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听到这样的声音,这是属于她的声音,曾经幻想过的一切在当下化成了现实,她终于成了他的女人。
一波更胜一波的酥麻慢慢升腾,爱如潮水,如飞瀑直泄而下,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入***的深渊。
巅峰造极时,慕容恒俯身火热的唇迅速含住她的唇瓣,深深地吮吻着,反复地纠缠,似乎要将他所有的激情全部倾泄出来,把他一生的爱恋,都尽施于她。
暴风骤雨后,一切归于平静。
他的畅快欲仙,她的痛苦难当。
温彩在心里想着:这也太不公平了,他如此快活,她却这样痛楚。
空寂的内室里,弥漫着他粗重、低沉的喘息,还有她因为痛苦的浅吟。
慕容恒闪亮如星的黑眸痴痴的对视着她的眸子,化成世间最深情的凝望。
她却愤愤地低骂:“想痛死我?你这个骗子!”
不是说他会很温柔的,几乎快把她给撕碎了。
他却低低地笑了,满足的俯身,轻吻她的额头,“弄疼你了?”
废话!
如果不疼,她干吗骂他。
慕容恒出了一身的汗,他对着耳房喊了句:“来人,备香汤。”
温彩扒在榻上,一动不动,浑身似要被他撕裂一般,不一样,其实真的不一样。她能感觉到他的压抑与控制,他不忍她受到分毫痛楚。她将手伸出锦衾,抓了肚兜与亵裤,给自己套在身上。
慕容恒已经着好亵裤,身上裹着新郎袍,看小安子与另一个太监把一桶桶水提到屏风后面的大浴桶里。
温彩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恒撩起床帐,轻声道:“起来洗洗。”
她睁开双眼,又痛又困。
慕容恒道:“要不我抱你去洗。”
她未吱声,他伸出手来,揭开被子,将她横抱在怀里,她倏地看着他,这样陌生而诧异地看着,“我自己洗。你今晚真的不碰我了?”问完这话,她就后悔了。
慕容恒灿然一笑,“你是要我碰,还是不要我碰?”
“你还说温柔的,可你……”
她没有说,让他放下自己。
她披了件衣服,转而就愣住了,“我的换洗衣裳呢?”
慕容恒笑着走向衣厨,指着右边的道:“这里放着你的衣裳,四季的都有。”他打开厨房,从里面取出一套杏黄色的肚兜、亵衣、亵裤。
她可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一套,“特意为我做的?”
“针工局绣娘做的。”
他怎么知道她衣裳的大小。
她咬了咬牙,接过衣裳就折入屏风。
慕容恒唤了小太监,让他又加了一只银炭炉子,就搁在屏风里面。
温彩泡在香汤里,抓了半把澡豆子,又拿了香胰子,因近来日日沐浴,不到一刻就起来了,换上了干净的亵衣。
慕容恒见她出来,抱住她在脸上亲了一口,“该我洗了。”
温彩轻叹一声,“让他们重新准备一桶。”
“不用了,我洗洗就起来。”
温彩见他不管,也就不再问。近来因为连抹过几回雪膏,肌肤越发细腻、白皙。
他以为自己很快,待他从屏风后面出来时,牙床上的温彩已经睡着了,传出匀称而低沉的呼吸声,神色平静,双眉微蹙。替她掖了掖锦被,她翻了个身,面朝着他,继续睡得香甜。
她是他的!
他想:终于娶她为妻了。
伸手想拥住她的腰身,快要触及时,他却凝住了,生怕扰醒了她,小心地退回到自己的被窝里,能这么近地看她入眠,这也是一种欣赏与享受。
夜,越来越静。
一阵困意袭来,他也睡着了。
府里无长辈,他们是主子,便可以多睡一会
儿,梳洗完毕再入宫谢恩请安。
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听外面传来麻嬷嬷的声音:“郡主,得起来用早膳了,稍后还得入宫谢恩。想来待你们入宫时,早朝也该结束了!”
皇家吃饭,称为用膳。
百姓家依旧称为“吃饭”或“用食”,一日三餐也称为晨食、午食和暮食。
就算是公候之家,也不能称为膳,只能说用食。
*
这厢新婚夫妻用早膳,那厢朝堂上闹翻了天。
都察院御史弹劾大皇子逼良为女昌、将五皇子妻囚禁青\楼等,罪证确凿,着实不成样子。
三月十五日夜,顾谦、顾浩父子俩领着太子所掌的御林军千余人围袭了软红楼,在软红楼的赏春坞搜出了五皇子妻冷晓及几个不沾寸缕的美人儿,这些美人儿无一例外,都被戴着面具的纨绔子弟压在身下。
大皇子自从前晚出事便拿定主意,打死也不会认软红楼的大东家是他,“你们……你们胡说!凭甚说软红楼是本王的?”
