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憔悴的月贝沧一直盘腿坐在床前养伤.那日点穴.不只点了她的哑穴.她中了内伤.需要好好休养.“若不是没有将阴时阴月的东方洱作为药引.本宫怎么能如此体弱.”
月七一袭青色缎衫.他从不离身的三面斩刃却立在墙脚.而他正半跪在沧妃的面前.接受惩罚.只见在床前的空地方.放着一只空碗.月七拿好匕首.在手腕那里划开一个小口.暗红的血液一滴滴盛满碗壁.
“娘娘什么时候能告诉月七.月十妹妹的下落.”月七的嘴唇干裂.这是他第三天用血来帮助月贝沧养伤.向来用术法自救的月贝沧.当然需要人血这个好东西.
“你把洱放了.还指望知道月十的下落.”月贝沧闭着眼睛轻声说道.她的唇角是冷冷的笑意.
“东方誉的战船上全部是火炮.娘娘以为月七能够离开那里.只是侥幸吗.”月七的腕间缠上了一块碎布.他的眼间焦急难耐.
“你放血到第七天.我就告诉你月十的下落.”月贝沧依旧不睁眼.高深莫测的说道.
月七正要发作.从门缝中陡然飞入的一枚暗器.带着熟悉的质感.嗖嗖两声.就穿过了月贝沧略显高昂的发髻.乌色的盘发登时一泻千里.沧妃惊恐地终是睁开了眼睛.她的表情不比月七面上显现出的吃惊.少多少.蓝末一身侍卫装.英姿飒爽地立在门外一里出.那扇门竟是被暗器挑动而开.
“我说.你还是赶紧告诉他的好.”蓝末调笑道.她的声音不大.却是足够清晰.一双淡淡的眉眼呈现出从前的清丽.月七一时间竟是一改从前的冷冰.看的有些痴楞.
“蓝……蓝末.你怎么找到此处的.”月贝沧当然识得此人是谁.她的记性一向很好.特别是得罪过她的人.险些让她跟儿子反目的女人.险些让陛下对她动了杀心的女人.都是因为蓝末这个异族女人.
月贝沧陡然而生的杀意在下一刻滕的窜起.她取下钉在墙头的寒铁扇坠.盈盈的扇穗很是灵动.她看的很细.这是爱子殷慕枫的杰作.怎么能就如此轻易.让面前讨厌的女人用了.
扇坠以同样的态势飞向蓝末的发间.只是过于缓慢的速度.又是在蓝末面前出手.能够伤着蓝末的几率简直是万中无一.只见蓝末微笑着回头.再然后竟是用牙轻咬刚才飞来的扇坠.她连忙吐了吐唾沫.“真脏.忘记被你的头发用过了.”
月贝沧怎么受过如此大辱.她内伤还未养好.身子已滕地飞了出去.若说.蓝末方才的一枚扇坠不过是牛刀小试.那么月贝沧此刻的自投罗网就是蠢钝至极了.
蓝末笑意深深地看向从天而降的硕大织网.那有着特制金属丝编织的大网.她不由连连叹道.“你的丈夫对你真好.我都没有想到这个机关会是这么的有用.”
被网住的月贝沧忽而明白蓝末挑衅的用意.无限懊悔涌上心间.她狠狠道.“你这个小贱人.枉我儿对你一番痴心.你就如此对待他的娘亲.你可知.你手上的兵器都是他自己雕的……”
“荣王何时又承认过你这个娘亲呢.”蓝末反问道.只是一瞬.她立刻反应到后半句话的用意.她想起在荣王府的书阁里.那被掩藏在书案底下乱糟糟的器具.她总以为.这几枚扇坠是殷慕枫找一个大儒做的.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就是他.他为何要瞒着自己.
月七目光变缓.他已提着三面斩刃从屋内走出来.他走到仍在怔愣的蓝末身前.小声提醒了一句.“这边动静不小.我们要赶紧走.否则一会禁卫营的人来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但是.你妹妹的下落.”蓝末显然听到了月七跟沧妃的对话.只是她对上月七略为深沉的目光时.她也就不便再继续问下去.毕竟.将东方洱害成那样的罪魁祸首.正是那个名叫月十的小姑娘.也许.能够救他的.也只有月十.蓝末想到此.不由挣开月七推促的手臂.她复而走到沧妃的面前.从怀中取出一枚药丸.不管她愿不愿意.就将药丸塞进了她的喉咙之中.
“快说.月十藏在哪里.”蓝末狠狠道.
“你这个小贱人给我吃了什么.咳咳.”月贝沧不甘示弱道.
“九域.”蓝末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但见月贝沧疑惑.她解释道.“若是不说.你死了也没人查的出来你是因何而死.”
月贝沧唇间已开始发黑.她能够感觉到身体开始缓缓抖动.她是带毒之身.不会轻易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毒.然而身体的反应说明一切.她的神智越来越不清白.她见蓝末冷冷的看着自己.心间不由发颤.低声求饶道.“给我解药.解药……她……她在平溪……村……”
远处缓缓响起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响.月七与蓝末同时对望了一眼.“禁卫营的人来了.”月七道.想也没想.拉上蓝末就御风而行.
