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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沉闷的钝痛使得慕渊费力的睁开眼睛,望着熟悉的屋顶,慕渊瞬间清醒,迅速从竹床上坐起來。
除了头有些疼,其他地方都沒有问題,看來师父已经帮自己解了毒,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叶寻有些佝偻的端着药进來,见他醒來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小渊渊醒啦,來,趁热吃药。”
慕渊按了按额角,皱眉道:“百里星來过吗?”
“哦,他來过,在外面等你呢。”放下药,叶寻又走过去替他诊脉,不一会儿就眉开眼笑:“果然是我的好徒儿,身体就是棒,这会儿已经沒有大碍,喝了这碗药就什么事儿都沒啦。”
慕渊却不接话,颇冷静的端起药碗,感觉到温度适中,便仰头一饮而尽。而后眯了眯眼,大步跨出竹屋。
百里星就坐在竹屋前的一排竹凳上,白衣长长的搭在地上,他垂着头,长发遮住脸看不出表情。
慕渊眸光渐冷,不一会儿已经來到他面前:“百里星。”
声音不高,却是字字咬牙切齿:“你居然对聂无忧下如此狠毒的药,就沒有想过后果吗?”是他大意了,以为百里星必不会伤害无忧,沒想到竟是他失算了。
百里星幽幽叹了口气,终于抬起头:“你不要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虎毒还不食子呢,我这个做舅舅的,怎么忍心伤害她?”
额,虽然并沒有多少感情可言,可是,被那么一个活泼美丽的小姑娘软软的叫一声‘小舅舅’,心里居然就生出丝丝缕缕的不舍來,那种感觉很奇妙,让人觉得很美好,是好久好久都不曾再体会过的,亲人这个词语,看來是离他太远了些……
“是吗?那昨天的事情你怎么说?”慕渊笑着,却不是真笑,眼底的冷意让人不敢直视。
“是我失策,是我的责任,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把她找回來,她现在一刻也耽误不起。”百里星表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并还是有波澜起伏的。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都不能让聂无忧出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慕渊沒有耐心与他打哑谜,聂无忧出事搅得他心里一团乱,已经无法再冷静下去。
百里星便站起身來:“那三个人你见过了吧,这些年我四处寻找了些孤儿暗中培养,利用他们帮我做事,但是为了让他们做事尽心尽力,我、额,用了些不正常的手段,这次他们终于抓住机会,估计是想要从我这里拿走解药获取自由吧。”
他随口说出,说的轻巧,好像说今天早上吃了什么饭一样,慕渊额头上却隐约有青筋暴起:“所以说聂无忧是中了你的毒,被你的人抓去,只是为了威胁你?”
她所受的这一切全是因为你的阴谋,和你的失误!
百里星听他说完这一句只觉得头都大了,只好硬着头皮道:“息怒,小师弟,我看得出來你很生气,也要先救出无忧才行。”
慕渊深呼吸几下,终于压制住要动手的冲动,须臾他道:“既然你对他们用了毒,总该知道什么时候毒发吧?”
“呵,不早不晚,就是今夜。若是他们不來找我,怕是有的受了。”百里星随口道,眼里却划过一闪而逝的冷漠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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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燥的石洞中自洞顶洒下明亮的阳光,好不容易将无忧扛到这里,两人气喘吁吁的坐下來,山洞便陷入一阵沉默。
九纱终于扯下脸上的面纱,那是一张美丽的异族女子的脸,眼窝深邃,鼻梁很高,嘴唇微微嘟着,即使只是简单一笑也像是在撒娇一般。
那张脸上此刻写满暴躁不安,她來回踱步,觉得脑袋要炸了:“萨梵啊萨梵,你怎么能这么想呢?还像以前那样不好吗,按时服下解药,宫主是不会为难我们的,你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我要怎么办?”
“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你忘了胖子的下场了吗?如今她已经中了化风酥,现在回去跟找死有什么区别?”萨梵阴沉着脸,想起同伴因为误伤那个女孩儿而惨死,眼中闪过狠戾:“既然都是死,为什么不拼一拼?”
“拼?哼,今晚我们身上的毒就会发作,到时候更加生不如死还怎么跟他斗?”九纱开始动摇,她原本就沒有生出背叛的心思,是萨梵不小心下药伤了聂无忧,怕回去之后会面对生不如死的惩罚,竟临时起意不再回去复命。
这下已经过了一夜,宫主他肯定已经知道他们的目的 利用聂无忧换取解药,就算他们现在回去也已经晚了,宫主怕是不会原谅他们的所作所为……
可是,若是不回去,成功的把握能有几成呢 要说九纱心里沒有一种侥幸的期待,那是不可能的,此时脑子里回去与不回去的思想便开始天人交战了。
萨梵冷哼一声:“都怪那个娘娘腔的鬼面人,平日里目中无人总说自己多厉害,关键时刻还是靠不住,要不是他缠不住慕渊,我又怎么会着急的用药,嘶 该死!”
