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的王爷身份吗?”太妃被这一番言论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不,凭世人的心。”他依旧清冷道,琴音袅袅。
“你是高贵的王爷,我懒得管你”。
太妃当即起身,撂下这一句话,走开了。
这两天来,容成独去请安时,太妃也常是三句搭两句。但他并不以此为意的,今天这样,也难怪太妃好奇了。
这时一个婢女上前,屈膝一礼道:“太妃娘娘,岳姑娘求见。”
孙嬷嬷给岳筝送点心以来,她也来过几次的。送点蜂蜜,或是送点自做的小点心。不过太妃却一次都没有见她。
其实还是面子上拉不下来。
听如此,太妃对孙嬷嬷道:“过去看看。”
孙嬷嬷笑呵呵地放下了剪子,起身应是。王爷身体日日见好,她心中也接受了岳筝。
孙嬷嬷还没走开,太妃又喊住了道:“拐着弯问问,他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跟她那儿子也能把架吵起来,厉害厉害!
她向来不是个死板不知变通的人,心中虽然对于岳筝还不大乐意,倒已把她当做了儿媳看待。
“是”,孙嬷嬷再次应道,倒是无奈地嘲笑自家娘娘。
孙嬷嬷去了半刻,抱着个白瓷坛子过来了。
“怎么样?”已换了一株冬青的太妃见她走近就问道。
“岳姑娘说了”,孙嬷嬷好笑地道:“没事。这是特地给您的玫瑰花蜜,让您每日早晚沏茶喝。还说是美容养颜的。”
“一大把年纪了,什么美容养颜。”太妃不屑地说道,“收起来吧,算她知趣。”
对岳筝,知道孝敬她这一点,她也是十分满意的。
……
容成独坐在室内,腕上悬了一个柔韧的白丝,外面王祥正在切脉,而他的思绪早不知跑到了哪里。盯着桌子上的晶莹的瓷碗,完全心不在焉的样子。
怂恿陆鸿贬了莫家儿子的职?
那就是这几天里出门,见过陆鸿了。
勾引前小叔?
勾引!勾引!勾引!
容成独只觉得从腹部升起一块火球,一下子就到了胸腔。倒不见勾引他,每次被他亲一下还那么躲躲闪闪的!
火球一下子炸开,他清冷的眸光中也燃烧起两团火焰。
晶莹的白瓷碗一下子在地上碎了个粉末。而几乎与此同时,外面的王祥说道:“王爷肝火太旺……”
说话声在碰擦的碎瓷声中停下。
王祥皱眉。虽然王爷这人像个常人了比较好,但这怒火太盛了也不行啊。
室内室外的婢女跪了一地。
这种东西破坏的声音,让他心中的气略略顺了一些。
“王爷,下官手中有一种特制凉茶,您尝尝?”王祥试探着说道。
容成独瞥了眼腕上的柔丝,一手解开,起身一袭荣华,静谧的都流动起来。
他很快出了殿门。
一众仆人面面相觑,王爷早上出门时,心情不还是非常非常好的吗?有两个小婢女,还得了赏呢!
……
瓷碗中温气缭绕,淡淡的玫瑰香味氤氲开来。太妃拈茶品了一口,赞道:“好!”
声音才落下,就在一笼烟气中看到面容清冷,步履从容地再次走过的儿子。只是这次是朝着后面走的。
太妃放下了茶杯,特别关怀问道:“独儿,出去了?”
不想容成独清冷应道:“去马市。”脚步未曾停下。
太妃点了点头,“去马市,去吧。”不承认很稀奇并未跟人吵过架,生气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的儿子此时的模样。
还是清清冷冷的,但就是生气了,还这么持久!
去马市?
太妃突然想到,忙起身喊道:“你去马市干什么?能出门吗?”
远远地飘来两个字:“无碍”。
“什么无碍”,太妃气道。说着对旁边的婢女道:“把他给我拉回来。”
婢女们面面相觑,看着那个飘逸俊雅的背影为难,她们哪敢啊!
太妃又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真是气糊涂了。”
对孙嬷嬷道:“王祥是不是说,独儿已经好几天不用药了?”
孙嬷嬷笑答:“是的,且这身子骨眼看着也比以前硬朗了。”
太妃叹了一口气,似自语道:“这就好!不是说那女子是他的药吗?别让王祥跟着了吧!他也是个大男儿,能自由自在的走到外面的世界,多好!”
“前次上街,不也是好好地回来了吗?这次别带着王祥,好好地从马市那种嘈杂的地方回来。渐渐地,就好了吧。”她好像自我安慰着,声音轻轻的。
大不了就是再犯一次病,从小到大犯病的次数还少吗?他们容成家的人,可不都是惜命的懦夫!
