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王语嫣逃到了一处高高的悬崖处无路可退。
矗立在悬崖上的身影娇小落寞,却把背脊挺得直直的。
苏九随后赶到了悬崖,睨着崖上一身狼狈,喘息不止的王语嫣,冷声道。
“你自裁吧,本公主可以给你留个全尸,并且在你死后会安葬你。”
她不想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
“自裁?”王语嫣仰头对天呵呵怪笑,“我为何要自裁?我宁愿跳下去死了,也不要被你羞辱致死!”
手中的剑再次狠戾地朝苏九的胸口刺去,苏九急退几步,身边的人立即护住她,同时在王语嫣的身上扎了好几个血窟窿。
“哈哈哈……我王语嫣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用力震断插在她体内的剑,王语嫣再次狂笑出声,飞舞的乱发混着她嘴边的血丝随风舞动,衬着那双充满恨意的发红眼眸如鬼魅一般恐怖阴戾。
在一阵兵器敲击声中,王语嫣转身往悬崖下跳去,像一只翩翩飞舞的白蝶,晃晃悠悠地朝悬崖的最深处飞去。
苏九急步追到了崖顶,只见下面云雾缭绕,还有阵阵的冷风从下面吹上来,可见这悬崖很深。
“你们几个下去找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快!”苏九立即朝身后的侍卫命令道。
电视剧里很多跳崖的人到最后都不会死,所以王语嫣死的几率没那么高,不找到她人,她放心不下。
那些护卫的轻功都不错,但下到悬崖一半的时候,他们却不敢再下去了。
“怎么了?”苏九冷声问一一返回崖上的护卫。
“九公主,下面长满了毒花毒草,还有瘴气,那个女人掉下去即使没摔死,也会被有毒的花草和瘴气毒死。”为首的护卫单膝跪地向苏九禀告崖中的情况,他的手背上因不小心碰触了毒花毒草的叶子,变得一团乌黑。
苏九很清楚地看到了他手背上的一团乌黑,更相信他所言非虚。
也许王语嫣的运气不好,会死在这里。
“我们走!”伫立在悬崖上半晌后,苏九望着云雾缭绕的崖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挥手命令所有人撤退。
苏九跃上了裴元诤的那匹雪花骢,挥舞着马鞭用力抽打着它的屁股,快速往回赶。
裴元诤,你要死也要撑到我见你最后一面后再死也不迟。
温衍一点也不怜惜裴元诤身上的重伤,专挑崎岖的小路走,把裴元诤颠得几次疼醒了过来。
“你……”再一次被颠簸地疼醒了过来,裴元诤无力地半瞌着眸子,失血苍白的薄唇嗫嚅着,却没有力气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倒是咳出了好大一口血,随风飘散着。
温衍是故意的,之前自己暗害了他那么多次,他不趁机报复回来,他便不叫温衍了。
“省点力气吧,裴相,若是你不小心死在了半路上,本侯爷可就成了公主唯一的驸马了。”温衍恶意地弯腰低下头朝他阴笑道,看到裴元诤想怒又没力气怒的模样,定远侯的心里那叫一个畅快啊。
紧紧咬住牙关,裴元诤无力闭上了阴沉的墨眸,屏息保存自己最后一点力气。
龙困浅滩遭虾戏,等他好了,他必从温衍身上把这笔账讨回来!
身下的马儿被温衍驱赶得更快,裴元诤在颠簸中疼得受不了,再度痛得昏迷了过去。
那个跟在温衍身后的护卫很想提醒他,二驸马您再把大驸马这么折腾下去,大驸马就快没命了。
可一触到温衍那残虐的阴笑,那个侍卫便选择静默不语比较安全。
赶了半个多时辰的路,温衍他们进了一个小镇,寻了镇上的一家医馆给裴元诤看病。
温衍在医馆门前翻身下马,用冷冷的眼神叫那个刚下马的护卫把裴元诤背进了医馆。
医馆里没几个人,温衍走进去抓了一个正在为病人开方子的老大夫,揪着他的衣襟把可怜的老者甩掉了裴元诤的面前,冷冷道。
“快替他诊治,倘若你救不了他,你的医馆就等着夷为平地吧!”
老大夫被温衍的强盗行为吓得不轻,哆嗦着拱手道。
“老朽……老朽一定会尽力而为……”
温衍身上的穿着不似平常的普通百姓,这点老大夫还是有点眼力劲的,知道对方是个不好惹的人物,那么他不救这个人也得救,而且一定要救活了!