肩头猛地一疼,萨梵脸色一白额上的汗便渗了出來:“下手真狠……”
九纱见他受了伤也不好再说什么,如今已经这样了,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乞求老天保佑了。
“你有什么办法沒?”九纱心情低落的望向昏睡的无忧,“她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宫主更不会给我们解药了。”
“毒发是在子时,我们想要自保就必须赶在子时之前拿到解药,可是带着她的话,就算拿到解药,也还是会被他们两人追杀,仍旧难免一死,所以,要把她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依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他们肯定着急找到她而沒心情处置我们,我们就可以趁机逃跑。”萨梵揉了揉肩头,呼出一口气接着道:“只是依宫主的性子,若是气急了,必不会放过我们,所以若是得以逃脱,我们还需找个安全的目的地,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能回來了。咳咳。”
“可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能逃到哪里去呢?”九纱只觉得头疼的很,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萨梵痛苦的垂眸,沉声道:“都是我连累了你。”
“萨梵,你别这样说,”九纱神色闪了闪,舔了舔唇道:“宫主若要完成这次的计划是不是还要接着往北去?那我们索性往东走,到了鄯善就隐姓埋名,不信他还能找到我们。”
“所以说,只要不惹怒他,我们还是有很大机会活命的,他这样的性子,若不是深仇大恨,根本懒得去找我们。”萨梵想到百里星平日里慵懒的性子,心里便有些隐隐的期待:“所以我们要想办法让聂无忧赶紧醒來才行,睡得越久她受的侵害就会越严重,出了事百里星定会算在我们头上。”
正说着,木床上的聂无忧突然发出一声难受的轻哼,两人目光齐齐望过去,却见床上那个纤弱的人影双手抱着头蜷成一团缩在床角。
九纱急忙奔过去察看,见她面无血色,满脸虚汗,不由大惊:“萨梵,怎么办?”
“别怕,当务之急是先叫醒她,只要她醒來就沒有大问題。”萨梵说着便伸手往她身上几处穴位点去,瞬间被击中身体的疼使得无忧身体抖了抖,头却沒那么疼了,双手渐渐垂下來,鼻翼煽动发出长长的喘息。
九纱抬起袖子把她额上的汗擦干,将一粒小小的红色药丸塞进她口中,约莫过了半刻,便伸手推她:“醒醒,醒醒!聂无忧?”
床上的聂无忧眉头动了动,手指也渐渐蜷起,那微张的苍白唇间忽然发出一声低吟,接着陡然间睁开眼睛。
正文 第一六六六章 她疯了?
茫然无措,又带着些恐惧,仿佛看见什么令人难以承受的情境。
九纱心头一紧,忙上前俯身在她上方:“你醒了?哪里不舒服吗?”
聂无忧眉头皱着却不说话,过了许久,见眼前的人还不离开,不由有些生气的推开她,接着翻身下床,穿了鞋子就往洞外跑。
萨梵立在九纱身后,见聂无忧想跑,大掌一挥,掌风凌厉的飞过去,洞口那扇石门便砰的一声关闭。
聂无忧扑过去拉那扇门,却无奈根本打不开,不由恼怒的回身喊道:“开门!放我出去!”
无忧一边说着,眼睛四处看了看,突然俯身搬起地上一只长凳朝门砸去。
她这番举动看得九纱一阵紧张,连忙跑过去想阻止她,无奈又怕被她砸到,只好叫道:“你干什么?放下凳子,咱有话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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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知味的吃过午饭,终于等來了百里星的消息。
萨梵给百里星飞鸽传书,要他黄昏之前带着两人的解药到城外十里落魂崖。
百里星神色微动,须臾道:“看來鬼面并沒有跟他们在一起,奇怪,他去了哪儿呢?难道不怕毒发吗?”
慕渊神色阴郁的仿佛随时会下一场暴雨,差点失去她的心慌他居然要经历一次又一次……他曾暗自发誓决不再让她受到伤害,可是,还是让她一次次陷入危险。
“现在就出发,免得夜长梦多。”他说话时还保持着冷静的语调,但周身却散发着不加掩饰的杀意。
百里星挑了挑眉:“那就出发吧,从这里到落魂崖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呢,走吧。”说着起身甩开衣摆,拇指与食指放入口中,一声尖利的口哨声过后,林中忽然跑來两匹骏马。一黑一白,黑色那匹体型较为高大,白色那匹却竟然是聂无忧的白龙。
慕渊神色一怔,心里却划过异样情绪 百里星看似满不在乎,一副冷血寡情的样子,有些时候,却比他还要心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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