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费心了”,江远庭打断道,“来福已经被我打发到别处了。”
“你……你这个孽子!我苦心栽培你多年,结果你就如此对待我?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江老太太愤恨地控诉道。
“我是否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做得了主。这也是目前您教会我的”,江远庭的眼眸中满是仇恨和冷意,“这么多年来,我太了解您了,我知道怎么样做,才能让您最痛心、最无法忍受,所以……”江远庭朝江老太太走近了一步,压低了嗓音说道,“您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出铃兰和孩子的去向,这样我们母子也就不至于太难堪。”
江老太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燃烧,差点喘不过气来,额头上冷汗直流。
这时,江远庭宣布:“来人啊!帮我记一下,从今往后,江家所有的纱厂、绸缎庄、码头、地产,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插手。以后所有产业的人员配置、财务支出都要有我的首肯,才能成立。”
“是!”旁人一边应着一边记了下来。
江远庭深知,母亲大半辈子驰骋于商场,呼风唤雨惯了,哪怕上了年纪也绝不肯放权,如今自己架空了她的一切掌控权力,绝对会让她心神交瘁、苦不堪言。
随后,江远庭又对母亲说道:“事到如今,是您自己亲自说,还是我审问旁人?我不信您能把一个大活人藏一辈子。”
“铃兰……被我送到火车上了……”江老太太勉强撑着说道。
“您说什么?”江远庭万万没想到母亲会把阮铃兰送走。
“开往哪里的火车?还有,孩子呢?孩子在哪儿?”江远庭暴怒地问道。
江老太太还未来得及回答,便由于一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此时此刻,在开往西伯利亚的火车上,突然发生了骚乱。有个人丢了钱包,便暴怒地和一个嫌疑人厮打了起来。
旁人有的在一旁观战,有的躲得远远的,有的还加油起哄。
正在这时,火车停靠在了某一站。阮铃兰见此次大好机会,不能错过,便趁看守之人不注意,连忙绕到了打架双方的身后,想趁机下火车。
看守之人很快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伸手抓住了阮铃兰的头发,扯得阮铃兰的头部十分疼痛。眼见火车停留时间短暂,阮铃兰便指着那人对打架的双方喊道:“钱包是他偷的,我亲眼看见了。钱包就在他身上。”
这时,打架的双方停下手,丢了钱包的人连忙冲向看守之人,开始搜他的身。
看守之人颇为不服,对丢钱包之人吼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拿你钱包了?都是那女人胡说八道。”
丢钱包的人不管不顾,仍旧去搜。看守之人一时怒气,和对方争执、扭打了起来。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看守之人终于摆脱了丢钱包的壮汉,可再一抬头,却不见阮铃兰的身影,刚想越过人群朝车外奔去,只见火车已经关上了门,随着汽笛声响起,火车继续向北缓缓开动。
阮铃兰下了火车后,拼命地朝前跑去,唯恐被人抓回去。待跑出很远,回头见没人跟上,又听见火车远去的声音,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歇息片刻之后,阮铃兰朝四处张望,只见破旧的车站里,满是冰雪,偶有几个人背包经过。阮铃兰看了看站牌,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北部,火车再往前开,可能就要出境了。
阮铃兰身无分文,衣着单薄,无奈之下出了站台,寻找机会回到京城,毕竟那里是自己生活过的地方,自己要想重新拾起记忆,重新回归生活,只能去京城寻找答案。
阮铃兰走出站台没多远,便有一个中年女子过来搭讪。
“姑娘要住店吗?姑娘来这里是投亲啊还是路过啊?”中年女子热络地招呼着阮铃兰。
阮铃兰摇摇头:“我没有钱住店。”
中年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阮铃兰,随后依旧热情地笑道:“没有钱没关系,你到我那儿去,我给你介绍来钱的活,怎么样?”