很久没有感受过月七的速度.这是一种与风竞赛的感觉.两人以轻功游走之时.她的低语与风语互相辉映.“月十在平溪村.出了皇城.你去找她.我去找洱.”
风声忽然停歇.一颗茂密的千年榕树此时正有两个人栖息在此处.蓝末的平衡能力还算好.见月七忽而有些治气地松了手.她丹田的气息还没运顺.站在树丫上的蓝末差点跌下树去.“怎么突然停下了.”
“你听到了我跟沧妃的谈话.”月七冷冷道.他的面上看不出喜怒.却也能分辨出不是什么开心的表现.
“东方誉带走了他.”蓝末没去回月七的话.她的眼中闪现过一丝彷徨.“你说他会善待自己的弟弟吗.”
“蓝末.你可知你也是一个有执念的人.”月七忽然的一句问话.让蓝末一时愣住.她略有些不解地看向跟她没有几番交情的月七.只听得月七的话语在渐渐黄昏的天色中显的更为落寞.
“执念会害了你.东方洱虽中了蛊毒.可是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痴傻的人.你以为他真的傻了么.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在殷慕枫的宅子里.你以为.一个痴傻的人怎么能够一次又一次逃过我月七的追踪.蓝末.你能不能醒一醒.”
☆、168-米贵如油3
天色渐暗.
榕树上的两人谁都没有再率先说话.蓝末不再去问缘由.她只言了一句.“我信他.”脸上再没有多余的表情.只身跳下树梢.分道扬镳.
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月七腕间的伤口隐隐作痛.目光渐暖.只是背身而去的女子再也看不到而已.他笑笑.走了也好.至少他今后将会受到白弩族月氏杀手的围追密令.带着她上路.也确然不好.
说心里没有难过.一定是骗人的.蓝末的眉间已微微蹙起.她的眼一直望着前方不甚明朗的道路.是去见洱.还是去见洛.这是个问题.左手是亲人.右手是旧人.她想到此.腹间忽而传来咕咕的叫声.这是又饿了.
她近来很容易饿.特别是用轻功疾行的时候.耗费心神最多的时候.都会感到饥肠辘辘.她已不知不觉走到了平溪村跟鬼蜮城的交界处.穿行在车水马龙般的人群中.蓝末只看见不远处的一个小茶寮.
那个茶寮.好似她乘坐雅王的囚车停靠的地方.她跟龙炎洛在西蜀第一次错过的时候.怕就是此处吧.
“小二.给我上点吃的.”蓝末一只手将包袱放在桌上.她冲着茶寮旁一个小小的身影喊道.
“客官.小店只有茶水.没有食物.”来人是一个中年瞎子.他佝偻着背.蓝末端看面前的残疾人.竟是瞧出那微驼的后背.不是天生而致.只怕是被有心人殴打所致.
“那就来一碗茶吧.”蓝末轻声说道.故意从包袱里丢出一粒碎银子到瞎子的脚跟前.
瞎子没有迟疑回身走开.看样子不是装的.蓝末的心间叹道.只是斜睨了他一眼.正要弯身去捡.一只纤弱的手却是将碎银捡了起来.
“姑娘.你的银子.”略带西蜀口音的清脆声音.这是一名女子.
蓝末回眼观望.登时仿若被雷电击中.她吃惊道.却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是你.”凤女的声音略带慌张.随后眼角却是带恨的惊惧.她不待蓝末好意上前相问.身子已向后退去.她忽然在人群中大喊.“她在这里.在这里.“
呼呼……距离至少三里外的马蹄声平地而起.蓝末坐在远处一动未动.她的神情复而平静.心间轻笑.但见到马蹄如飞.四拥而上的白衣蒙面人.蓝末就知道.塞给她纸条的陈倌岂是随便说说.洛在叠翠.兵在鬼蜮.只是这个兵.只怕不是龙炎洛的秘洛卫吧.
“凤女.你过来.”蓝末置若罔闻地喝着茶水.她的声音平静而寒澈.只见凤女远远地站在瞎子身边.根本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觉得还是卑职过来比较妥当.”一身黑色长袍的黑蛟大人.仍旧是一脸的沧桑.他缓缓从蒙面卫中走上前.他见蓝末竟是连头都不转.也就继续道.“姑娘随卑职来.”
“我为什么要随你而去.”手中的茶碗忽而反扣.蓝末瞬间挑眉.一枚扇坠飞入黑蛟耳际.男人偏转的时刻只晚了一下.就有丝丝血迹渗出.而女子的身子已瞬间抽离.冲入了四拥而入的蒙衣卫中.
然而.蓝末的突围在百余中的卫队.显得十分不合时宜.她就算能放倒面前的这些人.却要如何逃脱数以万计的眼线追踪.
“就凭这个.”黑蛟手中摇晃着的是一个玉器.他另一只手捂着血流不止的耳朵.只要沾上蓝末一点干系.不弄点伤还真是对不起自己.
蓝末眼尖.那斑驳的痕迹一看就是常年佩戴所致.而玉牌上隐隐浮现的洱字.蓝末瞬间明白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月七是假.龙炎洛是真.龙炎洛说过.他会好好照顾她要保护的人.他已经将东方洱交给胡医长老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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