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李安满脸痛苦不甘的模样,欧阳敏微微一笑,道:“公公伺候皇上这么多年,如今皇上病危,公公自然得随皇上而去了!”
宣帝微微抬眼,凌厉的目光扫向欧阳敏。
“皇后你想造反么!”
欧阳敏走到宣帝面前,低头望着他,微微一笑,依旧是那般倾国倾城。
“臣妾不敢,只是想让皇上在这圣旨上盖个印而已!”
宣帝不是沒有怀疑过欧阳敏,对于欧阳家的用心,他临死之际是越來越清楚明了。
眼下只是淡淡一笑,道:“你想让溪儿做皇帝!”
这一刻撕破了脸皮,欧阳敏又有足够的把握,于是也不再忌惮宣帝,只是点了点头道:“皇上放心,您驾崩之后,我会要溪儿将您厚葬入皇陵之中!”
“溪儿何德何能可以担当此任!”
说了不到几句话,宣帝已经开始气喘吁吁,垂眸望了一眼倒地而亡的李安,宣帝眼中掠过一丝沉痛,毕竟李安跟了他这么多年,对他忠心耿耿,可是他若不死,欧阳敏又怎么会露出真面目呢?
欧阳皇后微微一笑:“这个就不劳皇上费心了!”
宣帝面色一片惨白之中泛着些许诡异的红,眼睛却越发的亮了起來,看的欧阳敏沒來由地一阵心虚,皇帝果然是皇帝,即便是要死了,也给人一种无形之中的压迫之感。
“皇上今日若是不同意,那么,就别怪敏儿不念往日情分!”
宣帝道:“若是朕不答应呢?”
欧阳敏道:“皇上不答应怕是不行了,如今皇宫内外都是敏儿的人,我想皇上也不想让乔儿今晚的婚宴变成葬礼吧!”
“來人,给扶皇上吃药!”
宣帝眼神一正,凌厉地望着欧阳敏:“你敢!”
欧阳敏只是一笑,便有两个丫头上前一左一右扶住宣帝,另外一人则端起药碗强行给他灌药。
宫墙内一片寂静之中氤氲着一股诡秘的气息,一行黑衣暗卫悄无声息地划过黑暗,向长乐殿方向奔去。
大殿内,宣帝气怒而起打翻了药丸,只有少部分药水被强行灌了进去,自知活不过这日,他不过是在强撑而已。
欧阳敏哈哈一笑道:“皇上何必要这般,臣妾不过是想让皇上龙体早日康复罢了,最不济也能多活几日!”
宣帝面容青一阵白一阵,愤恨的目光望着欧阳敏,身子一颤轰然向后倒去,得意的女子却在那一刻望见一丝熟悉的狠厉,专属于帝王的冷厉,她跟随宣帝多年,不会看不出來,他一定有后招。
宣帝倒下的瞬间,守卫长乐殿的御林军迅速倒下,紧接着大批的黑衣人迅即脱去了身上的黑衣露出崭新的铠甲。
玉无陵一身白衣步入殿堂的一刹那,欧阳皇后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紧随他身后的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
“陵哥哥,等等溪儿……”
少年一边走,一边伸手去拉玉无陵的衣衫,他不紧不慢走上龙榻,单膝跪倒在龙床前,道:“儿臣救驾來迟了,父皇赎罪!”
宣帝此刻早已经是气喘吁吁,但是能在死前等到他也算是他这辈子最后的造化了。
他吃力地抬起手,对无陵招了招,随即又垂落下來。
欧阳皇后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强自藏起眼底的惊慌,微微一笑向跟在玉无陵身后的六皇子走去。
一百三十章 —父子死别
黎明,冷风拂过,大殿内轻纱慢扬。
玉无陵走到宣帝面前缓缓蹲下,握住了老人的手,眸光沉静:“父皇……”
宣帝点了点头,属于帝王的凌厉和气势早已不见,这一刻,他只是一个慈祥的父亲,玉无陵恍惚间有一种错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母妃活着的时光……
“陵儿……你终于回來了!”
无陵点了点头,替宣帝顺了顺气。
“你是不是还在恨朕!”
玉无陵面容沉寂,低了头,这一刻想说恨,却已然无法开口。
宣帝微微一笑:“朕将这东启江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守好……先祖留下的……”
玉无陵蓦然点头。
宣帝道:“圣旨……在……”
无陵剑眉紧蹙,望着他,宣帝喘息了半晌,声音已经近乎微弱,玉无陵低头,将耳朵贴近他的嘴边,只听到傅恒两字,这一刻,他最关心的不光是圣旨,还有云遥“父皇,云遥呢……“
当萧祈让他救云遥的那一刹,他就知道,她一定在皇帝手中,只是宣帝为什么要抓了云遥,也许是发现了她和萧祈的关系吧!
