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桂有些奇怪,瞅了金桂一眼,但还是退了回去。
二人到得后门,眼见雪越下越大,那守门的人都没有,金桂嘀咕一声:“难怪上回那人进得来,看个门也不好好看呢,这要来个贼匪,如何是好?”
宋州很是太平,可也没到夜不闭户的程度,但对姜蕙来说,倒是好事儿,省得还要想法子引开他们。
主仆两个一路就出了姜府。
那荷香楼离姜家很近,隔了小半条街,一盏茶功夫不用,她们便到了。
何远一直等在楼下,姜蕙虽然戴了帽儿,可好认的很,只瞅着哪位姑娘有风流身段,一眼就看出来。
他招招手,轻声道:“请姜姑娘上二楼。”
金桂也要上去,他一把拦住:“你且与我在下面等。”
何远生得面色黝黑,平日里看着倒挺和善,一旦凶起来,杀气腾腾,金桂吓得脸又白了,轻声唤道:“姑娘。”
“没事,你莫担心。”姜蕙宽慰她,提着裙子走到楼上。
要说担忧不担忧,她也有点儿,但被穆戎三番两次的惊吓,好像又有点习惯了,再说,他是一心要纳她为侧室,又不是要她的命。
其实想想,也不用怕。
她很快就到了穆戎面前。
他正安静的等着,见到她来,好似一点不意外。
看他胸有成竹,姜蕙又有些恼意,立定了说道:“我今儿瞒着家里出来,便是为殿下说得报恩,小女子欠了您的情,也总牵挂着。现就想听听,殿下到底要小女子如何回报?但凡小女子力所能及之事,定是极为愿意。”
话先得说清楚了,要是他提个不成体统的要求,她绝不会做。
大雪此时如鹅毛般落下来,天色暗沉,楼中亦是一样,可她立在那儿,也不知是不是因裹了身狐裘,乌发衬着雪白的脸蛋,整个人像是亮闪闪的。
穆戎嘴角略微上挑,开口道:“坐下,陪本王用膳。”
姜蕙怔住了,看一看桌上好几样菜,她不由迟疑:“莫非这算报恩?”
真是个斤斤计较的女人,穆戎道:“算。”
虽然他这么说了,可依姜蕙的了解,不会那么简单,但她还是解开狐裘坐了下去。
穆戎瞧她一眼,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上一盅酒,放在唇边饮了口道:“既然是相陪,莫要拘束,你吃好喝好了,便可回去。”
真是如此,倒好了。
姜蕙的柳眉微微一挑,仍坐着不动,只眼眸往桌面瞧去。
共有八样菜,看起来都很精致,鼻尖闻到甚香,说实话,她也有些饿了,她伸手拿起筷子,但嘴里不忘套穆戎的话。
“听说殿下要回京了?”
穆戎淡淡道:“姜姑娘是关心本王行程,还是为此欢喜?”
姜蕙手一顿,笑起来:“殿下总是救过小女子的,自然是关心殿下,如今离五月也不远了,殿下想必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说起此事,你二叔应已知道周王要谋反了罢?”穆戎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红褐色的箸衬得她右手好似白色的玉兰花,分外漂亮。
既是正经事,姜蕙也不由正色,颔首道:“二叔还知皇上五月要出游,必定有个应对的法子。”
“那就好。”穆戎道,“本王此去京城,怕也不会再回,宋州还得靠你二叔了。”
姜蕙心里一喜,就想回去烧高香,面上却认真道:“有殿下在,乃京都之福。”
这马屁拍的,穆戎嘴角一挑,眸色也越发深了些,看着姜蕙道:“你上回说的话,本王也想过了,是该回京城多看看。”
难道是回心转意,再也不难为她的意思?
姜蕙有些吃惊,可穆戎这话若不是别的意思,她也猜不出他真正的意图,兴许他当真想明白了。
她更是高兴。
穆戎道:“今日难得相谈甚欢,陪本王喝盅酒罢。”
姜蕙不再吝啬,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些。
酒色呈琥珀色,浓香袭人。
穆戎用酒盅朝她一迎:“本王先干了。”
今日气氛不错,姜蕙只以为当真可以甩脱穆戎,她也喝了几口酒。
酒一入肠,辛辣滚烫。
她的脸瞬间便红了,忍不住拿手掩住唇轻咳一声:“这,这酒好烈。”
穆戎轻声笑起来:“本王喝酒一向如此。”
姜蕙下意识摇头。
怎么会。
她记得他喝得酒一点儿都不烈的,还常喝果酒,难道说他十来岁,到二十来岁,中间竟是变了那么多?
