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没有想到朕可是穿着你做的金丝软甲。就算袖箭厉害,能够刺穿,减缓了速度的它,也只能伤及皮毛,这些血,就当我还给你的。“给朕听着,捉活的!”
蓝末分身乏术,几十名涌上的影士,方能有五分胜算逃脱,如今从殿外蜂拥而至的上百名影士,她要如何逃脱,一个回旋犹如绝境独舞,末字扇坠例无虚发,靠近的侍卫皆是触上既死,洛疆本能一剑挥向独自而战的女刺客,可是看着死去的侍卫脖子上,竟然除了那熟悉的扇坠,竟然还是那熟悉的扇坠。
一个末字,让人心寒。
“姑娘,收手吧。”洛疆淡淡的话语在不远处响起,杀的一身素装已然殷红的女子,不曾手软,她清减的声音似当日落央山上,盛极一时的彼岸花,“既选择,自是无悔。”
汗液肆意流淌,一层虚弱的假皮终是在一个时辰的消耗战中,轻轻而下,又是一批新的影士追至殿上,同样没有人能够近身,然而面前女子容貌,却是让他们不能齐齐近身最为强烈的理由。
“将军!”率先的一个侍卫忽而大声吼道,随后的,竟是千声百唤的将军齐喊。
蓝末一时愕然,难道,她杀死的都是由她亲手操练的,被东方誉狠心分至各营的末家军,她收到的消息,难道,也是堂上之人传递的假消息么。
--末家军皆派往流沙边境抗击犬戎--她手中的末字扇坠陡然滑落,一抹血泪自眼角涌出,然而,随着众人围上的一瞬间,终是没入深邃的棕色眼眸。
洛疆面色沉稳,他用固若精汤的寒铁镣铐,戴在耗尽心力的血衣女子的手上,脚上,沉重的枷锁令人每走一步都相当艰难。
东方誉早已被赶至大殿的太医包扎妥当,他全无情义道,“犯妇蓝末本掌管末家军一系,无故消失半月有余,今殿上行刺,明日午时,南城大门,斩首。”
是夜,本该微凉的秋季,忽然燥热难当。
本该凋零的叶子,竟是焕发出绿的希望。
☆、029-宝中利刃4
刑部地牢中唯一的透光处,抬眼即可望见,圆圆的天窗距离蓝末所站的位置有三层楼高。蓝末身着暗灰色的麻布囚衣,脸上的奴字烙疤在清冷的夜色中分外悲怆,她目不转睛地审视着大牢中的一切摆设,多年没有挪过的青石床和踩的凌乱纷呈的砖板,无不说明了刑部果然是先皇最不看重的地方。
一样简陋的刑部,一样寒酸的摆设,一样松懈的防守。蓝末心间暗笑,若不是手和脚皆被十斤有余的寒铁所困,她真想试试,这刑部的牢门是不是跟从前一样一劈既碎。
“尚书大人,这边请。”刑部员外郎许嘉是个文气的官员,这宫中的大小事务官,记名字也不难,她还在感叹连一个城门守卫都不用旧人的东方誉,竟是还会沿用刑部的老人,许嘉虽是刑部的文书人员,但也是记录处理一些案情的重要官员,只是,他一个文员兴师动众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她么,好像,还带上了尚书大人。
祁小谷身着釉蓝色瓷白官袍闯进粗鄙漏制的大牢之时,他盯着蓝末身后一个硕大的蜘蛛网,也是轻轻掩面咳嗽了一声,“这位就是曾经的蓝将军了。在下祁小谷,幸会。”来人脸上一抹假笑。
蓝末瞥了一眼,再没正视,看来她没有小瞧东方誉,刑部尚书还是换了的,论她从前的记忆,这位祁尚书第一次见。
“喂,里面的人听着,这是刑部新上任的尚书大人,大人亲自问你话呢,你快点回答!”拍须溜马的侍卫一顿乱吼。
只见蓝末轻蔑地,用几不可闻地声线回道,“问话,大人问了什么蓝末怎么不知道。”
“咳咳,小谷唐突了。”祁小谷全然没有刑部尚书历来的狠绝做派,单单说着清然地一笑,“蓝将军今日之事定是有难言之隐,不妨告诉小谷这背后的指使之人。”
蓝末忽觉好笑,指使,他且先问问东方誉如何。原来这就是害不死她,让她自投罗网的妙计,原来这是破解蓝末无故失踪的最好理由,今夜,蓝末不管有没有出现,她在后唐没有任何活路可言,她出现,是死,不出现,亦是死,东方誉堵住了所有路的出口,他今天所看到的,不过是圆了一个帝王所说的莫大谎话。
用一个军队来祭东方皇族的军旗,蓝末冷笑一声,她的嘴角形成一个极妩媚的弧度,淡淡道,“我说了,大人会放了我么。”
“姑娘肯说,小谷自然会跟圣上言明个中厉害。”小谷孱弱的身躯在秋风中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吹倒,他继续道,“小谷是新来的,也不希望姑娘给小谷添麻烦。”虽只披了一件单面锦丝披风,男人的行事全然没有果敢见狠的语调。
蓝末兀自想到,果然是新来的么,这等瞎话都敢放出来,“你先去了我这身枷锁,我就告诉你是谁。”
