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会意,对林乐容和周清芷服了服,退了出去。
“长嫂,你且别说的太多。”周清芷在床边坐下,轻声道。“只说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林乐容笑笑。
周清芷善解人意,总是能看出她的心。
只一会儿工夫,周清芷便从林乐容处出来。
先派藕心和一个婆子去林府,跟林家的人说,因沈府有事,林乐容不能回去了,等改日这边府里的事一了,再去。顺便将吴妈妈也带回来。
“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不必我多嘱咐。”周清芷道。
藕心应是,退去不提。
周清芷又亲自到老夫人和刘夫人那里去,只说林乐容从娘家回来了,但因不大舒服,不能来回。待改日好些了,自会给老夫人和刘夫人请安。
老夫人和刘夫人都问了问,想派个人来瞧。
“老夫人,母亲,长嫂刚歇下了。老夫人和母亲若是不放心,明儿再派人过去不迟。”周清芷忙笑道。
老夫人和刘夫人听周清芷说的也有道理,再也没觉着林乐容有什么大毛病,便也罢了。
周清芷再回去瞧林乐容,林乐容已睡了,梧桐守在林乐容身边。
贺瑶依和婉儿,则面色沉重地坐在一旁。
见周清芷又回来了,婉儿劝贺瑶依。
“姨娘也受了惊吓,且去歇歇吧!”
“贺姨娘可用过饭没有?”周清芷也问,又吩咐婉儿。“暂且委屈你们姨娘到别处歇息。等大少夫人醒了,我便吩咐人将她挪回去。”
“是!”婉儿应着,见贺瑶依蹙眉不动,忙悄悄拉了一下贺瑶依的衣襟。
贺瑶依神情恍惚地瞧了一眼婉儿,什么都没说,便起身退下。
林乐容和贺瑶依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梧桐说不清楚,藕心虽有心想问,但因林乐容伤势不轻,需要静养,也只好作罢。
只是看贺瑶依的目光,难免带着一丝恨意。
周清芷听林乐容话里话外,并未责怪贺瑶依。
且如今若不想惊动老夫人和刘夫人,便只能暂且息事宁人。
一切都等林乐容好了,再做定夺。
且说蓝策,在周清芷去安抚老夫人和刘夫人时,便跟贺瑶依说了要去北域之事。
贺瑶依一听这个,顿时又担心起沈羿风的安危,觉得心中慌乱,恨不得自己也跟着去北域。
幸亏婉儿在身旁提醒,贺瑶依又想起林乐容要弄清楚的话,方才强压下内心翻腾的火焰。
又趁着林乐容还没睡,问了问林乐容,可有话要带给沈羿风。
林乐容听说蓝策要去北域,微怔了一下,随即便阖上眼睛。
“无话!只别让他知道这事!”
贺瑶依见林乐容神情依然冷淡,不由得咬了咬嘴唇,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林乐容已知道了真相,还这样对沈羿风,让她在心里,有些替沈羿风不值。
蓝策告辞后,便又返回玲珑处。
玲珑不在,一个婆子告诉蓝策,玲珑姑娘去寻云清姑娘了。
蓝策便又到了云清那里,见玲珑和云清正坐在屋子里,在欣赏玲珑送给云清的一幅画。
这幅画,还是两年前玲珑替云清画的,一幅再普通不过的山水图,玲珑画工虽好,但这画上的意境却普通,并不能算是玲珑的得意之作。
但,云清却很喜欢,一直挂到如今。
见蓝策一个人进来,婉儿并没有跟着,云清笑了笑。
“可是柔儿回了沈府?”
蓝策点头,眉头却舒展不开。
“蓝公子可问了柔儿?”玲珑含笑问道。
“问了!她只要知道羿风的伤势如何,并没有话。”蓝策叹息道,并未将沈府发生的事情,告知云清。
因沈羿风之事,云清已不知帮了柔儿多少!
如今,也是时候让柔儿学会真正面对她自己了!若再胡闹下去,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虽无人能说清楚林乐容受伤的原因,但蓝策猜也能猜出来一些。这动刀动剪、要死要活的事,除了柔儿,旁人怕是也做不出来!
云清凡事淡定理智,婉儿也不是冲动的人。他还真有些奇怪,柔儿那性子,是怎么被人惯出来的!
因见玲珑没有要回去之意,蓝策也不强求,便在云清这里跟两个人告辞,返回自己的住处,随便收拾了包袱,踏上了去北域的路。
是出了城门很久,蓝策方停下,回头看了一眼。
这大梁的京城,因远离战乱之地,的确很繁华,也有许多诱/惑。
他这一走,不知何日才会再回来,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那个一颦一笑都无限风情,却又遗世独立的女子……L
☆、249.势在必得
室内灯火明亮,但南宫宇眼中,却闪着幽暗的光芒,一行盯着眼前的棋盘,一行缓缓开口。
“你是说,沈府并没有死人!”