阮铃兰被打量得十分不自在,而且感觉到眼前的中年女子过分热情,便推辞道:“我有亲戚在这里,我要去找亲戚去。”阮铃兰说完加快了脚步,一心想摆脱她。
没想到中年女子追赶了上来,跟在阮铃兰身边,不停地说道:“姑娘,这大冷天的,我见你可怜,就好心给你介绍干活的地方。你若是有意,我这就带你过去……”
阮铃兰见眼前的中年女子不依不休,纠缠个没完,便灵机一动,指着街对面的一位高大男子,说道:“我亲戚就在那里,我去找他了。再见!”说完立即朝街对面跑了过去。
来到街对面,阮铃兰担心刚才的中年女子跟上来,便连忙跟高大男子打了个招呼,向他问路。
“请问哪里可以拨打电话?”阮铃兰一边搓着手一边问道。
“这里没有,要到邻城才有可能有。”高大男子答道。
这时,街对面的中年女子见阮铃兰和那个男子谈着话,便怏怏地离去了。
“邻城有多远?”阮铃兰现在身无分文,还要先想办法赶路才行。
“几十里路吧。到了邻城最繁华的地方,那里可能可以打电话。”高大男子说道。
阮铃兰点头道了谢,见那个女子已经离开,便继续沿街朝前走去。
刚走出没多远,发现街边有家俄式面包店,里面卖面包还有糖果,阮铃兰这时已经饥肠辘辘,透着玻璃窗眼巴巴地看着里面的食物。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之涯,海之角(3)
阮铃兰如今身无分文,又饥肠辘辘,实在没有办法,便硬着头皮进了面包店试试运气。
经过询问,阮铃兰得知这家面包店刚刚开业没多久,专门卖俄式面包。经过不断的沟通和努力,阮铃兰终于得以暂时留下来做工,可以得到食宿和很少的一点工钱。阮铃兰心中定了定神,只要暂时能够安身立命,就能够有机会重新开始。
一日,阮铃兰正在面包里整理面包时,外面跑进来一个受伤的士兵。
“求……求求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家里还有老母亲,我不想死……”受伤的士兵苦苦哀求着。
还未等阮铃兰反应过来,受伤的士兵已经踉踉跄跄地跑进了面包房内间,藏了起来。
没过多久,有一队人马冲了进来,问阮铃兰是不是见到一个受伤的士兵。阮铃兰想到了受伤士兵哀求的表情,便一时心软,试图帮他隐瞒一下,于是摇摇头,说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这时,有人向领头的士兵耳语了几句。领头的士兵登时勃然大怒:“明明有人看见了他进了面包店,你竟然敢撒谎,欺骗本队长。我看你是活腻了。”说完拔出了刺刀。
阮铃兰一时间,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面包店老板走了过来,跟队长说了不少好话。队长的脸色稍稍有所缓和,随后又命令旁人:“为了谨慎起见,进去搜一搜。”
“是!”几人应道,随后闯进了面包房内间。
阮铃兰手心直冒冷汗,担心他们搜出那个受伤的士兵。过了许久,那几人回来汇报:“报告队长,没找到人。”
为首的队长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带人撤了出去,临走时还放了狠话:“要是让我们发现,你们私藏叛徒,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您放心吧,肯定不会,队长慢走……”面包店老板客气地应对着。
待面包店老板走了回来,面色阴沉地对阮铃兰说道:“来者不善,咱们恐怕要大祸临头啊。”
阮铃兰连忙问道:“那个士兵到底怎么回事?”
“唉!”面包店老板重重地他叹了一口气,“他是我的同乡,从小家贫清苦,几年前来沈城投奔我。前一阵子又当了兵,这次因为不忍虐待俘虏,就被当成歼细,被百般折磨,刚逃出来,就被追得紧。我刚才把他藏在了后面的地窖里,上面隐蔽得很好,所以他们才没发现。对了,刚才情况紧急,我又没有事先交代你,你为什么帮他隐瞒?”
阮铃兰不假思索地说道:“当时他说家有老母亲,身上又受了伤,我不忍心把他供出来。
“唉!现在只怕这孩子呆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外面查得紧。等过了这风头,还是让他出城得好。”面包店老板说完便转头进了内间。
天很快黑了,阮铃兰忙完一天的工作以后,准备返回房间休息,路过院子时,突然发现地窖那头有响动,差点吓了一跳。
没多久,地窖上头的东西开始有松动,过了一会儿, 地窖的盖子被移开,先前受伤士兵从里面探出了头来。
阮铃兰见状,便走过去问道:“你现在怎么样?伤势要不要紧?要不要吃点东西。”
“谢谢姐姐,我不饿。”年轻的士兵笑了笑。
“地窖下面冷,你赶快上来吧。那边有个偏僻的屋子,可以去那里暂时休息一下。他们暂时应该不会再来查。”阮铃兰指着院子另一边说道。
月光下,受伤的士兵从地窖里爬出来后,定睛瞧了瞧阮铃兰,仔细端详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当年救过我的姐姐。
阮铃兰十分不解,狐疑地问道:“你以前见过我?”
“我当然见过你,姐姐。我一直记得你,当时我在京城的车站讨饭,饿了一天也没收获,是你给了我钱。后来你被人劫持,是我和江远庭去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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