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筝不禁惊愕地看向面前的一身青烟长衫的着装随意却又高贵无比的男人,看着他认真而又傲然的神色,她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人让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他说话的时候是那样目无下尘的样子,却奇怪地并不让她反感。
岳筝不得不反思自己,是不是看人家神气高贵,即使他如此傲然地目无下尘地与她说话,也不能引起她的反感呢?
小莫曲又迫不及待地拉了拉她,小声哀求道:“娘亲,曲儿想要骑大马。”
岳筝看向儿子渴望的小脸,爱怜的笑了笑:“好吧。”随即抬头对那人道:“这位公子,那麻烦你了。”
他笑了,半蹲下身抱起小曲儿,“走吧,小娃儿。”
刚才还厌恶不已的心情,竟能因为这是她的娃儿而被压制下来。那么,他竟然这么地看上这个才第二次见面的女人了吗?
他把小莫曲放到垫着一块柔软的青白绒垫上,眼中流泻出醉人的笑意。
他随即解了马缰,却在牵着马儿走起的前一刻回过头对那个女子道:“对了,在下容成独。”
女子正解了背篓揉着腰肢坐向一块光溜溜的灰白石头,听见他的声音,满眼惊愕地望向他。惊愕使她红润的如如后桃瓣模样的小嘴微微张开,他甚至看到了那嘴唇里面的洁白的贝齿。
容成独回给她一个魅惑人心的笑容,转身前听到她轻声自语:“容成?”
从没有想过,容成两个字这么好听。
他心情晴朗,一瞬全身的血液都活跃起来,他感觉自己在这一刻好像摆脱了这贫弱的躯体,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活力。
他好心情地对双手紧紧抓住马鞍的小莫曲道:“小娃儿,别这么紧张。”
小莫曲看向这个高大的,像父亲一样的叔叔,抿着嘴角点了点头。
岳筝按住因惊愕仍乱跳不已的心,看向那个牵着马缰平缓地遛马的背影,惊愕中又带点惊怕。
容成是国姓,就是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
而在金川,拥有容成这个姓的,只会是一个人。
几年前请封而来的前世她居住在他的府邸大半年的那个王爷。
前世她在王府住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与这个传说中自小带病的王爷见过半面。不想重来一世,竟然能够遇到。
他还这么的毫无遮拦的,第一面就告诉了她真实姓名。
岳筝又看向那个清俊的背影,不知他是何意。
容成独牵着马在这平阔的山岗上缓步而行,突然问小莫曲道:“小娃儿,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他的问话有几分危险,就像为了感受自然清风他会命人将这四周的花草斫净,为了得到这个撩动他的心绪的女人,他亦会毫不犹豫地将她的依靠撤走。
小莫曲再成熟,毕竟也是个孩子,一听这话,低下了脑袋轻声道:“爹爹,不要我们了。”
从没有笑出声的容成独,听此却呵呵笑出声来。
小莫曲忙看向这个叔叔,疑惑而又委屈道:“叔叔,你笑什么?”
容成独咳了两声,又变成了苏世独立的傲然:“无事。”
但他话音才落,脸色便蓦然大变,刚刚还布着些红润的脸颊,一时惨白无比。心猛然地一跳一停,呼吸瞬间紧蹙密集。
是顺风飘来的一阵香气,正一点点抢夺他的呼吸,无情地暴露他贫弱的体质。
容成独抬手狠狠地按住胸口。
不能,不能倒下去,让她见到他这无用的身躯。
男子清俊的身影还是缓缓倒了下来。
他用力的呼吸,却好像争不到一分可以延续心口跳动的空气。
他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感觉,却从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包含着害怕甚至是恐惧。
小莫曲一时吓得哇哇大叫:“叔叔,你怎么了?娘亲,娘亲。”
岳筝只不过刚要看看都搜集了哪几种异园里没有的花儿,就听见儿子受了惊吓的大叫。她忙抬头,就看在刚刚还好好的人面色痛苦地倒在地上。
她还没站起,另一边就闪出了一个黑衣带甲的侍卫。那人一闪便到了他的身边,按剑半跪,担忧地喊了声:“主子。”
却又马上朝着她吼了一声:“还不快过来。”
岳筝已经,急步过去。到了马边,踮脚抬手抱下了儿子。
却不想那人双眼圆睁地又吼了她一嗓子:“坐下,让主子躺在你的大腿上。”
岳筝听了,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气得结结巴巴:“你,你,你……”
王府的侍卫怎如此没有素养?怎么能张口就说出这样的话。
侍卫金鳞对这个女人也有几分印象,此时见她这样,二话不说就将她推到在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狠声道:“快点,主子没时间让你这么磨蹭。”
“坏叔叔,大坏蛋。”小莫曲一见此,抱着金鳞的一条腿又咬又打的。
金鳞强压怒火,揪着小家伙把他放到一边,转头盯住岳筝。
岳筝看了眼身边紧闭着双眸,呼吸紧促的男子,终是抬手轻柔地将他的脑袋搬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见他呼吸如此苦难,又有些不忍地抬手帮他顺了顺胸口。
手放上去才发现,男子的胸襟竟是开着的,露出里面过于白皙的肌理紧密的肌肤。她一顿,脸色更加红艳。
没容她多想,拿剑男子半跪在她的身边,递了一个天青白花的瓷瓶给她:“将这里面的药,取出一丸给主子喂下。”
见那女人红着脸,并不接下,金鳞不禁又是怒吼:“快啊,主子有个好歹,你我都别想活命。”
岳筝这才没了羞怯,忙接了药瓶,倒出一丸药来掰开他的嘴唇放了进去。他此时已没了意识,何谈吞咽。
岳筝转头看着身边的那个男人,问道:“他没法吃下去,怎么办?”
