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算得上是皇家的丑闻,自然有人压制了下去。
祥福楼的伙计换了一批,看着屏儿拿着请帖,急忙将屏儿邀上了楼,“小姐请,韩公子已经在等着您了。”
小二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屏儿,长相虽然算得上是清秀,但是何时值得韩公子亲自等待了?
韩、文、商是上京的三大家族,韩家虽然是后起之秀,但是俨然有超越后两者的意思。
商家做的是米行,乱世便是挣钱时机;文家是当铺起家,唯独韩家是做绣品生意的,在这盛世之下,绣品更是吃香。
韩束是韩家的下任接班人,在韩束的带领下尚衣阁不只是接下了宫中的生意,更是将手伸到了楚国。
这样的魄力让韩束成为了上京女子们心目中的不二人选。
屏儿深深得看了两眼韩束,长相俊秀,虽是商人,眼中却无市侩神色。
屏儿行礼之后就将手中的请帖递到了韩束的面前。“韩公子,这是我家小姐让我还给公子的。”
“这是何故呢?”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我家小姐现在已经和太子订婚,即将成为太子妃,和一个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见面自是不好的。”
屏儿皱着眉头,略带着不悦得说道。、
韩束也不傻,自然知道这是梁以薇的托词。
“这位姑娘可否告诉在下梁四小姐何时有空?到时候小子必定登门拜访。今年家里新得了一批苏绣,色泽艳丽。到时候小子给四小姐送过去如何?”
屏儿看着韩束脸上真诚的笑容,差点儿就要说出口,却想走得时候小姐的吩咐,“不管他如何说,你皆说不妥即可。”
“不妥。小姐的清誉岂不是被你毁了?”
屏儿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韩束这才严肃得对待起这件事情来,他年少便跟着父亲走四方,什么样子的人不曾见过,早就练就了一双慧眼和一张厚脸皮,这才在短短几年内让尚衣阁得到了这般的发展。
只是他没有想到今日自己竟然栽在了一个小姑娘的手中,并且还是一个从未谋面的小姑娘。
他对她越来越有兴趣了。
“在下韩束,敢问姑娘芳名?“
屏儿没有想到韩束竟然直接转了话锋,微楞了一下,却还是应答到,“奴婢屏儿,是小姐的贴身丫鬟。““看屏儿姑娘这般口齿伶俐且思维敏捷,想来小姐应该是天仙似的人儿。这倒是在下唐突了,屏儿姑娘,你这就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就说在下定会备齐礼物上门拜访梁太尉的,想来太尉在位为民操劳确实辛苦了。”
韩束深深鞠躬,这倒是让屏儿有些不知如何接话了。
“这是从长白山来的千年人参,请屏儿姑娘代为转交给小姐。小姐身子抱恙未能前来,这着实是在下考虑不周了。”
屏儿结果锦盒,对着韩束笑了笑,“不过我家小姐说了,公子的字还是写得很漂亮的,没有一点儿市侩之气。”
韩束苦笑了一声,这个梁四小姐还真是有意思,这样都不忘挖苦自己一番。
看来自己还真是要见见她了,双面绣,他志在必得。
梁已升接到眼前的帖子,双手的力道微微重了一些,他是太尉,韩家是新起之秀,只是梁家之间似乎并没有联系。
关于韩家和锦绣坊的事情着实不是梁已升该考虑的,他自然不知晓,也不会去打听。
“老爷,韩家少当家已经等在大堂了,见不见?”
“先去安排着,我马上就到”
梁已升脱下朝服,换下了便装这才朝着大堂里走了去。
韩束坐在大厅里,虽然韩家是商贾之家,可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只是他这一辈却单单他一个儿子,韩束的父亲韩友文一路走南闯北也都将韩束带在身边。
韩束早就养成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只是今日他是要来见梁家四小姐的,这算得上是梁家四小姐给自己的第一个考验,如何才能通过梁太尉这一关见到她呢?
