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太子册封了敬亲王云清为摄政王,墨云天为辅国公,掌握二十万兵马。
江云瑶嫁给了墨循,生下了女儿墨一笑,墨循也承袭了墨云天的官爵,当起了闲散的国公爷。
而时朗也跟着江云瑶到了墨家,在帐房里做事,江云瑶原本是打算给些银子时朗让时朗去做点小生意,脱离奴籍,时朗却执意要跟着江云瑶,甚至拿出了青禾,江云瑶便也就不好再赶时朗,便让时朗跟着到了墨家。
一年前云清退位让贤,由其子云千羽承袭爵位,而他则是与敬亲王妃和智霞长公主、墨云天等人同行去远游天下。
最让人意外的是云曼朵竟是三年前失踪,三年来再无踪影。
“爹,娘,小舅舅欺负我。”
柳絮飘飞,群花争艳,香气袭人的花园里,响起清脆宛若银铃般的稚嫩童音,一个身穿粉色衣裙,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迈着小短腿从房间里跑出来。
正与江云瑶在院子里练琴的墨循微微一愣,起身抱起了捂着脸的墨一笑,“怎么了笑笑?告诉爹爹小舅舅怎么欺负你了?”墨循笑问墨一笑。
江云瑶则对后面跟上来的江麒说道:“念海你怎又欺负笑笑了?”虽是责备的话,却丝毫没有不悦的意思。
“姐姐我没有欺负笑笑。”江麒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
一听江麒这样说,墨一笑就不干了。
顿时哭了起来:“爹爹娘亲,你们看,小舅舅把我的脸画成了这样……”墨一笑指着江麒气呼呼的大哭了起来。
江麒瞬间大笑起来,江云瑶跟墨循微微一愣。
转头一看墨一笑粉雕玉琢的脸,竟然被画了个大乌龟,墨循没憋住,也跟着大笑了出来:“哈哈哈,笑笑……笑笑,你的脸……”
看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墨循,小笑笑哭的更是伤心了:“娘,爹爹跟舅舅都欺负我,呜哇……”
江云瑶安慰着墨一笑,“好了笑笑别哭了,今晚罚爹爹跟小舅舅跪搓衣板可好?”
一听跪搓衣板墨一笑立马就不哭了,抹着眼泪点头,笑着应道:“好。”
墨一笑不哭,墨循跟江麒可就要哭了。
任由这一大一小的男人怎么装可怜,江云瑶跟莫一笑都铁石心肠一概不理,看着天真烂漫的莫一笑,江云瑶反倒是想起了,那失踪已久的曼儿。
三年前,云千羽突然间来找她,说云曼朵关在房间里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出来了,让她过去看看。
三个月未见,云曼朵已经消瘦了许多,略有婴儿肥的小脸,都已经瘦成了瓜子脸,露出了尖尖的下巴。
几番追问下,云曼朵才抱着江云瑶大哭了起来,原来云曼朵已经怀有了身孕,是白子洛的孩子。
可那时白子洛已经跟高家二小姐高雅成亲了……并且当时高雅也已经怀有了身孕。江云瑶掩不去的震惊,云曼朵却苦苦的哀求她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时隔三年江云瑶终是忘不了当日云曼朵那句话,她说:“瑶姐姐就让曼儿最后再任性一毁吧。曼儿不悔,就算是背负所有的骂名。纵使得不到,但曼儿已经勇敢过了,老来再想起,曼儿总也不遗憾。”
再后来,云曼朵就失踪了,任由墨家、白家、敬亲王府,皇上派去的人去寻找都苦无踪迹。
直到最后她才知道,那时云曼朵已经做好了决定。
想起往昔那个天真烂漫,时常笑着她喊她瑶姐姐的小丫头,江云瑶都是一声叹息。
身旁,墨循紧握上了江云瑶的手,对她微微一笑,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番外——我叫江云舒
江云舒番外。
我叫江云舒,是江尚书的嫡女,排行第二。
我跟姐姐江云瑶虽是孪生,但我的体质比姐姐要虚弱许多,每每大姐跟三妹在外面嬉戏的时候,我只能呆在院子里。
娘说我身子太虚弱,不能乱走,纵使我向往外院子外面的生活,却也不敢违抗娘的意思,因为我怕娘本就羸弱的身子,再为了我会更加伤心,只有听娘的话,娘紧皱的眉才会舒展一些,那哀伤才会被笑容代替。
娘是个典型的江南美人,温婉柔美,性子说好听了是温婉不争,难听点就是软弱可欺。
虽是嫡妻,却总是要顾忌着柳姨娘。听院子里的婆子说,柳姨娘是大将军的女儿,身份尊贵,纵使是爹也要顾忌三分。
所以在柳姨娘那里受得气,娘只能忍着。由此,我跟姐姐虽是有嫡女的名头,却总也免不了被大哥和三妹欺压的下场。
背地里三妹跟四妹总嘲笑我是药罐子,但我却不难过可当听到姐姐跟三妹一起嘲笑我的时候,我第一次哭了,那种难受,比每次喝药还要苦。
从狗洞里偷偷跑出了府,我躲在后山里一个人哭了好久。
“喂,你哭的好难听,快别哭了。”不知何时,耳畔传来了一阵声音,我抬眸,看到一个身穿杏色短装,墨发高高束起的男子,正不耐的看着我。
