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血色的嘴唇欲启,却发不出声音。
“念你初犯,我不与你计较。”容成独猛然后退一步,看着低声饮泣的女子道:“这就是帝王家的爱,你该学着接受。”
要他伏低做小地哄劝她,抱歉,做不到!
容成独转身离开,清冷苏世之下是不觉中握紧的双手。
门口,小曲儿倚着门框,看到他出来,稚嫩的声音陈述的语气:“你欺负我娘亲了。”
容成独却清冷一笑,他抬手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说道:“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情。”
小曲儿将头一躲,就进到门内,“你欺负我娘亲了”,他再次说道,然后也不管容成独,就迈着小步子回了房间。
“娘亲,你哭了吗?”小孩子的声音。
“没有啊,有虫子进到眼睛里了。”她的声音沙哑,说着似又忍不住哭泣,忙说道:“曲儿怎么过来了,小狐狸的饭喂了吗?”
哽咽的声音让他内心发闷。
容成独忍不住眉头紧锁,一转身离开了。
回到住处,摆棋?写字?作画?看书?……一样都做不来。耳边回响的,总是她低低的抽泣声。
他忍不住回想刚才的话,真的过分到让她那样厌恶吗?
还是,她心中已经有了陆鸿,自己那样一说,才让她恼了?
容成独越是猜想,就越把不住要紧处,烦躁之下,将手中的笔杆握折了两节。
打帘子进来请示是否摆饭的碧瓦生生顿住了脚步,敛眉垂手而站。
王爷如此,是和岳姑娘吵架了吗?
容成独将笔杆随手扔在桌子上,后仰一坐,清冷的目光转向碧瓦,以及旁边的几个婢女。
月满则亏!水盈则溢!
早该让筝筝有点危机意识,身边就得放几个有心的女人。
当初那个,脸红的,不该遣走,应该随身奉侍,筝筝还能不重视他吗?
而碧瓦和那几个婢女,则是被王爷看得心肝发颤,绝对是吓的。王爷发落人,从来不需要正当理由的。
正忐忑了,却听到金川王清冷的声音:“女人生气了,要怎么哄?”
------题外话------
不好意思了,今天才回学校。我家种了几亩地西瓜,西在家帮着卖了两天。你们知道,今年西瓜价格比较好,买的人挺多的说。我爸不是还住院吗,我家干活的人不多,就我妈和我弟,我妈下瓜我弟背瓜,都背不及。好多买西瓜的人都自个儿掂着袋下地里背,我和我弟媳就在地头称瓜收钱。真心忙……在家一点思路都没有,今个儿写这,还是觉得有点卡,就这样吧。
☆、131 新年
婢女几人以为出现幻听,不敢置信地抬头朝上看了一眼。
王爷很随散的坐在那里,洁白如玉的面容,波光摄人的眼眸,让几个婢女的心肝忍不住再次发颤。
忙低下了头。
容成独注意到几个婢女那一瞬间的失神,皱眉不喜,但却没有说什么。
室内再次静了下来,他的声音减了些清冷,淡雅道:“但说无妨。”
迟疑着,一个婢女上前说道:“送些她喜欢的东西,再……”她顿住了,王爷像是会给别人说好话的人吗?
“再怎么样?”容成独眉头轻皱,不满地问道。
“再跟岳姑娘说些好话”,婢女一紧张就把心中想的话说了出来。
虽然在王府待了只一年多,她却明白任何话,尤其是涉及到主子的,下人不能明言。但话已说出,只得低头听任发落。
不想却听到王爷清冷的疑问:“甜言蜜语?”
婢女不敢应又不敢不应,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她不吃这一套”,容成独又自语道。
“不然帮着做一些岳姑娘希望您做的事情?”见王爷丝毫没有发火的迹象,另一个婢女鼓足勇气道。
“希望我做的事情?”容成独沉思低喃,却想不出那个女人何曾希望他做过什么?帮她包饺子,算么?
容成独瞬间气恼拂袖,他这是在做什么?若说生气,他倒更气。再说了,她那无理取闹的脾气不能惯。
不过想起她脸上挂着泪珠的模样,他的心口就是一窒。然后便是席卷而来的无力,这个他爱到骨髓的女人,永远不能了解他的心思吗?
这时碧瓦说道:“奴婢以为,只要让岳姑娘感受到您的真心便可以了。”
容成独抬眸一望,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他清淡一笑,便挥手示意婢女们退下。
这个筝筝,还不如身边的一个丫头见他看得真切。她性格反复,偶尔冲动,绝对称不上这世间绝佳的女子。
但是……她灵动,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独立着,却又带着女人天性中的依赖,她有着自然赋予的所有,美好和缺点。
只有一个她,是为他而生的。
她却怎么认识不到,只有他,是为她而生的呢?
