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珠勉为其难的走近几步,垂在身子两侧的双手各自揉搓了几下,似是心中还在挣扎,最终,灵巧的小手还是缓缓的攀上了主子的腰带,小心的慢慢解着,换下外面的袍子后,魏珠的脸已经红得不像话了。
只见那里衫雪白,白到有些透。主子的身子在衣下若隐若现,肉色隐约可见。魏珠只得避开视线,艰难的进行下一步。
这都受不了,那以后……
景誉不禁失笑,里衣也没退去,便朝身后的魏珠一摆手,先入了热水中:“算了,我自己来,你在后面替爷倒水。”
本想着,这丫头遇事更要躲着自己,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若说他对丫头好,那可当作主子施恩,无可厚非,她要是想得到主子的关爱,主动凑上前,那就是非分之想了。
想来,之所以许氏的话能重重的打击了魏珠,也就是因为这个。
教训那许氏有何重要,要先解开丫头的心结才是要紧的。
既然如此,景誉就给她这个机会,不是不敢面对主子吗?不是不敢凑上前来吗?那今晚就一次性突破所有瓶颈,把不敢的统统都做了!
景誉心中反复想着的这些,魏珠是一无所知,她只是乖乖的立在主子身后,机械的负责拿瓢子崴水。魏珠实在是羞涩难当,侧着小眼神,都不敢拿正眼瞧那桶中的男人一眼。
“这两日,身子不爽了?”景誉关切地问道。
“哦。”魏珠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一不留神,双眼刚好打上主子濡湿的后背,衣里沾了水,紧紧的贴在他宽大的肩膀上,如同没穿!
魏珠一乱,紧跟着又胡乱舀了几下水,不管是哪儿,随手泼下去。有几次,热水是直接倒在了景誉的头上。
景誉吃了几口水,发觉再这样下去,非得让她把自己当菜地给浇了!
没再多说废话,景誉转身,冷不防的一把环住丫头的小腰,将身后人利落的拖进了水桶,直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之前有过溺水的经历,魏珠一入水桶,感觉到水没过腰,便死命的挣扎,扑腾得景誉脸上都是水。
“魏珠,魏珠……小汤圆!”直至叫出她的乳名,魏珠才稍稍安静了下来。景誉一时也是心惊的,他不曾想,丫头的反应会如此之大,自己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情急之下脱口问道:“你就这样怕我,连正眼都不能好好的瞧上我一眼?”
“主子,主子,奴才,奴才……”魏珠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头脑中一团的浆糊。两人这样暧昧的共坐一桶,让她各外的不自在,四目刚一对上,又被她匆忙的躲开了视线。
“魏珠,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景誉见她逐渐平静下来,才缓缓开口,“还记得,在围场,你替我挡那一刀。那时,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靠得如此之近,几乎呼吸可闻,但魏珠依旧垂着头,不敢看他一眼。
可一想到那时,她突然呼吸急促,心都要跳出来了。
“那样不要命的冲上来,又是为了什么?”景誉又问,要将她一直不敢细想的,深埋在心底里的东西统统挖出来。
“因为是主子。”那声音犹如细蚊,却让听的人如此刻骨铭心。
景誉始终凝视着这个胆怯的丫头,一字一顿地问道:“只因为,我是主子吗?”
魏珠闻言,心中莫名一动,不禁抬起头。
“你好好看着我。”景誉眼中似有万般柔情,声音中全无平日里的冷漠严厉,仿佛是一汪清轻柔的水抚过了魏珠的心脏,“我除了是你的主子,你的心理,就再没生出过别的念想?”
魏珠一对上景誉的眼神,立刻慌忙的垂下头,半天才挤出四个字来:“奴才不敢……”
回府这几日,是她最胆大妄为的几日,敢把主子放在心里,肆意的想着,念着。
但她知道,这终究是不对的。
景誉并不想催促她立刻接受现实,他想让丫头与自己对视,可刚要伸出手来,却想起许氏曾端起过魏珠的下巴,迫使她这么做,那对魏珠来说是一定是屈辱的,并不是个好回忆。
他没有强行那样做,而是向水下一滑,放低了自己的坐姿,从下而上,使她的双眼与自己四目相对,才认真的开口:“若是我给你这个胆子呢?”
坐在温热的水中,望着那双氲了雾气的眼睛如此深情的凝视着她,本想再次退缩的魏珠却无论如何也说出不出那些搪塞的话了。黑白分明的眸子中依稀映有她的面庞,那小小的、朦胧的一点就是自己啊?
