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当真是我见犹怜!
容锦目光冷冷的看向容思荞,淡淡道:“我想怎样?我想的无非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罢了!”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容思荞狠狠跺脚,气急败坏的看着容锦,“你娘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我们收留你,十几年,娘待你比待我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好,就因为一遭不慎,你就要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人吗?”
蓝楹目光若有似无的撩了眼容思荞,然后又看了看站在容思荞身前几步面如冠玉的容启舒。眼见,容启舒眉眼无波时。蓝楹,忽的便想起了容锦之前在府门外的那句“未必”!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呢?”容锦讥诮的看了容思荞说道:“现在,难道躺在棺材里的不是我娘,而是你娘吗?虽说,我母女二人在你们家十三年,但这十三年里,我外祖母一年送多少银子来,你娘没告诉过你吗?”
“你……”
“好了,都别吵了!”
一声怒喝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容宜闻看向容锦,指了地上的刀疤脸问道:“锦儿,他是谁?”
容锦气定神闲,目光看着容宜闻,一字一句说道:“他就是杀我娘的凶手,就是所谓的山匪。”
“什么?”容宜闻勃然变色,目光锐利的盯着被堵了嘴,几不成人样的刀疤脸,怔怔说道:“你说他就是山匪?”
容锦挑了挑唇角。
这一刻,不仅是容宜闻变了脸色,就连他身边的容启舒平静无波的脸上,神色也跟着变了变,看着容锦的眸光深了深。
如果这人是山匪,那么她一回来,便直接对上了袁妈妈,是不是说……容启舒目光若有似无的撩了眼身侧正呼呼喘着粗气的袁氏。
就在一片寂静中,容宜闻开口了。
“锦儿,按你话里的意思,这人是袁妈妈买通的?”
容锦下颌微扬,看向容宜闻,淡淡道:“不然,伯父以为呢?”
“你胡说!”
容思荞尖历的喊声响起。
她几步走到容锦跟前,怒声道:“袁妈妈跟你娘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再说了,谁知道这人是谁?你莫名奇妙的带了个人回来,便伤了我娘的管事妈妈,容锦,你根本就是疯了!”
“袁妈妈跟我娘无冤无仇,难道我跟她有冤有仇吗?”容锦讥诮的看了容思荞,“用你的话说,伯母可是待我比你待还好,我比正经的大小姐都过得好,我用得着拿这样恶劣的手段去对付一个下人吗?”
不等容思荞,开口,容锦指了刀疤脸,说道:“是与不是,为什么不让他自已来说呢?袁妈妈也在,他也在,两相对个质,就行了。你这么气急败坏一副狗急跳墙的样子干什么?”
容思荞从小到大,哪里被人这样当众羞辱过,她看着容锦,因为气恼,整个人都抖了起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让她一巴掌甩在容锦的脸上!
就在两相僵持时,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锦儿,这位夫人是……”
容启舒的目光将众人的注意人引到了蓝楹身上。
是啊,这个长相清丽气质脱俗的中年妇人是谁?
“这是蓝姨,我的救命恩人!”容锦对容启舒说道:“若不是她,我此刻只怕也早已成了一缕枉死之魂,能抓到这个杀我娘的凶手,也多亏了蓝姨。”
救命恩人?!
别人看不出,容启舒却是一眼便看出眼前的妇人确实是个练家子,不但是个练家子,身手还很不错!
容启舒对蓝楹颌首抱拳道:“多谢恩人出手相助,待我禀明家父,一定报此大恩。”
蓝楹唇角微撇,冷冷道:“不必了,我膝下无儿无女,一生飘泊,容姑娘已经答应,我百年之后,她替我摔钵打幡。”
这是之前容锦就和蓝楹商量好的,以下人的身份在她身边,行事难免要受制约,但若是以恩人的身份,不说受制约,顺带着还要得了几分尊重!
容启舒闻言,不由便怔了怔,但很快他便将那份怔愣扔到一旁,眼下,没有什么比那件事更要紧的!容锦这样闹一场,无非就是想要替她娘报仇,他不防就替她把这事做了。换她一份感激,接下来的事,想来便简单的多。
这样想着,容启舒回头看向容宜闻,面色森然的说道:“伯父,这事你看,怎么处置的才好?”
袁氏霍然抬头朝容宜闻看去。
☆、10惩治恶奴
袁妈妈是她身边几十年的老人,从丫鬟时就在她身边侍候,若是真在这个时候被处置了,她往后如何在这个家立足?可若是不处置了……袁氏目光看向身前气宇轩昂的容启舒,眉目间飞快的闪过一抹戾气。该死的贱人,可真是会找时机啊!