年轻御史厉声反驳道:“顺郡王殿下,冷家谋逆案你是主审,冷氏一族的美貌女子怎就成了软红楼的女昌\妓,你倒是解释一下?”
大皇子争辩道:“冷家打入大狱的人多了,那些个狱卒谎报冷氏女眷病亡,本王又不可能都一一知晓……”
“大皇子真的不知么?”
“是,本王不知道!”他扬了扬头,“本王行事光明磊落,少把什么青\楼之事扣在本王头上。”
这冷家的嫡支关押在诏狱,旁支可是关在大理寺的,大皇子这么说就是把所有责任推到大理寺了。女犯可以病亡大狱,但不能不明不白地出现在青\楼之地,更不能不明不白地未待定罪就离开大狱,否则,这就是大理寺失职。
大理寺卿抱拳移至中央,朗声道:“启奏皇上,大皇子在大理寺办案之时,先后带走了十五位冷氏女眷进行宣\淫,但因他是主审官,他要带走人,微臣也不敢阻拦。奇怪的是,带走的人,通常在两三天后就宣布说病死了。”
大皇子指着大理寺卿,“你……你……”
他自认做得天衣无缝,没想三月十五夜里竟被顾谦父子给夜袭软红楼。而只在京城纨绔子弟间才晓的秘密,也被顾谦父子给撕了那层遮羞布,若不是昨儿是雍王大婚,只怕这件事会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大理寺卿可不想无缘无故替大皇子背黑锅,当他大理寺是什么地方,若不是大皇子在大理寺胡闹,哪会出现这种事。
那些日子,大皇子仗着自己身份贵重,更是对他的反驳视而无睹。
大理寺卿抱拳道:“启奏皇上,臣要弹劾大皇子。皇上仁慈,不愿治罪整个冷氏一族,只治罪冷家嫡支一脉,可是大皇子却令府中嬷嬷入大狱物色美女,借此要胁冷氏女,不顺他之意,便要治其家人死罪,玷/污冷氏女眷无数。
若不今儿有人发现那些未死而是进了软红楼,臣至今也被大皇子蒙在鼓里。大皇子玷/污女眷,臣也曾好言相劝,他却责骂臣阻碍他办案。直说宣见女眷乃是调查案情,可是这些女眷为何又出现在软红楼内?”
一个大皇子玷/污女眷便罢,却暗里做着青\楼生意,这真真打了皇家一个大大的耳光。
天下最尊贵的皇家,却做着世间最低贱的行当,这不是让天下百姓耻笑么?
这事未了,又有官员移到中央禀道:“启奏皇上,臣要弹劾大皇子借着会试之名受贿,坊间早有传闻,此次会试的主考官林涛乃是大皇子的心腹,大皇子要谁高中谁便能高中,大皇子若是看谁不顺眼,便是他才华盖世,也休想得中。”
谢丞相抱拳一揖,“启奏皇上,微臣也听到了此类传言。微臣以为,为示会试公允,当另派大臣担任主考官一职。”
长宁候周大人移到中央:“禀皇上,传言不足为信。”
“周大人,在会试开考之前,林涛几番出入顺郡王府,且是秘密进入,据我所知,林涛新纳的两房美人,可都是大皇子所送。空穴不来风,又怎会没有此事?”
无论这消息的真伪,只要有这风声传出,学子们就会对这届会试的公正性持有怀疑态度,更对选人用贤有了阻碍。
大皇子朗声道:“父皇,儿臣冤枉,儿臣与林涛大人是相熟,可他对儿臣不过是泛泛之交……”
皇帝的脸阴沉得随时都要发作,当今立断,朗声道:“为保会试正常进行,从即刻起,由谢丞相担任主考官一职,林涛回家休养接受刑部问话。”
会试还没考完,每次会试得有五日时间,今届从三月十三日黄昏一直考到三月十七日黄昏,而今天黄昏才会收答案,这个时候换谢丞相为主考官,更能保证会试的公平公允。
谢家门风严谨,在满朝学子中威望颇高,有谢丞相出面,便能让学子重回几分信心。
谢丞相抱拳道:“臣领旨谢恩!”
大皇子错愕,“父
皇……”
皇帝冷厉一扫,拽紧龙袍的衣袖,这个动作是他想要杀人了,眼神越发冰冷无情:“慕容慬,你当真囚禁了慕容悰之妻?”
“启禀父皇,儿臣没有。”
“没有?哼——”皇帝愤然起身,矢口不认,一直是大皇子的行事作风,曾有一度皇帝是欣赏这点的,可是现下太子和周家罪证确凿,更有人亲眼目睹冷晓是从软红楼的赏春坞里寻出来的,岂容大皇子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