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玥心中一阵绝望,身上最后的遮掩也被扯去,她感到一个坚、硬的热、物抵住她的腿、根,顿时被吓了一跳,双足猛地发力朝他身上狂蹬起来。顾勋未料到她突然如此激烈抵抗,竟一时不察被她踢开,薛玥连忙挣扎地起身想要逃走,却又被他一把拉回身下。她洁白的身子落入大红的锦被中,乌发凌乱,双颊绯红,近在咫尺、诱惑难言。顾勋感到体内的*仿佛要炸裂开来,不知该往何处宣泄,只得用力分开她的双腿,就要压下身去,突然听到她颤着声轻呼道:“文昭……文昭……求你了。”她的声音轻柔低颤,却仿佛重重地打在他的心上。巨大的悲伤涌了上来,几乎要将他吞没,顾勋猛地抬起头来,望见她胸口处浅浅的印记,那是为他所受的疤痕,他骤然清醒过来,只觉得从未像此刻这般痛恨自己,他慢慢松开手上的钳制,用锦被将她赤、裸的身子盖住,薛玥抬手掩面,泣不成声,
☆、第6章 .1|
大红锦被上,乌黑的发丝交缠在一起,像极了洞房花烛时的情景,他伸出手想要揽她入怀,却能感觉到她的背脊顿时僵硬起来,于是只能将手抚进她的发间,轻轻以指腹绕起一缕青丝。
晚霞如火云烧上天际,又越过窗棂爬上了纱幔,床上两人明明是近在咫尺,却又如同相隔万重,顾勋心中又苦又涩,腹中藏了千言万语,最后只是化入一声叹息。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已无用,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从未想过要去伤害你,也从未想过要骗你,只是有些事我非做不可,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的心意。”他坐起身来披衣系带,又转过身,似是承诺一般,郑重道:“我一定会帮你把玉面罗刹带回来,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薛玥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房门被轻轻关上,才将头伸出锦被,呆呆地望着门外,内心一片迷茫:她该不该遵从内心那一点微弱的期盼,该不该再信他一次……
第二日,九华殿内,华丽的宫灯照在顾勋的绯色官袍之上,更衬得他面容清俊、风姿卓绝。
明帝坐在桌案后,眯起眼望向他,道:“四日期限已到,你可查出了什么?”
顾勋撩袍跪下,神情凝重道:“请陛下先恕臣死罪。”
明帝面色一冷,道:“朕向你问件案子,何必做出这要死要活得样子,若查不出,最多判你个渎职之罪,用不着这般惶恐。”
顾勋却仍是低头道:“但是接下来臣要禀报之事,却是涉及到一位对陛下极为重要的内臣,臣担心会被那人倒打一耙,因此只能先求陛下恕罪。”
明帝顿时来了些兴趣,挑眉道:“哦?那朕就先恕你无罪,你来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
顾勋这才直起身子,手指向一直恭立明帝身侧的李子澄,语声铮铮道:“臣今日就是要控告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子澄,在内廷中私设刑罚、草菅人命,那几名太监为求保命,才犯下这桩惊世骇俗之罪。”
李子澄脸色剧变,怒喝道:“顾勋!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顾勋却只是冷笑,朝明帝道:“臣已将此案主犯带至殿外,恳请陛下宣他入殿。”
明帝望了身边气得脸色煞白的李子澄一眼,淡淡道:“带他进来罢。”
不出一会儿,小太监冯六就被两名侍卫架上殿来,连日的酷刑让他看起来瘦骨嶙峋,他用已经露出白骨的手指勉强撑在地上,泣诉道:“皇上饶命啊,奴婢有天大得冤屈要诉。”
明帝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未开口。顾勋踱到他身边蹲下道:“你已如愿到了圣上面前,你有什么想说得,就赶快说了罢。”
冯六又是委屈又是恐惧,声音止不住地发抖,却尖锐地如同一只利箭:“是李公公!他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平日里对我们多方克扣,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上个月,奴婢的同僚赵羽心中不忿,潜入他府中盗走了一样极为重要的证物,谁知还没来得及上告,就被李公公捉去囚禁至今。李公公在他身上拷问不出线索,就怀疑我们都有份参与,一连抓了两三名太监回去审问,各个都是有去无回。但他却将所有的消息都封锁下来,只说那几人私自出宫回乡,又找人顶上了他们的职位。奴婢心里明白若他找不到那样东西,这火迟早有一天会烧到自己身上,为求自保,唯有破釜沉舟出此下策。”
明帝手指在桌案上轻叩,道:“哦?那是什么下策。”
冯六稍稍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似是下了决心道:“我说服其他几人替我掩护,那晚杀了陈安,在他手上刻出批红的样子,又将他的尸首悬在宣室殿正对北门的地方,太阳升起时,正好能在地上形成一个“囚”字的阴影。这一切就是想向皇上您申诉,掌印太监刘子澄私自囚禁了一人,而他手上掌握了刘公公贪赃玩法的关键证据。奴婢知道,这次是罪无可恕,但是就算要死,也想要死个明明白白。只恳切皇上看在我们有冤难诉的份上,饶了那几名同僚的性命吧。”
李子澄面色惨白,踉跄地上前几步,指着他的头吼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敢和外人联手诬告上级!”
