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这话突然。
姜蕙垂下头道:“宁大夫真会开玩笑。”
“既是玩笑,姜姑娘也不用在意。”宁温看她回避,也知姜家今非昔比,不说当初就不可能,莫说现在。
只有些遗憾。
他看得出来,姜蕙有与旁人不同的一面,可也与很多姑娘一样,总是会顾虑家人,心甘情愿的做那大家闺秀。
姜蕙嘴角抿了抿,是啊,她向往那些,可真要她离开家,她如何放心?
宁温……
是了,他说这话,兴许哪一日仍是要走的,走南闯北,留下一个神医的传说,兴许上辈子在京城,正巧是他在此停留的时候。
姜蕙想了想,担心的抬头问道:“宁大夫会在京城留多久呢?”
宁温笑起来:“总是会留到你药铺挣钱的时候,另外,我会收几个徒弟,把所学传授于他们。”
他不会那么吝啬,他要学那些好心的大夫,把医术发扬光大,令醉心于此的年轻人,都有学习的机会。
姜蕙很是高兴:“真好,宁大夫,等我准备好,叫阿爹过去你那儿,你们说一下,抽空把铺子开了。”
宁温道好。
身后忽地一个声音道:“听说宁大夫来了,果然是啊!”
却是姜琼。
宁温笑道:“见过三姑娘。”
二人自然一早见过,在他印象里,姜琼是个极是活泼的小姑娘,每当她在,那清脆的笑声总是不绝于耳的。
姜琼年纪还小,并没那么多规矩,凑上去就与宁温道:“宁大夫好呀,阿蕙要开铺子了,宁大夫坐馆,一定要给阿蕙多挣点儿钱!”她笑嘻嘻,“这样宁大夫您挣的也多,两全其美不是。”
宁温哈哈笑了:“是。”
姜琼点点头,又突然把脸歪过来:“宁大夫,我这脸上生了两个痘,挤也不好挤,如何是好?阿娘又说没什么,可我看着就难受。”
她好几次想去挤,可一碰就痛,胡氏早年也生过,只说叫她忍几天就好了。
宁温看一眼:“用银杏仁膏擦擦便好了,一会儿我叫人送来。”
他说完便告辞走了。
姜琼笑道:“总算有法子了。”
姜蕙道:“你少吃些油腻腻的,自然就不长痘。”
“谁说的,你也吃啊,怎么不长?”姜琼哼的一声,眼睛往她胸口瞄了瞄,“再说,吃肉才长那儿呢,瞧你自己鼓鼓的了,还不让我长啊。”
姜蕙噗嗤笑起来:“你才多大,别瞎说。”
连癸水都没来呢,长什么胸!
“肉是可以吃,但不要吃那些烤的,煎的,也不要吃上火的。”她叮嘱,“至于那儿,你再等一两年罢。”
二人说得会儿,姜蕙自去屋里。
却说穆戎这日正看书,何远突然进来,一脸古怪表情:“殿下,张彤史来了,还带了两个宫女。”
穆戎皱了皱眉:“何事?”
何远轻咳一声:“回殿下,说是皇上派来伺候殿下的。”
因穆戎本来要成亲的,后来沈姑娘出事成不了,皇帝见他这等年纪了,还得拖一阵子才能成亲,就与皇后商量,好抚慰下穆戎。
另外,不管太子,皇子要成亲,这洞房之事总得懂一些,可偏偏穆戎还不曾碰过女人,早晚都得要教的,早一些也无妨。
故而皇帝为心爱的儿子着想,派了两个美人儿过来,准备好好教导下房中事宜。
穆戎知道什么意思之后,表情有些尴尬。
何远道:“皇上一片心意,属下看,是不是先安置在西跨院?”
穆戎嗯了一声。
何远这就吩咐下去。
到得晚上,那两个宫女因得了命令,一早就梳妆打扮后,等待穆戎下令,结果天都黑透了,也不曾有任何人来传话,由不得都有些失望。
何远在屋里也奇怪呢,时不时的看一眼穆戎。
穆戎好像忘了这事儿,自顾自的在下棋。
可事实上,他面上平静,心里却不是没有想过。
他确实有些心猿意马,自打在姜蕙身上尝了甜头,他有时就控制不住,连梦都做过好些了,恨不得找个女人来发泄一下。
可另一方面,要他以自己处子之身去碰那两个陌生的宫女,甚至还要她们来引导自己,却又很不愿了。
早前或许会,可现在,他有喜欢的女人。
兴许到得洞房那日,会生疏些,会有些无措,可那样的自己,他宁愿给姜蕙看到,也不想被旁的女人看到。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大概没几日,这事儿就能定下来了罢。
他把棋子往前推了一步。
?