------题外话------
看书愉快!
☆、099 马市
金川城的马市在西市,接连有鲁、王、郑三家最大的马市并排挨着。
鲁家的规模最大,也最干净整洁,既有专门的一个马场供达官贵人消费,也有供应民间普通人家的。同时军营中战马的配备,也是鲁家经理的。
而王郑两家。王家主奢侈,尽是漂亮的从番邦运来的马驹儿或膘肥骏马,是那些争奇斗富的公子哥儿挂在嘴边的一个地方。因为他们这里,还有威风凛凛的大犬竞售。郑家主平实,其中的骡马都是向平民销售的。
三家最大的马市是由西向东连绵而居。
一路上岳筝听金鳞介绍过这三家马市的情况,便决定去鲁家。若是不去鲁家,只怕再晴知道了以后又要说她了。
容成独一路上闷闷的,并不说几句话。除非岳筝主动问了,嗯哼出个声回答。
看来这样是要跟她冷着了。不过他这样生闷气的样子,倒让岳筝暗笑不已。
从把她和曲儿喊出了门,他都是在他们两步之后走着的。
金鳞因为要给岳筝讲讲金川的马市,在主子允许的情况下,第一次走在了主子前面。心中惴惴的,不过也在忍着笑。
他家王爷,从他跟着以来,就是苏世独立,就是做孩子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孩子气的举动。金鳞偷偷瞄了眼牵着小娃的女子,真不知道岳姑娘怎么气着王爷了。
突地感觉脊背一寒,随即看见了自家王爷冰窖一般的眼神。金鳞不禁一凛,连忙低头走路。
“娘亲,那些姐姐为什么那样看着我们?”小曲儿突然问道。
街上还是像上次出门那样,来来回回的女儿、少妇,就是上了年纪的女人,眼神都不自觉地多往他身上瞄几眼。
不过这次或是他面容清冷,眼神凛冽,多是只看两眼,就不敢再回头了。
岳筝笑道:“姐姐们看曲儿长得可爱呀”。她的声音故意放大了些,有些调侃的味道。
容成独清冷的眼光一下子全都聚在她的身上,不满意。
岳筝停下步子,待他走到跟前,袖子下握住了他的大手,指尖有些冰。她皱了皱眉头,问道:“还是让金鳞叫轿子来吧。”
他被她主动牵手,还是在大街上,心中当即就是一暖。但想不到她接下来竟说了这么一句话,一时间眸光凛冽堪比秋冬深潭。
他清冷质问道:“在你看来,我就这么不抗事?出个门还得像个大姑娘一般轿子来轿子去?”
他淡淡的语气透出我心情很不好的信息来。
岳筝被他说的心口一滞,委屈涌了上来。虽然自从与他相识,他不好甚至是威胁的话没有少过,但哪一次都没有这样的认真过。
她当即放开他的手,也带着些脾气道:“你这么阴阳怪气的做什么?算我多话。”
同时加快一步走开。
容成独眼神一时暗淡。他不自觉握了握残留着她的淡淡体温的手掌,终是没有说话。
这时小曲儿欢快地喊道:“糖葫芦,娘亲我要吃糖葫芦。”
“好”,她笑着应道。牵着儿子的手直接走向前方卖糖葫芦的小贩,好似完全忘了后面还有他这么一个人似的。
容成独轻吸了一口气,却解不开一个疑惑:她为什么不肯相信他?都这么耐心地同意了她的要求,慢慢来。为何竟是一瞬间就防备了他?
是因为那个她一直瞒着自己的秘密吗?
很快到了鲁家马市。
两个人还是没有说话。
鲁家马市一进去分了左右,左尊右下。左边的自然是达官贵人进出的马场,右边出入的都是衣着普通的百姓。不过就是衣着普通,也都是温饱富足之家。
岳筝向右走。容成独在后面道:“左边。”
她顿了顿脚步,却没有理会。她现在不是没有钱给儿子买匹名马,但是却不想他到后来学成那些富贵子孙争奇的特性。
马就是用来骑的,只要是健壮的小马驹就好了。
再一个马儿好不好,虽然品种很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后来的喂养。
才一进入长长的马棚,鲜活滚动的气息就迎面而来。马棚中间一条四五步宽的窄路,两边皆是石槽。一排排膘肥骏马,或是打着响鼻,迈蹄欲行,或是低头再吃草料,全不管进去拍打着挑拣它们的人们。
因为路窄,挑好了马的人都是从另一端出去,付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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