柔软,身边拉着他的小孩子,还有另一边牵着小孩子的女子,都让他想禁不住想,有妻有子,是不是就是此时的这个感觉。
此生唯此足以,再多的理想抱负都可以为这样的满足幸福而放弃。
这时岳筝却放开了儿子,对疑惑地看向她的小家伙解释道:“娘亲弹弹鞋子上的土。”说着便蹲下身来,却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刚才连她都产生了一家三口的错觉,她也没想到,儿子对陆鸿竟这么地不排斥。
可是小家伙怎么能理解她的苦衷,她这个做娘的为儿子的担心?
只是一味地渴望父亲、父亲……
陆鸿牵着小曲儿站在她的一步之前,这时语气不好道:“你鞋上多少土,要弹这么长时间。”
他的俊朗的面庞上,布着一层隐隐地怒气。
允梅行动果然是快,这女人恐怕早已为金川王的权势所迷了。
若不然,在那个农家小院儿时,怎不见她这么避他唯恐不及的样子?
岳筝起身,也不看陆鸿,尽量平和道:“走吧。”
她走在一边,连平时最在意的儿子也不管了,这不禁让陆鸿暗自恼火。
为什么从一遇见这个女人,所有的事情都开始不对劲起来?
好吧,见到她让他产生了对女人的渴望,他认栽了!可是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不识时务,不满足地在养伤期间还勾引男人?
先栽了他陆鸿,再陷了容成独,这个姿色平平的女人倒是好本事。
陆鸿正满心暗恼地乱想着。
“快躲开,马惊了!”
耳边有人叫喊道。
吃惊看去,就见一头黝黑骏马驾着一辆车正飞速地朝着那女人的方向驶过来。
陆鸿也顾不得在心中谴责这个女人,放开手中的孩子,马上飞身过去,揽住她刚后退两步,带着风的马车就险险的擦过。
车上正尽力控制住骏马的人,擦身过去也探着头道歉:“没事吧?对不住了,哎呦!”
话没说完,就被那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的马颠着带离了。
陆鸿却什么都没有听到,被女子身上特有的一股清幽之气晃得心神不属。还有臂弯上的柔软,让他不禁回想起昨夜又重温的那个梦境。
“放开吧”,岳筝挣了挣,想要退出来,却不想他一下子将手臂收地更紧。
“你是谁?”陆鸿看着她,眼眸中一时迷离一时疏朗。
“娘亲,陆叔叔”,这时小曲儿哇哇叫着跑了过来。
陆鸿猛地神色清明,这才松了臂弯,却还是有些打探地看了岳筝一眼。
岳筝扶住担心的儿子,笑道:“没事,没事,娘亲好好的呢。”
小曲儿仔细地看了看,才转过头对陆鸿道:“陆叔叔,多谢你。”
这样的小家伙,总是有些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陆鸿心不在焉地笑了笑,这时后面挑着礼品的小厮也赶了上来,他便背了双手大踏步先走了。
心思却不禁回到了昨天晚上。
昨天忙了一天的公事,本该一夜无梦到天亮的。却在一进入梦乡就又回到了那个夜晚,清晰地听到那个女子在他身下的哭泣颤抖。
他心疼她带着恐惧的哭泣声,一遍遍的安慰,却根本停不下来。那时他迫切需要一个女人,却在脑热心快中撕烂被他抓住的那个女人的衣裳时,心中的情愫更加高涨。
海潮一样,汹涌地无法阻止。
本以为不过一个用过即忘的女人,但他却在神智清明以后仍不忍离去。
天色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他依然能想象那个已经昏睡的女子身上定是一片狼藉。
蓦然听到林间传来隐隐约约地人声,从他当时所在,恰好能看见下面的一点游动的火明。来不及多想,他只得马上离开。
来人定是寻找这女子的,若他这时被扭送回村,两三天内定然无法脱身。那时事情紧急,他不当即回去,只怕他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那几万军士,都要被金阳王的女婿给收了。
离去前,他曾想留下身上那枚价值不菲的玉佩作为补偿,但却在大脑都没做出反应之前,就将玉佩断开两半。
留下一半,带走一半。
意思就是,他是回来负责的。
两天后,他秘密地将金阳王的女婿李天擒下,来不及押送到盛川,就带着几名随从再次去到那个小山头。
几天里他都没有离开,让随从把附近的几个村庄都找遍了,却半点线索都没有。附近的村子内都是一派和谐,鸡犬狗鸣恰是往常,就好像几天前发生在这山上的那暴风雨一般的事情,只是一场梦幻。
他没料到这个结果,不甘心地要再调人来挨家挨户的搜,总可以找到他留下的那半块玉佩,但在这时,却传来消息,李天被人救走。金川的金阳王已经正式扯起了反旗,而这他没有将李天及时解送回京,要负上一般的责任。
本应该按罪流放,却因好友的一番调解而改成了令他迅速将叛乱平定。
他只好当即带兵南下。
心中却终究惦记着那个女子,担心她日后怎么生活,担心她是否已羞愧自尽?