“她……”
宣帝深深抽了口气,眼光涣散:“凤……”
一句话沒喘息过來,宣帝抬手,想要抚摸无陵俊美的侧面,却在最后一刻跌落下去。
玉无陵疯了一样握住宣帝的手,将自己强劲的内力输入他的脉搏,可惜,一定断了的心跳再怎样也无法恢复了。
他面容萧索,望着老人灰败的面容,一滴泪瞬间跌落,印入长衣。
玉无陵心底忽地涌出无限恨意,就算是死,他也要带走他最爱的人么,若是云遥有个三长两短,他倒抽一口冷气,蓦然转身,俊美的轮廓间瞬间染上一抹肃杀,眼底一股属于帝王的凌厉,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地低下了头。
而欧阳皇后,在看见宣帝死去的那一刹,蓦地抱紧了六皇子,往大殿外走去,却被门口的几个侍卫拦住了,皇后冷冷道:“怎么你们敢拦本宫的路么!”
几个侍卫巍然而立,恍若未闻。
玉无陵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皇后娘娘这是要去哪里!”
皇后怀里的六皇子抬头,一脸稚气的道:“是啊!母后,父皇病了,儿臣要留下來陪父皇!”
玉无陵缓步上前,道:“溪儿,父皇不是病了,他死了,被你的母后亲手杀死的!”
十岁的少年一脸惊惶,望望皇后,又望望躺在病床上的皇帝,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
皇后冷冷望了一眼玉无陵:“你为什么要带溪儿來!”
原本,她只是想用她的力量为儿子某这个皇位,也就是因为太爱这个儿子,所以才将他保护的格外好,所有的危险和黑暗他都不知道,也不懂得。
“自然是带他來看清你的真面目了!”
玉无陵向玉溪伸出手,微微一笑:“溪儿,留下來陪父皇!”
玉溪一脸惊惶,望着玉无陵:“陵哥哥,我……那母后呢?”
玉无陵强行从皇后手中拽过少年,低头对他道:“今日玉乔姐姐成亲,皇后娘娘自然是要去主持了!”
“你住口,溪儿,跟我走!”
玉无陵一把将溪儿拉到身后,睥睨着欧阳皇后道:“皇上病重,想留溪儿在此陪伴,玉乔公主的婚事便由皇后娘娘全权主持了!”
皇后眼底掠过一丝愤恨:“放了溪儿,否则,玉石俱焚!”
玉无陵剑眉一皱:“是么,连自己的亲儿子也不放过!”
他转身,迅即出手点了玉溪的穴道,随即笑道:“皇后娘娘若是不想让溪儿有事的话,一切照常便是!”
他倒是想看看欧阳家的周密布局,今夜,定然要让他们全盘皆输。
欧阳皇后想要冲过去将儿子抢回自己身边,可是她一个女子又怎么敌得过训练有素的禁卫军,眼睁睁地看着玉溪被人带走,她只得咬牙道:“好,我答应你,若你伤害了溪儿,欧阳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玉无陵淡淡一笑:“娘娘说话可要算话!”
送走了皇后,玉无陵剑眉轻轻一蹙,父皇临死前只说了一个字,凤……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小飞!”
林飞道:“也许萧大人会知道呢?”
玉无陵星眸之中掠过一丝暗沉,抬头之间,窗外已经透入一缕光辉,黎明很快过去了,天已经快要亮了吧!他从袖中摸出一朵落梅,俯身放在了宣帝鼻息前。
父皇,见到母妃了,记得要好好待她。
转身踏步走出长乐殿,长风四起,吹起他雪白的衣衫。
林飞随后而出,清晨,是公主出嫁的时候,这一刻,大概已经出门了吧!这一夜的帝都注定不平常,公主的仪仗自皇宫内走出,然后绕全城一周,往新建的公主府而去。
元宵节,全城欢庆,灯火摇曳之中,萧祈一身红衣立在厅堂前,望着那个远远走进的女子,红衣云发,恍惚间,他又看到了云遥那双明媚的眼眸。
漫天的烟火里,宾客满堂,当新娘走进园子的那一刻,一双眼蓦然变冷,欧阳霄坐在背光的角落里,望着玉乔的身影翩然而來,唇边牵起一丝冷笑。
欧阳皇后一脸端庄地坐在上首,由于皇上病重,婚礼交由皇后一人主持,而她就代表了双方的父母。
厅堂上的宾客,有不屑的,有艳羡的,也有充满嘲讽的,而真正祝福的却沒有几个人。
公主入府不多时,便有人來报,南郡周王驾到,是替皇上來给玉乔公主和萧祈送贺礼來了,萧祈眸色一沉,抬头望去,只见蓝衣翩翩的少年身后跟着一个黑衣小童,而他们的身后则是一顶由四人合抬的箱子。
无痕甩了甩扇子,道:“本王祝皇姐和萧大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萧祈淡淡一笑:“多谢周王美意!”
无痕轻轻合上这扇拉着身后的黑衣小童擦过萧祈往座上走去,却在路过的一刹那,悠然道:“凤是何意,云姑娘……”
萧祈背脊蓦然一僵,凤……他回头却见无痕已然转身走去,他深深吸了口气,秘密传音过去:“凤离宫!”
是了,凤离宫。
宣帝竟然将云遥藏在了凤离宫,不就是为了引他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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