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如此势大,只要皇上想动,还是会动的。早前的田家在江南只手遮天,不也被连根拔起?”
慕容恒面露忧色:“田家,不过是大皇子利用的一把剑,剑是死的,人才是活的,真正用剑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这只是你看到的,事实并非如此,真正势大的是大皇子。
前世的他,为了爱她,一定是放弃了自己的报复吧?
今生的她,看到了一个前世从不曾了晓的慕容恒。
温彩总隐隐地觉得,慕容恒在暗中地布局,他到底图的是什么?
“阿恒。”她轻柔地唤他。
即便是现在,他也是警惕,一双眼睛如鹰目一般地四下凝视,不放过每一个细节,甚至将周围每个雅间都打量了一番。
她终是纠结地问出了困惑了两世的问题:“你……想做皇帝么?”
他突地回眸,依旧是平静,平静得让她觉得陌生。
她又欲再问,他却道:“炷香烬,好戏始,我们该要好好看戏了。”
“阿恒,这一次,我不会阻止你放弃自己的抱负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站在你的身后,只要你开心就好。我只想说一句话: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喜欢我,就容许我离开你的身边,给我想要的自由。”
慕容恒捧起她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胸口:“顺娘,想多了啊。”笑得莞尔,眼里依旧蓄着满满的宠溺。他转而语重心长地道:“在我们羽翼不够丰满的时候要学会示弱,让强敌们厮杀,待得两虎相伤时,而我们可以得了静处休养生息。”
他又道:“你打算在出阁的时候,用百货行、畅园做嫁妆?这样一来,世人都会知道你是百货行、畅园真正的大东家。”
温彩听出了他话里的不赞同,她确实这样安排的,前世的她便掩藏了这事,最后被人夺走畅园、百货行,却不能声辩,因为冷晓、徐兰芝之流趾高气扬地说那是他们的东西。“再掩饰已经没用了,七公主都知道我是大东家。”
“至少大皇子不知道。继续掩藏吧!”
休养生息、伺机而动,这就是他眼下的选择。
他没有否认,那便是承认自己的雄心壮志。
这一次,她会不阻住他前进的脚步,但会选择站立在他的背后。
“我们若掩藏,太子会不会误会你别有用心。”
“他知道实情。畅园和百货行的收益也没少孝敬他。”
温彩低声道:“我都听你的。”
可为甚,她的心逾发觉得不安?
有这么一瞬,身边的这个男人让她觉得遥远而陌生,仿佛那是天边的云彩,可望却不可及。
他的眼睛敏感而警戒注意着四下,却又带着与俱来的高贵骄傲,仿佛世间一都踩在他的脚下。
他,真的爱过她么?就是这此刻,这个一身威严,一身傲骨的男子,曾在她记忆里留下了最温柔、深情的目光。
大厅里,涌出几个精壮的男子,手脚麻利地抬出几张木榻,而几个妇人熟络地铺好了床榻,温彩无法压抑地好奇,不带眨眼地凝视着。
耳畔,响起了荼蘼的乐声,优扬的、醉人的、奢华的。
一个妖艳的女人走上大厅中央,缓缓福身行礼:“各位贵宾,今晚的好戏即将上演!首先,我来介绍一下今晚的青衣。”
青衣,自来不是戏台上的女主角么,他们竟称之为青衣。
两位身强力壮的打手架着一个红衣女子,温彩瞧得分明时,捂住了嘴巴:是华婷!冷昭去年迎娶的是嫡妻。
冷晓在这里,冷昭的妻子出现在这儿倒一点也不奇怪。
妖艳女人伸出纤纤玉指,勾托起华婷的下颌,挑眉娇斥:“今晚,给我把戏演好了,要是敢如练习时那般耍脾气,老娘有的是法子折腾你。”
华婷挣扎了两下,可浑身无力,数日前她就被大皇子染指了,一天一夜的折磨,令她生不如死,她愿想寻短,却被大皇子下了药,就是她咬舌自尽都没有,后来她又被送了这里,而对外,官衙的人却宣称“罪妇冷华氏病逝诏狱”。
可她并没有死,却已经在她的亲人眼里死了。
妖艳女人道:“这位美人,入槛前曾是名门世家的小姐,后嫁世家高门为妇,年芳十七。今晚还差一位小生与之对演,不知各位雅间之中,可有人来对演一回。”
地字二号雅间里,大皇子微眯双眸,看着身边的温墨、温玄兄弟俩:“听说你们温家与冷家不和,怎么不想试试。”
温玄一脸愕然:“请问大皇子,这个女人是……”
温墨眼里的淫/色四露:“难不成是冷昭的妻房。”
大皇子默认。
这的确是冷昭的嫡妻,冷家不是支持五皇子与他斗了十几年,而冷淑妃更与他的母妃周贵妃斗了一辈子,这个仇,他怎么可能不报,且要狠狠地报复。
第240章再见冷晓
冷、温两家不合,现在他有机会折辱冷昭的嫡妻,何乐而不为,且还不用担任何责任和风险,是大皇子授意的。
温玄立时兴趣顿生:“禀大皇子,在下愿意代劳。”
大皇子笑了两声,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逍遥丸,吃上一枚。”
“谢殿下!”温玄启开瓶塞,取了一枚服下。
温墨巴巴儿地道:“大皇子,我……我……”
“别急,只要你们想,今晚的青衣你们可以尽享。本王最是大方,也赏你一枚。”
大皇子嘴角噙着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异样笑容。
温玄大喝一声:“禀姑姑,在下愿意与她对演。”
妖艳女人扬臂一挥,指了一旁的小榻,做出一副“有请”之意,“祝公子今晚玩得尽性,有请!”