金鳞早已为今天出门没有预防万一地带着几个小婢女而悔青了肠子,十分不客气地对岳筝道:“轻抬下颔,若主子还无法吞咽,你就用嘴喂下去。”
☆、052 枕肱
其实这种情况,金鳞在府中是见过两次的。那两次都是主子病发的太厉害,当时喂水都喂不进了,太妃娘娘便令一个随侍在主子身旁的丫头将药嘴渡了下去。
紧急情况下,金鳞说出这句话,是没什么其他意思的。
但岳筝并不了解这些,一时气得脸红艳艳的要滴下血来。
尽管她经历了前世,对男人却依然是很陌生的,听金鳞这样的话,若非她已成熟很多,当下就被气哭了。
岳筝残留的意识却也知道,腿上的这个男子是王爷,他若有什么好歹,她跟儿子定会被牵连。便只好忍着羞恼,轻手抬起他的下颔,希望他快点把那丸药咽下。
看着他的喉结一动,岳筝终是轻舒了一口气。
一直严密观察着的金鳞,见此也抬手擦了擦汗。
他容易吗他?
主子身有这恶疾,想要出门时却总不想带着小婢女们。而他从十三岁负责保护主子起,就知道主子最不喜旁人的碰触。
主子病怪人也怪,就是发病不得以需人照顾时,也只有那豆蔻年华的女孩子的碰触还能稍忍。
就因为这,他们宫里的太医们,进宫前第一门要考的就是悬丝诊脉。
而今日饭毕,主子跟太妃说是回房看书,却转身就让他跟着从后门出来,来到这处前几天就命人清理的山岗处。
出门时,他心里还惴惴地想,万一主子在外犯了病,就他一人跟着,可怎么好?
谁想到他就是一乌鸦嘴,主子竟真的犯病了。
金鳞擦了擦脑门儿上的虚汗,看了眼那个满脸通红的护着主子躺在大腿上的女人,有些庆幸地想幸亏碰见了这个女人。
想必主子清醒了,知道是这名女子喂药照顾的,不会太生气吧。
毕竟刚才,他看得清楚,主子好像对这个女子是挺有好感的。
若不然,他也不敢这么冒失地就让这个女子给主子喂药。
男人躺在岳筝的大腿处,脸色已经恢复了许多,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岳筝放松下来,低头看了看他精致的容颜,这才发现了他的脖颈处竟有几处隐现的红斑。
这个王爷的病竟是如此的奇怪?
前一世里,借居在王府中,她也并没有对他的病情有多少了解。只知道他病发时,太妃娘娘常常是几天都闷闷不乐的。
她当然不敢问王爷是什么病地往太妃心口上戳,而王府里的人,或许是避讳吧,从不讨论王爷的病。
她也只是偶尔听到过太妃与相交甚好的贵妇提过几句王爷的病,却并不清楚,因此她也只知道王爷从小就有怪病。
但是没想到这怪病,发起来竟如此可怕。
金鳞见王爷恢复,才疑惑王爷如何会突然间病发。这一处山岗,是早就让府里的仆人过来清除过的。就连附近几丈远,都是确保没有花草的。
眼神扫动间,定在了那个竹篓上。
当金鳞看到竹篓边竟然还有一株罗香草时,眼神蓦地一利,两步过去就把那竹篓一脚踢飞很远。
岳筝瞪眼,气呼呼地质问:“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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