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雅换了三次才找到满意的衣裳。顺便扯了一条纱巾系在脖子上。
沈澈躺在床上瞧她忙碌。
“怎么忽然知道讨我喜欢了?”
哪知眼睛看到我是在讨你喜欢了?我这是在掩盖你的罪证。脑子里忽然警觉:“天热,心里热,总觉得没合适的衣裳。你是不是该给我做新的了?”
找了半天才找出这一件能遮住脖子的,可没发现樱花粉的颜色有点透。
沈澈眼睛在她胸脯上盯了一会儿。然后把头转到一边:“咱们出去用膳罢。”
要节制,日不过三。
“阿娘,你没事吧?”进了膳厅,小芳先来了句。
小华立即甩了一个白痴的眼神给小芳,天底下男的开窍果然都是晚的,包括他哥。
“你看阿娘面若芙蓉,分明是、是……辣手……”糟糕,想不起那个词了,岂非要显得没有小芳聪明。
何雅听到辣手两字就觉不对,再看沈澈,伸手的动作已经晚了。
“辣手摧花!”
小华洋洋得意。
小芳惊呆了。
“坐下吃饭!”沈澈沉着脸坐下。
慕宝宝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们,只看着面前的菜,三鲜鸽蛋、碎溜鸡、清炒小黄瓜、莲蓬豆腐、凤尾鱼翅、随上荷叶卷,都是按照何雅所言依沈澈口味所做,却不知他喜不喜欢?
“这么多菜,宝宝辛苦了。”何雅已无午后那抹烦躁,亲自夹了一块鸡放到沈澈碗里:“宝宝亲手做的,你尝尝。”
沈澈把碗推开,笑道:“忽然想起来我在宫里已经吃过了。”
慕宝宝扔了筷子跑了出去。
沈澈皱眉不解:“她这是怎么了?我今个儿可没说要把她送走,我不是已经同意了过几天再让她走么?”
何雅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解释。
薛衣人一行不日即到,沈澈已命人将主居左侧的空房打扫出来,到时候就住在这儿。
沈澈还得进宫一趟,这些日子他必定不能上朝,怎么也该跟端帝好好说道说道,况且她的事怎么能瞒过端帝?
何雅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雷声像要炸开整个世界,一道道闪电映在窗户上,感觉就像是兰若寺之夜。
可也没那么恐怖,尤其怀里有两个小小的孩子,何雅低头,在他们脸上轻轻印下一吻。
雨声里有些东西,她仔细聆听。
忽然间,门被推开了,慕宝宝披着头发光着脚站在外面:“姐姐,我怕!”
那些声音越来越密,何雅拉过慕宝宝:“保护他们。”
走到门口,回头:“我出去看看,你不要害怕。”
何雅推开门,又把门关紧,一道闪电亮起,青色缠枝菊纹裙都有些透亮,她也看到了一排排静默不动的人。
雨那么大,顺着他们的下巴留下来,可好像和他们无关,蓑衣之下一柄柄很熟悉的刀雷电之下闪着雪白的光。
就算改朝换代了,可有些东西还是留住了,比如绣春刀,昔年何纲每日必佩。
“何家乱党,贼心不死,盗取御赐宝物翡翠观音,将剧毒藏于赝品之中,妄图毒杀圣上,罪证确凿,拿下!”
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给自己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杀就是杀……何雅思索着,眼里却露出了迷茫。
沈府一片寂静,哪怕这么多人同时行进。
只有雨声,雨声,雨声。
何雅手被剪有有些疼,可挣扎无用,所以不挣扎了。
雨声虽大,也能听见前面两个人的对话。
“上头说最好是……”话是没说出去,手势很清楚。
“这还不是没出沈府么?”这声音的主人多少有些不乐意,不过在接过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后改了:“放心,出了府就办,这可是重犯。”
沈府大门在前,却如同鬼门关。
“松开她,让她走。”这声音里带着一股兴奋。
只要她出了这门,就可当做畏罪潜逃,捉拿逃犯过程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就算沈相,又能如何?