天字一号雅间内,温彩低呼一声“温玄”,他在人前扮着文弱书生的样儿,竟也跑到这个地方来。
慕容恒骂了句“蠢货!”
不等温彩回过神来,便见又有两名男子陆续步入大厅,这两人虽也是
一袭华衣锦袍,脸上却戴了一张面具。
他们要行坏事,可遮了自己的容貌,偏温玄不晓这里的规矩,就那样露着一双还算清秀的脸跑进去。
蠢!的确是蠢!
温玄这样说,不是让周围的看客都知道他今晚做了什么,就差扯着嗓子喊“与那青衣对演的是城南温家的温玄!”
他还未娶妻,这样传出去,岂不是让周家人看不起。
想到周家,温彩立时想到这里幕后大东家是大皇子,大皇子是知道温玄干的这种事,怕是周家也知道,反正他娶的是周家庶女,人家根本就没拿他当一盘菜。
这大厅周围的二层楼雅间可都是供人观赏、亵/玩的。
妖艳女子一把将华婷推给了温玄,打了一年手式,立时又有一名女子出现,身上只着了绣花抹胸,身上只裹了条湿透的透明纱裙,头发湿漉,这不是冷晓还是谁?“这位是我们赏春坞新来的青衣,原是京城名门大族的大小姐,身份娇贵。这些都不是最新鲜的,最新鲜的是此女是天残之人。”
楼下有男人大声喝问:“姑姑,什么是天残之人?”
“我们这里上演的是什么戏?各位想来也知道,她下/面和寻常女子不同,非正常女子,若与她行起鱼/水/之欢竟会有一种别样的滋味……”娇艳女子微眯着头,一副陶醉不已的样子,“因她入槛前身份特殊,故而需得有功名之人、手握权势者方可有机会。她是不会在这大厅里表演的,她是今晚的挂牌姑娘。”
冷晓张了张嘴,浑身微颤,想说什么,却发不出音,只又羞又怒地看着地字一号方向,她知道大皇子在那儿,她恨透了大皇子。
她冷晓可是五皇子的嫡妻,可大皇子色/胆包天,连她也敢碰,他碰了不说,还把她弄到这里来。
“起价三千两黄金,还照老规矩,价高者得,可供当场验货。”
又有男子大声问道:“她如何不同。”
妖艳女子盈盈笑道:“自然是她的下面与正常女子不同,虽有残缺,却别有滋味。”
温彩用心地回味前世的冷昭,也没什么不同,蓦然之间她突地忆起来,冷昭前世时并没有替五皇子育下一男半女。又立时忆起青莺在前世可是天生的石女,而今生青莺除了那地方多了一层皮,别无旁的异样。
冷家当时采指尖血给冷晓易命,难不成是冷晓与青莺换命了。
所以,青莺变回了正常女人。
而冷晓成了那个残女。
一定是这样,否则解释不通今世冷晓与五皇子一成亲,她就失宠,而五皇子再不踏入她房门的事。
五皇子也是骄傲之人,对自己娶了一个天残女怎会没有怨言,他怨的不会是皇帝,因为这段亲事是冷淑妃和冷家促成的。
温彩回眸望着一边的慕容恒,他坐在桌前品茶。
慕容恒不紧不慢地道:“她是半个月前来这儿的,点她的人不少,也有不少人已经认出她的身份,可想着软香楼后台强硬,也不点破。听瑞王世子说,她……似乎真带了一些残缺。”
温彩微微凝眉:“不会是她那地方……没……”
见她支吾着说孙出来,慕容恒一语点破:“她是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