激烈的战争,却不能减少他想起那晚那个女子的次数。
他不否认,这样的惦记之中,还包含着对她的渴望。南下平叛,即使两军对垒时,突然想起那似泣似吟的声音,都会让他心中猛地一紧。
于是与叛军对阵不到一个月,他就趁两军对垒之际,秘密北归,打着回去招兵的旗号。
他知道那样做,要冒多大的风险,被敌军探知他不在军营,后果将不可想象。
但他还是在谨慎详细的布置后,秘密回去了,又去了那个山上,那个地方,但仍是什么也没有。
几天之后,他不得不再次南回。
跟着回去的,还有民间自愿向南平叛的上千名勇武男子。
就这样,一找再找,直到如今,将近六年的时光,连断玉的一片碎屑都没有找到。
遇到岳筝之前,陆鸿已经快要灰心了,往事也渐渐在脑海中稀薄。
但是这个女人却从遇到的那天,就总是唤起他对那段往事的回忆。就连梦境,每天晚上都变成了他对她的那次粗暴的掠夺。
昨夜梦醒,不意外地又感觉到小腹紧绷的难受。
他低咒一声,便捞起衣裳,带了一个长随出了府,直望花街而去。
他决定去花街将这些年集聚的欲望都释放出去,也不必每日受梦境的折磨。
其实他真心地不想夺容成所爱,十几年的好友,他绝对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变成相对的两人。
所以只要这种可恶的心绪能够排遣,他是不会跟好友相争的。
但是当他把那个巧笑倩兮的女人压在身下的时候,身体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而那女人的主动讨好,更是让他感觉到厌恶。
无法,只得坐在那里听人弹了半个时辰的琴。
他却在琴音袅袅中,做出一个决定:让人去查岳筝!
她来自何处,什么时候出现在金川,与莫家是什么关系,她家中还有何人,那个孩子何时出生,以至族谱以上三代都要知道。
他不信这个女人带给他的那些感觉,都是凭空出现的。
陆鸿蓦然停住脚步,等着岳筝走到身边,看了她半晌问道:“你老家附近是不是有一个界村山?”
界村山就是那座小山,因为周围坐落了四五个村庄,故名界村山。
他说过了,仔细看着她的表情。
岳筝脸色蓦然一白,却很快恢复正常,问道:“你怎么知道?”
陆鸿的心跳瞬间加快,语速很快道:“我偶然到过那里,你可是经常上山?”
他特别希望,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女人,或者说当年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岳筝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却想也不想地就回说:“我几乎没上过山。”
陆鸿一怔,还想问什么。
却听到小曲儿高兴地举着手道:“陆叔叔,我常常会去那里,去捡鸟蛋,挖山薯,还有捡蘑菇。山上还有许多棠梨树,每到果子熟透了,我就去捡。不过捡到的都是不太好的,好的都被人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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