何雅似乎明白了,抓住门板一动不动。
“怎么不走了?”声音更加兴奋。
刀锋划破背部衣料,何雅回头看了一眼,列队散开,弓箭在弦,一点黑青色的冷光格外清晰。
“把她给我扔出去!”声音出现不耐烦。
就在此时,何雅忽然冲出大门,却不是直往前跑,更像是一扑,接着就地一滚。
头顶上箭声如雨,可悉数落空。
锦衣卫这种弓箭可连发三支,何雅一扑一滚已让两支失了准头,可还有第三支。
“还道是长了脑子……”滚能滚多远,话音未落,这人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绚烂的烟花。
他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原来一个人心脏破开流血是这个样子。
马鞭冲何雅甩来,饶是剧痛,她也拼死抓着,借着这一股拉力,跌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坐稳了。”声音里俱是冷酷,也不回头,双手同时使出,朝着沈府大门将手上火药枪打完,接着“驾”一声带着何雅绝尘而去。
端帝六年五月,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案——翡翠观音案。
明王之乱中的漏网之鱼何纲、何雅及其党羽,盗取了洪王进贡给端帝的寿礼——翡翠观音,并用一件赝品替换,挖空赝品观音的肚子,在里面放置至毒七绝香,以期毒杀端帝。不料阴差阳错,这件翡翠观音被赐入沈相府中,又因侍女不小心碰倒翡翠观音而发现异常。主犯何纲被擒,何雅及其他党羽在逃。
帝怒,责令大理寺七日破案,追回翡翠观音,剿杀乱党。(未完待续)
☆、253 追捕
沈府含芳园偏厅
王夫人面带愠色地看着沈澈,这场家庭聚会,在座的除了她只有沈家的男人们,连许妙菡也没有资格参与。
她看着对面的两个儿子,沈墨正襟端坐,好歹还是在聆听的样子,而沈澈,从头到尾嘴角都挂着一丝淡淡的笑,看起来嘲讽不已。
他该是这个样子吗?
对自己的母亲,就算曾经忽略了他。
大周重孝,沈家更甚,不,就算他位极人臣也应该跪在她的脚下,王夫人眼中凌厉更甚,但沈澈嘴边的那抹笑像是忽然动了起来,她一时胸闷气喘,忍不住对沈月麒道:“你看看,你看看,他就是这个样子……”
沈澈躬身:“母亲,孩儿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虽然不喜王氏,可毕竟要维护她的面子,沈月麒怒道:“孽子,还不向你母亲认错?”
沈澈道:“恕孩儿不孝,嫡妻犹在,孩儿自是无法再娶,妾么,不知钱家小姐愿不愿意?”
那钱蕙乃是监察御史钱锦平的独女,监察御史官阶不低,家世匹配沈澈是差了点儿,可为妾?
沈月麒听儿子故意这么说,一口老血险些没喷出来,但一转念,沈澈如今已不是当初默默无闻被人忽略的小子,还是好好跟他商议为好。
沈月麒略作思索道:“翡翠观音一案,并非我们诬陷她,她本就是何世平之女,若是肯安分守己,看在小芳小华的份上,我们也愿意收留她。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又险些害死你祖母。这些难道都是假的?”
王夫人缓过来一口气:“你当她真是失忆?若是失忆为何不在府中等着神医?从她开始逼亲起,就步步为营,设下诡计,如今何家被灭九族,她父亲又死于你手,怎不怀恨在心?她除了利用你就是恨你!从来没有心悦过你!”
听到这话,沈澈猛地抬头。
王夫人亦盯着他。这五年来。他由暗到明,的确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懦弱的孩子。
“母亲,当初她瞧上的确是大哥。”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墨身子一颤。站了起来:“二弟,你怎么跟母亲说话?”
这件事犹如一个疤痕在沈墨心里,假如当初没有让沈澈顶替他与何雅成亲,那么沈家今天是不是会好一点?
他太了解沈澈。就如了解自己。
果然当沈月麒喊出这句“孽子,你执迷不悟。圣上也不会饶了你!”后,沈澈只是微微一笑:“那就让圣上罢免我罢。”
沈月麒怒到要掀桌子,忽然发现前面还坐着一个人。
沈齐山,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
面对父亲。沈月麒心中惶恐胜于失望,作为一代大儒沈齐山的儿子,他从来没有让父亲满意过。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
“太吵了。”沈齐山说了这么一句就走了。
留下沈月麒夫妇面面相觑,沈墨也走了。突然冒出的儿子让他伤神不已。
“都是你,都是你的好儿子!”沈月麒无处发泄。
王夫人不可置信,这么多年为他辛苦持家就换来这么一句。
“都是你的好儿子。”沈月麒像是没注意道她错愕的表情,又补了一句:“要是素娘的儿子就不会这样。”
直到沈月麒走远,王夫人才发出一声惨笑,素娘,素娘的儿子就不会这样?
两行泪从王夫人眼眶里流出,她却恨恨一擦,甩门而去。
与此同时,武定侯府的密室里,不时有呻吟声响起。
“轻点儿,轻点儿……”是女子的声音。
“嗯。”一声简单的嗯尾音却向上挑起,听起来就像主人太过舒服了。
“蓝景明你给我轻点!哎呦——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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