容成独微叹,抬手抚额,斜靠在椅背上。
策略,策略!相识以来,他让她生气过,委屈过吗?
好像,确实有过一二次。但从未有一次激起她这样的怒火,也从未舍得上她委屈过一刻钟。
所以这次就拖一拖?!然后一举出击,这样才好让她感动。
神色沉静的想着这些,骨节明晰的莹润指间,却夹着那枚断玉,悠悠闲闲地好似在把玩。
“金鳞”,阒静的室内,他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金鳞马上进来,下跪领命,半点杂音不敢发出。
断玉在金鳞跪下的那一刻,准确地落在他的左膝上。
“找个合适的机会,将这玉交给莫……”容成独凝思片刻,毫无波澜道:“灵儿,告诉她这是她飞上枝头的好机会。”
金鳞对这玉所了解的也只是一鳞半爪,此时满目惊愕,不理解,“主子?”
不是曾经王爷吩咐过他将这断玉,交给一个破了身的北方女子手中吗?那现在,还招人将那莫灵儿……
刚刚王爷口中的灵儿突兀地回响在耳边,金鳞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除了岳姑娘,王爷可从未这样亲近的唤一个女子的名字。难道是看上了?可是又怎么让送这断玉呢?
容成独清冷的目光洒在金鳞惊愕不解的脸上,“现将断玉交给她,接下来的事情等本王吩咐。”他淡然道,竟是心情很好的样子。他相信,好的机会很快就会来的。
那女子,虚傲而无谋算。
与齐家有亲又受聘于鲁家,而今鲁家出了巧夺天工之绣,齐家之主,齐鸣,于丝纱品鉴大会之冠志在必得。那么,鲁家之绣就必须出问题,而那女子,就是最好用的一枚棋子。
齐鸣会不用吗?
况且,齐鸣手下的唐文,与筝筝不是还有一纸赌约吗?
所以,机会很快就会来的。当然了,他不介意推上一把。
容成独蓦然清冷一笑,掌握些关于她的消息,很有用。他虽然从未想过调查她,也并不想调查她,但是那次她袖口染了血迹却对他避而不谈时,他就变了想法。
所以,还是查了,她的每次出行,她接触过的人,巨细无遗。
金鳞却是不敢再疑,很快地应了声,退下去了。
容成独起身,吩咐婢女取来衣服,将身上才穿了没一个时辰的淡青衣衫换了下来,依旧的珍珠灰。
自从遇到她,他就没再穿过这种冷色调的衣衫。他知自己性情清冷,就算对她生了情,清冷却难除,珍珠灰,是他特选的暖色。
不过她想是从未发觉吧。
“处理掉吧,告知下去,日后不得选进青、蓝布料。”容成独对捧着衣服退下的婢女如此说道。
婢女怔了怔,随即轻声应是,然后退下。
……
三十了,一大早起来鞭炮声便不觉于耳。
岳筝还并未完全从昨天的伤心放开。他中午走了,就没再过来,连派个人过来回一声话都没有。
这就开始淡了吗?不然昨天也不会一直看莫灵儿,不然也不会那么说她,不然也不会舍得让她伤心这么久。
站在院中甬路上,岳筝看着门口一瞬间呆怔。
以后他再也不来呢?
想法才出,眼中就是一阵酸胀。远处又一阵鞭炮声传来,岳筝连忙拍了拍脸颊,告诫自己不要再这样,新的一年就要来了,伤心个什么劲儿。
枉自以为想得开,一开始不就是清楚地知道,他那样的身份,不可能与自己长久吗?不是潇洒的说,他厌了,走了,她就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吗?
现在不过是半天的冷待,就这么伤心,真是太没出息了。
虽是这么想,可岳筝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事情突然就变了。前天,甚至昨天早晨,一切都还好好的。
是的,他不是没有这样不理过她。但是这次,她知道,与那一次不一样。
他揭她的丑陋,她怒斥他滚。相互之间半点颜面不留。
想起昨日的一幕,岳筝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
“奶奶,快来包粽子了,这么多馅儿,莲子的,红豆的,蜜枣的,鸡块的,玫瑰糖的,我和小文包不完呐。”桃坞窜出来托着岳筝,撒娇似地说道。
端着粽叶经过的小文也遥遥地说道:“是啊,奶奶,我还得煮粽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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