这是她第一次从主子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宛如一直在都在那里,是已久的牵绊。
魏珠的心底忽然间有了*,与其说是*,更可以说是小小的心愿,若是能永远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那该多好?
哪怕只有那一小点……
未开口,一颗滚烫的泪珠不禁从她的眼眶中滚落。
“主子。”她哽咽的叫他。
“嗯,我在。”景誉回应,他的心都要被这滴泪水灼伤了。
“这……是真的吗?”我可以永远的把主子放在心里吗?
魏珠的声音缓慢而清晰的在他耳边响起,话语中载满了不确定,她问得战战兢兢,似是等着这一刻到来的路途中一路荆棘,如履薄冰。
这话问得景誉心痛不已,他一把将蜷缩在身前的丫头拉了过来,像对待珍贵的宝贝一样,再轻柔的裹进怀里,让她的耳朵尽量贴近自己的胸膛。
她静静的等待着,直到听到他的心跳紊乱且有力的在她的耳边跳动着,仿佛那才是最真实的答复。魏珠鼻子一酸,彻底将头埋进景誉的怀里,无声的痛哭起来。
被她这么一哭,真是一打儿的百炼钢瞬间化作绕指柔了。
景誉抬起她哭花的小脸,仔细端详着,柔声提醒道:“不要哭了,深吸一口气。”
“……主子?”
魏珠还在迷茫之际,只见景誉微微一笑,便贴上了她的双唇。
那一吻深情而有力,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像是在攻城略地,似是要将所有的情意一并压入口中,交还给她,让她明白,自己的心里有她,不是一日,两日,而是长达十几年之久的漫长岁月。
从那日,望见托着铺满了花瓣的白绫从桃树下经过的小丫头时,就悄然开始了。
柔软的唇瓣,温热的气流,同样是身处在水中,一丝光影重叠,依稀划过魏珠的大脑。
“主子!我想起来了,那天在水下……”主子那天也是这样温柔的对待她的,记忆中模糊而浓重的部分,那个让她一直魂牵梦绕的感觉再次袭上了心头。
“才想起来?”景誉笑着,趁她要张嘴说话,以唇再次堵上,舌尖灵活的趁虚而入……
长久以来的积压,险些让他就此要了她。
如果他这么做了,出于保护,就得给她名分,在府中还好说,若有以后,他并无完全的把握能保全得住她。这也是他长此以往最痛恨和犹豫的问题。
在此之前,他还需忍耐,解决掉那些碍事儿的人与阻碍。
之前,在庄子那边抓到的李九投奔了,将他的前主子之事全招了出来。
看来宫里的主子们是过得太安逸了,跑来动他的人,这会儿子又往他身边安插眼线,这是在逼他出手。
只有自身难保之人才没得精力来算计他人。
第27章 密探闺房
西院等到景誉来时,已是入夜了。
从外面看去,屋子里灯火通明。
主子说来的,那就要一直等下去,没一人敢打瞌睡。景誉进门时,见那刘妃赏赐的通房丫头正端坐在屋中。
见主子来了,她身旁的教导姑姑马上提醒她行礼,行得端庄大方。
那丫头的年纪与魏珠相近。
一双丹凤眼生得娇媚,眼角处有一颗泪痣。
想让主子与许氏独处,教导姑姑借故躲出门去。可当她取来从“上头”带来的娘娘赠予的玉如意后,再想进门,却被小六子的徒弟宝山堵在门外:“姑姑别忙,主子爷在里面办事,您怕是进不去了。”
能一举拿下这位出了名的冰山主子,也是许氏的造化,姑姑自然不会去打扰。
房内,景誉坐在外屋中喝茶看书,全然没有要接触许氏的意思。
虽从进门后,主子没多看这许氏一眼,但许氏的视线一直未间断的悄悄观察着外厅的那位主子。
浓眉大眼,虎目,鹰勾鼻,不似一般的温润公子,连看书时都散发着那么一股子帝王将相特有的英气。
想来天生的皇亲贵胄都有一种自带的优越感,许是从小就活得潇洒随性,许是见多了世面,从这位新晋的睿王脸上看不到半点对新鲜事物的探究,永远都是一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泰然表情。
虽然她是以通房丫头的名义被赏下来的,但日后有了子嗣,也会在主子的后院有一席之地。想想,这样的人将成为自己的夫君,还是让这个处在少女怀春年纪的小姑娘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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