第一次看到陌生人的我,被他的突然间出现吓了一跳,我抿着唇微微颤颤的看着他,眼眸中流露出来的害怕我自己都没有察觉。
我看着他不敢说话,可他却轻笑了一声,“我不是坏人,你别怕,搽搽眼泪吧,哭的跟小花猫一样。”
看着他黝黑的眼眸,我迟疑了一下才敢接过。
后来他告诉我,他叫楼千臣,是副都统楼亦的长子,而非坏人。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哭?”他问我,迟疑了一下,我才小声的告诉他:“我叫江云舒,我的爹爹是江向海。”
“原来是江瑞林的妹妹。”他恍然大悟的说道,见他认识大哥,我才相信他不是坏人。
那年初见,我九岁,楼大哥十三岁。
每一次我难过我都会偷偷跑到后山,那里成了我的秘密基地,每一次同样我都会遇到楼千臣,后来他告诉我,他一有空就会跑到这山里练武。
楼大哥说直呼他全名有些太见外,他比我年长,便让我唤他哥哥。
随着年纪的增长,其实我更想唤他千臣。
跟楼大哥相熟后,只要我一有闲空,我就会避开院子里的丫鬟偷偷跑到后山里看楼大哥练武。
十一岁那年的中秋佳节,我称病不去参加家宴,因为楼大哥说要带我去看看,我没有看过的外面世界。
第一次见识到了书中说的轻功,楼大哥带着我逛了一整日的花灯,买了许多我从未吃过的零嘴。虽然楼大哥的话不多,可我却依旧很开心,那也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一天。
没有委屈,没有娘的哀伤和泪水,没有三妹、四妹的嘲笑,没有姐姐的不搭理,没有喝不完的药,没有守不完的规矩,只有楼大哥和欢乐。
那日楼大哥还带了我去了他家,楼大哥的父亲很喜欢我,走的时候,还叮嘱我下次一定要再到楼家玩,并开玩笑说,让我给他当儿媳妇,择日便到江家来提亲,却被楼大哥给拦住。
送我回去的时候,楼大哥送了我一根玉簪,是我方才一直留意的,我竟然不知道,楼大哥是什么时候买的。
十二岁那年,姐姐不小心弄坏了三妹最喜欢的手镯,爹爹罚了姐姐跪祠堂,姐姐不允,并咬定那手镯不是她摔坏的,爹爹却是更加生气,说姐姐胆大妄为,做错事情还不肯承认。
罚了姐姐二十大板,姐姐一个女子,那里承受的了。两板子下去,姐姐已经疼得大叫,我见着不忍,便跟往日一样哀求爹爹饶了姐姐,这次爹爹却是铁了心肠,不肯轻易放过姐姐。
看着姐姐衣裳都渗出了血,我不忍心,便扑在姐姐的身上替姐姐挡了板子,爹爹起初便是狠心让下人打完二十板子,孰知我身体羸弱,才挨了几板子,就被打的皮开肉绽,晕了过去,爹爹这才饶了姐姐和我,却负气不让娘给我们请大夫。
我心里有委屈却不敢说,不明白为什么爹爹对三妹这么好,却总对我跟姐姐这么狠心。
那日娘给我上完药后,刚熄了灯,姐姐就来了,姐姐面色有些别扭,把一瓶药塞给我,对我说道:“别以为你替我挨了几板子我就会感谢你,诺这个给你,我不欠你什么。”
语罢,姐姐便捂着屁股,别扭的离去。
我抿着唇有些失落,可当看着姐姐给我的那瓶膏药是之前姐姐从祖母那里哀求的,凝脂碧玉膏,我便才露出了笑意,姐姐只是口是心非的而已,不然又怎么会把她好不容易从祖母那求来的凝脂碧玉膏给我。
姐姐许也和我一样是喜欢我的,只是姐姐不善于表达而已。
果然我想的是对的。
十三岁的时候,姐姐跟四妹争执不慎落水醒来后,姐姐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不像往日那般爱闹,变得安静了,眼眸中也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深沉。虽然姐姐总是笑着,可我却觉得她并不开心。
但好在姐姐对我也比往昔好了许多,至少姐姐会对我关心对我笑了。
这个转变让我意外,却也不敢多想。
只是让我费解的是姐姐看我时的眼眸,却总会时不时的流露出几抹愧疚歉意,为什么姐姐对我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姐姐并未欠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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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的事情,我又怎好干涉,而且姐姐好不容易对我亲近了,我可不想姐姐变得跟从前一样,对我不搭理,不冷不热却整日跟三妹一起总惹娘,祖母和爹爹不开心。
再后来,府中发生了好多事情,总是嘲讽对我出言不敬的四妹死了,花姨娘也疯了,一次次姐姐都陷入困境,我眼睁睁的看着,却丝毫没有办法可以帮姐姐,但幸好姐姐每次都能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