平躺着的裴元诤双眼紧闭,脸色和唇色惨白如纸,虽是一身粗布麻衣,但老大夫看得出,这个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小人物。
仔细望闻问切了一番,老大夫对温衍开口道。
“这位公子前后共中了两剑,伤势颇为严重,但万幸的是没有伤及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容老朽给他包扎一下,并开几副止血补气的药给他喝,休息个把月便可以痊愈了。”
温衍心不在焉地听着老大夫的话,有些不耐烦地摆手道。
“你尽管治,只要他不死就成!”
裴元诤的命真硬,路上那么颠簸也没颠死他,实在太可惜了!
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扔在了桌上,温衍双手环胸坐下来等着。
老大夫看了那锭银子许久,又开口说道。
“这位公子重伤在身,不宜搬动,恐怕要在老朽的医馆休息上半个月。”
“不行!”温衍立即站起来拍桌子反对,“你快点帮他止血包扎,完了我们要立即上路!”
他们两个都是朝廷重臣,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待上半个月,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那个;老大夫再次被温衍暴躁狠戾的脾气吓得不清,抖了抖发软的腿,哆哆嗦嗦地低声开口道。
“若是随意搬动这位公子,他的伤口不容易愈合,恐怕……恐怕命不久矣。”
“你……”手中的银枪不客气地指向了老大夫,温衍细长的狐狸眼阴戾异常,吓得那个老大夫当场吓晕了过去。
见状,那个护卫忙小心地凑到温衍耳边低语道。
“二驸马,不如属下去发信号告诉公主我们在这,由公主来做这个决定如何?”
大驸马的伤势确实很重,随意搬动定对伤势不利。
“哼!”缓缓地将指向老大夫的银枪缓缓收回,温衍阴晴不定地冷笑一声后,朝那个护卫一挥手。
“去吧!”
他这个二驸马还做不了九公主的主,这事就由那个妖女来解决吧。
那个护卫领命走出了医馆,找了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朝空放了个信号弹再返回了医馆。
在不远处的苏九看到了信号弹,便知道温衍就在那个方向附近,于是带着人策马疾行到了那个小镇上。
那个小镇上只有两三家医馆,苏九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找到了裴元诤所在的那家医馆。
“裴元诤怎么样了?”一进医馆的大门,苏九便问脸色不太好的温衍。
瞧温衍这脸色,裴元诤不会是不行了吧?
“他在里面,公主自己去看吧。”温衍不阴不阳地说完,拿着银枪大步走出了医馆。
“裴相怎么样了?”从温衍的口里问不出什么,苏九干脆问和温衍一起的那个护卫。
那个护卫把刚才的情形告诉了苏九,苏九听后,再次头痛地扶额,快速掀开门帘走进了里间。
温衍这脾气……真不可取,直接把人家大夫吓晕了过去,那谁来救治裴元诤!
进了里间,被药童掐人中掐醒的老大夫正在给裴元诤上药包扎,见一妙龄女子走进来,不禁抬头疑惑问她。
“姑娘,你是谁?是来找人还是来治病的?”
“我是来找他。”低头看了一眼脸色灰白的裴元诤,苏九轻笑开口,“我是他的娘子,请大夫务必治好我的夫君。”
在这样偏僻的小镇上,应该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隐瞒身份也是不错的。
公主的光环,亚历山大啊。
“原来是这位公子的夫人啊,失敬失敬。”老大夫和煦地笑笑。
“公子的伤……”
接着老大夫把裴元诤的病情一一跟苏九说了,苏九认真听完后,感激地朝老大夫说道。
“多谢大夫你妙手回春,刚才那个人对你有些无礼,我代他跟你道歉了。”
都是她管教无方,温衍那厮尽在外面给她惹事!
“夫人多礼了。”老大夫摇手笑道,苍老的手却熟练地帮裴元诤包扎好了伤口。
“不过老夫很好奇,夫人为何要替那个手握银枪的公子道歉?”
老大夫苍老的双眼里有一丝明显的八卦之色。
这位夫人娇容华贵,必出身富贵人家,却嫁了个看上去像是平民百姓的公子,而手握银枪的公子非富即贵,他们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苏九犯难地僵笑了。
如果她跟那个大夫说,那个手握银枪的公子也是她的夫君,这个老大夫估计又要晕一次了。
琉璃国上下,除了九公主,谁敢伤风败俗地娶两个男人进门。
“那个……他是我家里的人,脾气不好,望大夫多见谅。”努力扯了扯嘴角,苏九总算找了一个不太离谱的谎言唬弄了过去。
温衍是她夫君,也就是公主府的人,不就是她的家里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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