韩束笑了笑,这一笑让刚刚路过的小丫鬟们都羞红了脸庞。
第一百二十九章 考验
早早就有人将韩束到来的消息禀告了梁以薇,梁以薇放下手中的绣线,屏儿给梁以薇揉了揉眉心,她的神色到底还是舒展了开来。
“让人看着他,有事情做再向我报告”
“是。“
“小姐……“
屏儿低唤了一声梁以薇,示意了一下门外,梁以薇点了点头,屏儿从袖子里摸出一锭纹银递给了跑腿的丫鬟。
“姐姐,这个拿去买点儿胭脂水粉擦。对了,这个事情若是有人问起来……““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是来给四小姐送花样子的。““这就好。”
梁以薇挥了挥手,小丫鬟这才退了出去,偏生屏儿嘀咕了一句,“韩公子那么聪明应该能够过了老爷那一关吧。”
梁以薇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拿起自己眼前的绣品端详了起来。
上一世为了学习这个双面绣,她付出了许多,没日没夜的练习,到最后十指都已经被针扎成窟窿。
却没有想到这一世它竟然成为自己的傍身所在。
她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梁大人,小生有礼了。”
韩束看见梁已升走进来,急忙站起身来行礼,却在这一来一去之间悄然观察了一下梁已升。
眉宇之间挂着一点点的不耐烦,说明他并不想来见自己;步伐平稳,他应该是慢慢走过来的。
仕农商,向来商人都是排在最后一名的。梁已升自然是有理由看不起韩束。
只是他没有想到韩束竟然这般谦和有礼,笑容妥帖,姿势也是极其自然的。
“梁大人,小子冒昧打扰了。这是今年新采的一些好茶,听闻梁大人独爱铁观音,小子便让人去搜寻了一些,这个是福建那边儿得来的,虽比不上贡茶,但是别有一番风味。”
梁已升轻嗅了一下,那茶香幽幽地钻进鼻尖,绵长而又悠远。
这个茶算得上是极品了,跟贡品比起来,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知道韩少爷找老夫所谓何事呢?“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梁已升可不认为韩束来这里只是为了给自己送一包茶,脑海里蓦然间闪现出昨夜秦氏的话来。
“老爷,妾身昨日让尚衣阁的师傅来教了以薇刺绣。“这个韩束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尚衣阁的少当家,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若说是为了制冬衣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来找自己了。
“梁大人,还请见谅,小子这般无礼。”
韩束又是鞠躬作揖,偏生揪不出一点儿错处来。
“是这样的,鄙人目前是尚衣阁的管事,可是昨日来我们尚衣阁的一个制衣师傅来了贵府,可是回去之后就病下了,心中郁结所致,现如今还躺在病床上未曾睁眼。她是我们尚衣阁的头等制衣师傅,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儿。”
韩束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梁已升的脸色,他自然知道梁已升不可能因为尚衣阁一个制衣师傅生病了就让梁府的小姐出来见自己。
“那又如何?”
“梁大人,请恕罪。现在尚衣阁和锦绣坊本正在为了贡品的事情互有罅隙。而张师傅是我们尚衣阁顶级的刺绣制衣师傅,若张师傅不能醒来,这一次只怕是……”
韩束说道这里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那锦绣坊一直都和二皇子来往过密,恕小子直言,小子只认为这件事情只怕和二皇子也脱不了关系。这一次小子冒昧来找梁大人,只因为张师傅是受了同乡,也就是贵府夫人身边的吴妈妈所邀。”
这一句无疑是惊涛骇浪。
要知道现在朝堂正是风声鹤唳的时间,若是传出来了自家的奴仆和二皇子有勾结,就连自己都逃不了关系。
梁已升多年来的经验,他自然是不愿意和任何人牵扯上关系,不管是太子还是二皇子,他都只是面上结交。
能够多年在官场上屹立不倒,他自有自己的打算。
“来人啊,送客。“
梁已升将手中的茶叶往韩束的手中一搁,神色严肃得说道,却没有想到韩束却顺势牵住了梁已升的袖子,打蛇上棍一般扯住了他的袖子,“梁大人,小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梁已升正在气头上,这个韩束看似谦恭有礼,实则是在步步套话,这一次来梁府只怕不是为了什么刺绣师傅,而是另有所图,只是他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梁已升还没有明确的概念。
梁已升的沉默自然就是一种肯定。
“梁大人,小子认为贵府的吴妈妈极其聪明,但是我们尚衣阁也不是吃素的,梁大人,你应该还不知道吧?这段时间太子和三皇子都曾邀请我上府做客,只是小子对于这朝堂中的事情着实不懂,也没有答应下来。小子想要问问梁太尉,小子去谁的府上比较好呢?“梁已升暗自心惊,不得不承认这个韩束着实是有两下子,能够快速得把握住自己的心理,并且从容不迫。
从送礼到二皇子,现在到了三皇子,明显就是在告诉自己,他现在还没有看好到底是跟着谁,名义上是跟自己探讨,但实际上却是在告诉自己一个事实。
不管是太子还是三皇子,面前他梁已升都要看他们的脸色。
“来人啊。将吴妈妈带上来。”
吴妈妈在李管家的带领下,匆忙地赶来。
这一路上她只觉得心中不安,想要向李管家问询一些消息,李管家只说自己不知道。
直到在大堂门口,吴妈妈看见坐在梁已升身边的韩束这才稍微安定了一些,这个俊朗的男人自己不认识,而且看样子是来给梁大人送礼的,并且气度也是非凡,难道是为了几个小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