“是!属下回来时,沈府一片安静。只看到一顶小轿,从贺瑶依那便一直抬到沈府大公子正房的院子。属下悄悄跟着,见是大少夫人从轿子上下来。沈府的下人说,大少夫人病了。”
“病了?”南宫宇正要落子的手微微一滞,依然不看回话的手下。“你确定?”
那人凝神思索了片刻。
“确定,是大少夫人病了!”
“你去吧!”南宫宇不紧不慢地说道。“将盯着沈府的人先撤出来,明日再去!”
那人应是退下。
南宫宇从左手边拿起一枚黑子,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
须臾,南宫宇叫了一声。
“鹤鸣!”
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应声而入。
“给我拿夜行衣来。”
叫鹤鸣的少年并不答话,也不问缘由,很快找到南宫宇的夜行衣,手脚麻利地替南宫宇换了,便无声退下。
南宫宇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冷冽。
他倒很有兴趣亲自去沈府走一遭,看看究竟是谁,打破了他的计划!
……
许是常大夫的方子里加了安神的药,林乐容用了半碗稀粥,又在藕心服侍下服了药,很快便沉沉睡去。不似下午的时候,总是会被左肩的伤疼醒。
藕心见林乐容睡了,悄然来到外面,轻声问值夜的梧桐。到底是怎么回事。
梧桐也并不十分清楚,只将白天的事都跟藕心学了一遍。
藕心更认定,这一切,跟贺瑶依有关。
“那个贺姨娘,也未免太嚣张了!”藕心轻声恨道。“今儿是大少夫人的生日,她竟将大少夫人从娘家折腾回来,还刺伤了大少夫人!”
“都怪我。不该听贺姨娘的话。把大少夫人请回来……”梧桐叹道。
“怎么能怪你?谁又知道会这样!如今,只希望大少夫人早些好起来。”藕心说着,叹了口气。又嘱咐梧桐关好门早些歇着,便起身进了内室。
刚刚将房门合上,藕心便沿着门边,缓缓地坐到地上。
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进,看也不看藕心一眼。从背后关好门,径自走到床边。
虽然睡着,林乐容却眉心紧蹙,如扇的睫毛无力地阖着。昏黄的灯火下,脸色格外显得蜡黄。
南宫宇将蒙在脸上的绸巾拿下,拧眉望着床上那个气色不佳的人。
方才那两个丫头的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稍微一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打破了他计划的,竟是面前这个为了救旁人,让自己受伤的蠢女人!
南宫宇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了林乐容片刻,转身正要离开。却听到身后的人动了动,接着,便是一声轻吟。
“水……”
南宫宇一怔,随即便笑了,微微抿着薄唇,去倒了杯水,回到床边。
见林乐容依然紧闭双眼,南宫宇正要伸手,扶林乐容起来,忽然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邪邪地一笑,将杯子递到嘴边,喝了一口,便俯下了身子,一点点向林乐容靠近。
“羿风……”林乐容的眉心攒动,缓缓吐出两个字。
南宫宇骤然停了下来,拿着杯子的手亦是一抖,但很快,他就又笑了,不紧不慢地凑上去,将自己微凉的唇,贴在林乐容唇上。
似乎是感觉到一丝清凉,林乐容嘴唇动了动。
南宫宇的身子蓦地一僵。
面前的,不过是个半昏迷的受了伤的女人而已,却瞬间点燃了他体内最原始的*。
终于将嘴里的水全部喂完,南宫宇缓缓直起身子,见林乐容又沉沉睡去,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他一点儿也不着急让这个小女人知道,他早在见她第一面之后,便打探出了她的真实身份。就如他一点儿都不着急让旁人看出,他对那个位置势在必得。
他可不在乎什么礼法!什么规矩!只要是他想要的,他都会想尽办法得到!
礼法也好规矩也罢,总有一天,会由他来决定!
都不急!
一切要慢慢的来,才更有趣!
目的虽然很重要,但他,更喜欢享受得到的过程!
……
林乐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藕心见她睁开眼睛,忙上前询问她觉着如何,又拧了毛巾,给她擦洗。
“大少夫人,方才二少夫人来过,如今往老夫人那边去了。二少夫人让我跟大少夫人说,她会尽量拖住老夫人和夫人,等大少夫人好些了再派人来瞧。”藕心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