她吃得几口菜,想要解一下酒意,谁料过得会儿,脑袋越发的晕,昏沉沉只想睡。
“殿下,我得告辞了……”她仍记得自己得走,勉强站起来,向穆戎行礼,可只说得半句,人就摇晃起来。
这在他意料之中,这等烈的酒,姑娘家喝了不醉才怪。
他伸手揽着她,她有了依靠,半边身子都偎入他怀里,嘴里声音模糊:“怎得东西也看不清了。”
听起来软绵绵的,有撒娇的味道。
穆戎托起她下颌看,她一双水眸半睁半合,像是藏着满春的媚意,他喉咙忽地就有些干,忍不住把头往下一低,吻在了她唇上。
姜蕙还有些清醒,只觉呼吸被堵住了,呜呜出声,想伸手推他,可却浑身软绵绵的,耳边只听他像是呢喃道:“这酒,本王也有些承不住。”
她心想,难道他也醉了?
可意识越发离得远了,竟觉自己好似回到衡阳王府,那日府里宴客,他喝醉酒半途回来,在园子里遇上她,当着一众侍女的面,就这般捧着她的脸亲吻。
她一颗心欢喜的差点碎掉。
他的唇那般温柔,可舌却强硬的很,不容她一点阻拦便钻进来,就好像现在这般,她一点没有力气抵抗。
姜蕙的身子直往下倒,穆戎离开她的唇,用双手抱她起来。
她的脸此刻绯红,像绿草叶里盛开的芙蓉花似的,穆戎伸手轻抚一下她,她脸颊竟主动依过来,轻触他的手指,嘴里也好似呻吟,说不出的娇媚。
他浑身难受起来,挨着她的身体忍不住想要靠得更近一些。
在半刻天人交战后,他忍住心中欲念,推开她,把她放在椅子上。
她此时已然醉倒了。
穆戎看着她,目光又有几分阴冷。
听到他回京城,她竟这般高兴,高兴的还喝酒了,如今可是活该?他想着,伸手上去捏一捏她的脸蛋泄愤。
她哼唧一声,全没有平日里的样子,倒像个小猫儿。
他瞧着又笑起来,也罢了,此次原也为临走时见她一面,二来话说得松一些,令她放心,谁让他这次回京得需那么久呢,兴许也真不会再回宋州了。
若还叫她觉得自己执意要纳为她侧室,等他一走,她指不定得把自己嫁出去。
她这样的性子,他看的都有点透了,兴许是做得出来的。
可他在京城鞭长莫及,身边又有那么大的事情要应付,如何分心来管她,便让她以为自己打消主意了罢。
若按平常,她得等到十五才嫁人呢,他也有充裕的时间。
他叫何远上来,吩咐道:“叫伙计煮碗醒酒茶。”
何远看到姜蕙竟然晕着,一时吃惊,又看看穆戎,脸色竟也发红,他忙转身下去。
穆戎喂她喝了醒酒茶,又叮嘱金桂一声,方才离开酒楼。
外面的雪仍在下,何远忙跟着打伞。
穆戎道:“不用。”
他迎着风雪往前走了。
只有这般的冷意,才能压住勃然的冲动,才能叫他身体舒服些。
?
☆、第36章
? 姜蕙好一会儿才清醒,睁开眼睛就见到金桂,她一时都不知自己在哪儿。
金桂松口气:“姑娘总算醒了。”
姜蕙揉一揉额头,只觉脑袋有些胀痛,询问道:“莫非我醉了?”
“嗯。”金桂犹豫了下道,“姑娘跟穆公子……”
她还未说完,姜蕙想起来了。
他叫她陪着吃饭,还陪着喝酒的,可是她才喝了几口就醉了,这酒真是烈啊,到现在头都很疼,口唇又干,便要喝水
金桂给她倒了水过来,她喝得几口,又想起一件事,忍不住拿手摸了摸嘴唇。
好像他亲她了?
但是,好像他醉了。
又好像是幻觉。
上辈子,他们两个亲吻的次数可不少,但最叫她心动的,莫过于那次在园子里,她倒是记得,刚才脑中有这幕情景。
可见还是幻觉罢。
但她仍一下子警觉起来,问金桂:“穆公子是何时走的?”
“姑娘喝酒醉,穆公子要了醒酒茶之后就走了。”金桂道。
那应该没做什么事,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衣服也好好的,便微微吐出一口气来,早知道不该喝酒的,还是一时大意,以为那酒不烈呢。
怎么他十八岁时是这样的?不止性子有些不同,喝得酒都不一样。
姜蕙弄不明白。
“如今什么时辰?”她站起来,“这下祖母定是要发现了!”
二人急匆匆回去。
此时地上的雪都已经堆起来。
姜蕙发现后门有人了,当下不管不顾的走进去,那守门的小厮惊讶道:“哎呀,二姑娘怎么从这儿进来呢?难怪刚才老太太派人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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