冯六抬起头毫不退缩道:“皇上大可去查,司礼监内连赵羽在内,最近是否少了三名小太监,那都是被他给私自处置了啊!”
刘子澄气得浑身颤抖,也跪下道:“皇上断不可听他一人所言就怀疑老奴啊,老奴一向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冯六在大理寺呆了几日,顾勋今日带他上殿指认老奴,只怕是早有筹谋、别有用心,还望圣上明察啊。”
明帝脸色晦暗不明,转问顾勋问道:“除了人证,你还有别的证据吗。”
顾勋摇摇头,却仍是自信道:“臣只是觉得他们几人既然以命相博,其中内情必定极为复杂,就算暂时没有证据,也需要冒死报皇上您知晓。臣还推断,李公公府里应该藏着一个秘密的地牢,用来囚禁和审问,只要找到这处地牢,真相就能大白。”
李子澄怒瞪着双目道:“顾大人越说越离谱,我府上清清白白,哪会有什么地牢,皇上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搜。”
顾勋等得便是他这句话,于是起身朝他道:“李公公既然如此坦荡,那就莫怪顾某唐突了。”
李子澄以一双阴鸷的双目狠狠瞪着他,目光中夹杂着愤怒、警告与许多说不清的情绪,而顾勋却只是含笑而对,目光中尽是自信与笃定。
这一日,向来安静的李府中一片嘈杂,看着官兵们在院内四处翻找,李子澄却已经恢复如常,他闲闲坐在太师椅内,神色自若地端起一杯茶,冷哼道:“我倒想要看看,顾大人今日能搜出些什么。”
顾勋却笑着凑了过去,小声道:“李公公真得自信自己可以做到毫无痕迹吗?”
李子澄手上一抖,洒出了些茶水在桌案上,他冷下脸,阴恻道:“我倒想问问,顾大人今日敢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词,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若是今日你搜不出证据,只怕皇上再追究起来,就不止是办案不力这么简单了!”
顾勋摸摸鼻子,道:“没错,这次我做得确实冒险了一点,不过若不是这样,我又如何能堂而皇之带人进入你府中搜查,我想只要今日有所收获,一切便是值得。”说完他轻蔑地望着刘子澄一眼,负手走出,身后的刘子澄目光阴冷如同一条毒蛇,又狠狠将手中茶杯摔在地上。
顾勋走到院中,张冲已经跑过来,拱手回报道:“到处都搜过了,找不到什么入口。”顾勋冷笑道:“已经快两日了,就算有什么痕迹肯定也会被他们清理掉,所以他才会这么自信地放我们进来。不过无妨,我不信他能做到毫无破绽。”
顾勋在院中慢慢走过,十分仔细地判断着玉面罗刹那晚可能会走得路线,可能会留下的线索。他走到一间房门口,突然在窗前蹲下,低头仔细查看,只见那窗下种着的花草明显有被踩过的痕迹,再抬头望去,果然在窗纸上找到一个极小的破洞。顾勋闭上眼,脑中顿时出现一个画面:有人曾站在窗下往内偷看,他立即站起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明显少有人居住的偏房,屋内一切物事看起来都十分寻常,只有被褥全是崭新的。顾勋立即叫来张冲道:“派人给我仔细搜搜这间房。”几人在房内搜了许久,终于在床沿内侧,找到还未来得及擦去的细小的血滴。
顾勋嘴角勾起笑意,叫来管家刘和,道:“这房里的血是哪来的?”
刘和的表情十分不自在,将手往袖子里藏了藏,弓着腰道:“这屋里上个月死了条狗。”
“哦?”顾勋的眼神朝他身上瞟去,突然一把将他的手从袖中拉出,道:“敢问刘管家这手指,是何时断的?”
刘和惊出一声冷汗,忙将手往回缩,道:“小的自幼就断了两根手指,承蒙刘大人不嫌弃,雇我当了管家。”
顾勋冷笑道:“刘管家觉得我连新伤旧伤都分不清吗?”
刘和被他目光中的寒意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把身子往后蜷缩去,顾勋叹了口气道:“不说也罢,给我带回大理寺去,慢慢拷问即可。”刘和吓得不知哪来了力气,拼命将他的手一甩,往外冲了出去,却在迈过门槛的那一刻,突然身子打直,倒地不起,歪着头大口吐出鲜血。张冲连忙冲上去,却还是晚了一步,他探了探刘和的鼻息,只对顾勋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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