“来人啊,去了枷锁。”小谷很听话地吩咐道。
旁边的小侍卫一时茫然,没有听明白尚书大人的吩咐,“洛疆大人嘱咐过,镣铐万万不可打开,此人的轻功十分了得,若是开了……”
“啪……”一阵清脆的巴掌挥上身侧的侍卫,只见另一个忙不迭的去开牢门,而祁小谷却跟没事人似的,一面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一面清冷地说道,“这里还轮不到洛疆大人来吩咐。以后记住了谁是你们的主子。“
蓝末看的明白,伪善的祁小谷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但是她也有绝对的把握,待镣铐松开之时,挟持住这位弱不禁风的男子,移至刑部偏门,一定有机会逃脱,因为蓝末的记忆里,刑部的牢房一向不在涟金宫里面。也就是说,她此刻是在城门之外。
“等等。”祁小谷忽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他递给准备解开镣铐的侍卫道,“给她灌下去。”
“你什么意思?”蓝末问道,鼻尖已然嗅到了奇异的味道。
“姑娘什么意思,小谷就是什么意思。小谷既然答应了姑娘的恳求,那么姑娘也需要答应小谷的恳求。这不过是一个寻常的软骨散罢了,待问完话,姑娘也就可以回来了。”祁小谷坦率的心境,竟是让蓝末一时无语,明目张胆地让她吃软骨散,这人疯了么。
然而,根本就使不上劲的蓝末只能任由侍卫颤抖着将粉剂洒的她满嘴都是,从牢中石桌上随手拾起一壶白水,就往蓝末的嘴里灌,小谷看着蓝末喉咙间不由自主地吞咽动作,满意的点点头,就见侍卫果然很顺从的将蓝末的手铐打开,随后又打开脚上的。
说时迟那时快,蓝末反手擒上侍卫脖间,干净利落的脆响在男子耳边响起,这是肩胛骨错位的声音,随即,歪着脑袋的男子怒目圆睁的看向侧后位,稳稳掐断脖子的那双纤纤素手。
祁小谷清新雅致地站在牢门外,看着不甘颓败的蓝末一个一个撂倒纷纷上前的侍卫,他心中默默数着数,九,十,十一……一阵眩晕不出意外的涌上五官,涌上四肢,本该强健有力的四肢,此刻犹如柔软的棉絮般,歪歪飘倒在牢中斑驳的地砖上,再看祁小谷站在不远处得意的眼神,她知道,她这副身子虽是对毒有免疫,但是对于这种似毒非毒的蒙汗药,还是没有多大的抗体。
也道是文文弱弱的祁小谷,命人将绵软如糖的蓝末,用金蚕丝成大字吊在木架之上的时候,他才略为不舍地言了一句,“陛下吩咐小的好好照拂姑娘,其实,小谷生性向来公平,但凡对一些乖顺的人,从来都是好吃好喝劝着,然而,对像姑娘般狡猾又刚烈的,小谷也难免有一些难以启齿的办法。”
金蚕丝极细,且锋利,若是直接旋上人的腕间,一定能生生削去皮肉,一只手定然跟腕子分离,那么受刑之人顶多是失手之痛。
祁小谷偏偏对这金蚕丝加了一道暗门,上好的微雕师父在特殊的金蚕丝线上倒着凿开斜着的微刺,那么缠绕在女子手腕的,必然能稳稳扎进骨肉,即便是悬在半空中,也不会有丝毫的问题,蓝末一面赞叹东方誉新收的魔鬼,一面计算着蒙汗药消失的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她只需忍上一个时辰,就要将面前的妖人拿去祭她的末家军亡灵。
☆、030-宝中利刃5
金蚕丝已然绕了十圈,可是面前的蓝末依旧咬碎了牙不松口,大半个时辰已经过去,未来还会远么。
祁小谷倒是有十足的性子跟蓝末耗着,手中端着的茶竟然是极为珍贵的兰草茗,“姑娘从小吃的苦不少,就是那脸上的烙疤,据说也是刑部的前任侍郎所赐吧。”
“关你什么事。”蓝末舔了舔嘴角的血沫,她狞笑道。
“可惜可惜,若是小谷在,定是会吩咐关秦瞅个更为醒目的地方印,姑娘这皮相也能更美艳一些,不是么。”祁小谷妖艳的面容全然不能彰显他真正的性别,一个男人若是如此,那么阉人情何以堪。
蓝末不去理会,她保持沉默的态度似是激起了妖人祁小谷新一轮酷刑的兴致,只见一盆烧的通红的炭火此刻在他的拍掌下,默默由两个侍卫端了上来。
“看来姑娘吃了软骨散,嘴巴还是那么硬,用红碳好好招呼姑娘的嘴巴,你们千万别烫着不该烫的地方,否则陛下责怪了,你们可担当不起。”祁小谷冷笑道,面容极其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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