还没等袁氏拿出主意,容易闻已经开口了。
“恶奴欺主,这样的人死有余辜!”话声才落,回头对外喊道:“来人,把这个背主的奴才给我带下去,问清楚了,家法处置!”
袁氏吁了口气,朝容宜闻投去感激的一瞥。
只要先把人从容锦的里带走,她就有办法替袁妈妈脱身,虽说人废了,但她可以把她送到田庄里去养老!这样一来,那些替她办事的人,只会更加忠心耿耿。
只,一道清清脆脆的声音却是打断了袁氏美好的畅想。
“且慢!”
容锦拦住得了容宜闻吩咐,走进来的小厮。
“锦儿!”容宜闻脸色不悦的看着容锦,“你还有事?”
容锦点头。
容宜闻撩了眼一侧的容启舒,压下胸口的那股烦燥,说道:“什么事?”
容锦指了袁妈妈说道:“伯父您也看到了,袁妈妈嘴巴严实的很,侄女断她两指,她都不肯招出幕后之人,您说,要怎样她才会招供呢?”
容宜闻目光落在地上已经凝结的一滩血渍上,还有那两根失去生机的断指。只一眼,他便撇开了头。眼角的余光觑到容锦掩在乱发后的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那对漆黑如寒星的眸子,正用一种嗜血的幽芒盯着他。
这样的目光……容宜闻情不自禁的一颤,但等他想仔细看时,容锦却已经是垂了眼睑,那一瞬间的恨意仿若只是他一时错觉!
“那表妹的意思是?”
见容宜闻迟迟不曾开口,容启舒接了容锦的话问道。
容锦目光冷冷的挑了眼地上幽幽来,正蜷缩成一团,汗出如浆的袁妈妈,淡淡道:“杀了吧。”
“不行(好)!”
异口同声的话响起。
容锦好笑的看着面色纠结的袁氏和气定神闲的容启舒。
容启舒对上容锦似笑非笑的目光,淡淡道:“表妹放心,你母亲是我姑母,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容锦点头,垂了眼,屈膝道了个万福,“一切仰仗表哥。”
容启舒挑了挑眉,转身朝袁氏看去,默了一默后,轻声说道:“大伯母,依侄儿的意思,这样的恶奴还是不要留着的好。”
“可是……”袁氏期期艾艾的看着容启舒,好半响,哽了嗓子说道:“她跟了我几十年,我真的不相信,这事是她做的,会不会……”
“我也觉得这事凭袁妈妈是不敢做的。”容锦打断袁氏的话,看向容启舒,“表哥,或者我们可以把人交给外祖母,让外祖母来审一审!”
交给老长兴候夫人?!
自已的女儿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以老夫人那等心性的人,不把个燕州府容府搅个天翻地覆,她会善罢甘休?到时……袁氏紧了紧垂在袖笼里的手。
“锦儿,你也太不懂事了!”袁氏轻声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人间不幸,这事满你外祖母都来不及,你还要往她跟前捅,那是你外祖母,可不是你仇人!”
“那依大伯母的意思,我应该怎么做?”容锦唇角翘起一抹抹嘲讽的弧度看向袁氏,冷冷说道:“我要杀这恶奴为我娘报仇,你不同意,我要请了我外祖母替我娘主持公道,您又不同意!大伯母,您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能害怕什么?”袁氏像被狗咬了一样,猛的拔高了声音,对容锦喊道:“锦儿,我念在你娘死了,你伤心过度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但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话中有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收留你们母女一场,反而收出仇来了!”
话落,转头朝容宜闻和容启舒看去,语带凄然的说道:“老爷,启舒,我看我还是别在这招人嫌好了,虽说袁妈妈是我的人,但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我不会因为她是我的人,就替她说情的。”
话声一落,招呼了一侧的容思荞,“荞儿,我们走。”
容思荞恨恨的盯了眼容锦,复又委屈万分的对着容启舒道了个万福,转身扶了袁氏往外走。
容宜闻看了看容锦,又看了看容启舒,默了一默后,说道:“既然这样,那就依了锦儿的意思吧,来人……”
“不必了!”容锦打断容宜闻喊人的话,目光微抬对上容宜闻铁青的脸,一字一句道:“杀母之仇,岂能假他人之手!”话落,回头对一侧的蓝楹,说道“蓝姨,借刀一用!”
蓝楹二话不说,便将自已那柄一尺见长的匕首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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