☆、第49章
? 胡氏租铺时,姜蕙也请父亲代为出面,租了一处闹中取静,三间门面那么大的铺子,此事落定后,姜济达便与宁温出城到京都下属的定安县去进些药材。
因姜辞中了乡试,来年三月还得会试,故而他不曾放松,姜济达跟姜蕙都不想打搅,这次开铺事宜并不曾与他提起,都是姜济达领着几个小厮办妥的。
二人走后,姜蕙便去与女夫子学习。
新请的女夫子比起原先那个,性子有些孤傲,姜蕙不是很喜欢,但才情还是有的,弹得一手好琴,写得一手好字,甚至四书五经都懂,难怪要价也贵。
这日竟与她们说起论语。
宝儿听得只打瞌睡,姜瑜最是津津有味了,间或问两句,胡如兰听不太懂,拿笔记了,一丝不苟。
姜蕙托着腮,不知在不在听。
倒是姜琼与她坐一起,她对论语不感兴趣,侧头想与姜蕙闲话,见得她侧面,一时竟看得入神。
好似一下子,她的堂姐又长漂亮了。
她安静的坐着,长长的睫毛半遮着狭长明亮的眸子,肌肤又白又细腻,那么近的看,竟是一点瑕疵都没有,叫人想起定窑的白瓷,姜琼欣赏了会儿,正要开口,却听门外“蹬蹬”的脚步声,金桂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外面,不顾规矩的就叫道:“姑娘,大老爷受伤了,才叫人抬回来!”
姜蕙猛地站起来:“出何事了?”
“听说路上遭遇劫匪,要抢药材呢。”金桂怕姜蕙担心,忙又添了一句,“不重,只手受伤了。”
姜蕙连忙过去。
出了这事儿,女夫子自然也不再教课,几个姑娘都跟着去了上房。
路上姜蕙问:“那宁大夫呢,他不是一起去的?”
“宁大夫也一样,不过伤的是腿,还是为给大老爷挡了,才受伤的。”
姜琼夸道:“宁大夫真是好人!”
姜瑜却问:“怎么会有劫匪呢,是在官道上?不是还带了小厮去的。”
“小厮哪里会武功呀。”胡如兰道,“都说是劫匪,定是带了武器的。”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姜蕙却脚步匆匆,立时到了屋里。
梁氏已经在了,正给姜济达查看伤口,姜济达一见女儿,抱歉道:“阿蕙,这次毁了一些药材,哎,都是我……”
“阿爹,这时候你还说这些?”姜蕙上前道,“药材算得什么,只要阿爹无事就好了。”
她问梁氏:“可重?”
“幸好有宁大夫,路上已经包扎好了。”
姜蕙向宁温道谢:“幸好叫你陪着你,不然我父亲只怕……只是连累你也受伤。”她看向他,他一身青衣染了血迹,像是从叶里开出的鲜花,她问,“你伤重不重?可上了药了?”
她面上满是关切,宁温笑一笑道:“无妨,不深,今次买的药材就有外伤之用。”
姜蕙松了口气:“幸好,不然我真不知如何报答你。”
刀剑之伤,可轻可重,万一致残,那她得欠宁温多大一个人情。
老太太也道:“真是亏得有宁大夫在了,也亏得有个侠士路见不平呢,只可惜不知是谁,不然咱们总得好好去道谢一番才是。”她问姜济达,“老大,你可记得那人样貌?”
姜济达摇摇头:“长得挺端正,可惜不肯说是谁,便是记得样貌,如何去谢?”
宁温略一思忖道:“应是军中官爷,我见他行事作风不似江湖侠士。”
那人虽武艺高强,能以一人之力抵五,可言行间,并无江湖人的不羁,反似有规有矩的。
他在外漂泊多年,见过的人多了,自然能分辨得出。
旁人都无甚反应,唯有姜蕙想到穆戎。
上回他叮嘱自己不要轻易出门,自是派人在盯梢的,此番,兴许是他的人救了父亲?也应是他,不然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情,正好遇到有人出手相助,还是那么厉害的人。
她嘴角挑了挑。
他大言不惭说保护自己,这次倒真被他说中了。
不过既然没有那么巧的事,为何他们去买个药材会遇到劫匪呢?
她问姜济达:“阿爹,你们去的路上,可曾听说这道上危险?”假使真有人劫掠药材,想必不止他们遭难,那济世堂那么大的药铺呢,还有京都那么多药铺,定也有人遇到过。
姜济达摇摇头:“不曾啊,不然咱们岂会只带几个小厮,定是雇几个镖局里的人了。”
姜蕙眼眸眯了起来。
胡氏叹口气:“这可不是个好兆头,阿蕙,你这药铺还是缓一缓再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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