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袭青灰色的长袍,在如此严寒的季节显得有些单薄,脸上淡漠的神情似乎对什么都不会在意一般。
“青童,离京还有几日路程。该”
“如果不再降雪,五六日便可到了。”
已经很近了。男子思量片刻:“去收拾一下,今日早早的赶路。”他们已经在这里停留了三日了。
“可是路上积雪太厚了,公子还是再等一等吧。”
“不等了,我心里担忧母妃,想速去速回的好。”男子说着站在门前,看着茫茫雪景,想起临行前丽妃的话蹂。
“老身本就是身外客,只是这么多依旧放心不下,儿此番回去就当是了了为娘的心事吧。”
十几年过去了,她青灯古佛相伴,却依旧不得宁静。
秦云澈温和的眸子微微一敛,他也从没想过自己会收到太子的书信,更没想到,母妃依旧会潸然泪下,甚至泣不成声。
“公子,奴才方才问了一下,这路咱们走一天,山脚下还有一所驿站,咱们可以休息一晚再上山。”
秦云澈点了点头:“你去准备吧。”
“是。”
晨光正好,他知道,只要翻过前面的山峰,王城就近在眼前了。他并不知道,此刻,正有人心急如焚的往他这边来。
“不行啊,马儿走不动了,这山上雪太厚了。”女子一向平静的脸,皱成了一团,坐在马背上有些不知所措。
齐北见状,上前道:“这里是山腰了,路也陡峭,下来步行吧。”说着就伸手把孤锦夜抱了下来。
女子牵着马,踩在雪地里:“第一次觉得雪真麻烦。”语气像个小孩子。
男子莞尔:“原来你也有这样的时候。”
“深山老林的我再端着岂不是太累了。”锦夜说着便把马拴在了一旁的树上,“抄近道就要付出代价,这小路真不好走。”
“可是却能节省一天的时间。”齐北指着北边,“这条路是斜插着的,下山穿过一小段树林就能直接到官道,三殿下应该会在那里落脚。”说着把水递过去。
锦夜点点头:“希望可以遇上。”说着接过水壶,却在地上看见了什么,微微蹙眉:“齐北你看地上。”
男子闻言看去,只见地上有脚印,抬手看去,旁边的树林里密密麻麻的有许多,不禁蹙眉:“有人跟我们走了一样的路。”
“什么时候。”锦夜手心一紧。
男子俯身在雪地里,伸手摸了摸脚印:“不久,现在是上午,太阳还没有升上来,这些脚印还没有完全结冰。”
女子起身去解开缰绳:“看来我猜对了,他们不想三殿下回京。”
“走吧,应该赶得上的。”
锦夜抬头看着崎岖的山路,渐渐蹙眉:“他们都是步行上山的,反而比我们快,我们要想想别的办法。”
齐北看着她,一言不发,这种时候要让她静静地想一想。
王城,教场。
思南看着教场上射箭的士兵,有些出神。叶熊高大的身影走过来,瞬间挡住了她的阳光。微微抬头:“大熊,你挡着我了。”
男子憨厚一笑:“我以为你没有在看。”
“我在看啊。”思南伸手拨开他,终见天日,“但也在想事情。”
“是在想事情还是在想人。”叶熊揶揄道。
思南白了他一眼:“现在得相思病的是太子好不好,关我什么事。”
“你就不担心齐北?”男子说着站在她身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思南摇摇头:“我担心他们两个。大熊,你说万一二殿下真的派人去刺杀三殿下,怎么办。”
“我不知道。”男子耸耸肩,“不过锦夜公子应该什么都想到了才行动的吧,我们只要相信她,保护好太子就好了。”
“唉。”思南一叹,忽然说道,“好费脑子啊,不想了,我们来打一架吧。”
“啊?”
思南说着笑道:“我们来练双人摔跤,好不好。”
叶熊忽然想起来那一次他们练习,自己轻轻的就把她举了起来,其实那个时候他就怀疑她的女孩子了。
没有男子可以那么的轻盈吧。
起身笑道:“好,今天就好好的练一练。”
思南闻言,转身喊道:“殿下,练摔跤喽。”
此时男子正拉满了弓,箭在弦上,正瞄准着一个……人!那人头上顶着个小木桩,有些发抖。
秦云舒正要射箭的时候听见思南的声音,微微蹙眉,利箭瞬间离弦而去……准确无误的射中的木桩的中心,那人双腿一软,一下就跌坐在了地上。
“没看见本宫在射箭么。”秦云舒不耐烦的回
头看去,一点也不在乎刚才的那一箭。
思南远远的瞧见,大声道:“殿下就别再折磨阿平了。”
“哪有……”秦云舒白了阿平一眼,“本宫有折磨你么。”
阿平闻言,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殿下箭法精湛,简直是神乎其技,奴才很有信心。”
男子闻言,扬了扬下巴:“算你识趣,来陪本宫摔跤吧。”
阿平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心中叫苦不迭:锦夜公子您什么时候回来啊,这家里已经没有一个正常人了,日子怎么过啊……
“阿嚏。”青衣公子,揉了揉鼻子,牵着两匹马,“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打喷嚏啊。”
马儿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甩了甩脖子。
女子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把匕首,看着漫漫山路,深深吸气:“我也真是的,大老远的跑到这深山老林的。”说完回头看了马儿一眼,“希望你家主人能赶得及,我们也要加快速度了。”
两匹马儿垂着头跟着这纤瘦的青衣公子,山林里安静的只有他们踩在雪地里的声音。
山下驿站,赶路的时间总是过的那么快。秦云澈还没感觉累,天就已经黑了。
“公子,下车吧,驿站到了。”青童掀起帘子,伸手来扶他。
男子抬眼就看见那座山,温润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不如今晚就不住店吧,我们赶路。”
“公子,夜晚山里不安全,明早再上山也不迟的,您瞧我们今天走的多快。”
秦云澈想了先想,还是下了车:“那明日天亮就出发吧。”
“是。”
主仆二人进了驿站。
黑暗中,一群黑衣人蛰伏已久。
“来了。”
“再等等。”为首的和一人压低了身子,看着前后进了驿站的主仆二人,“等夜深了再动手,都小心着,目标不在三殿下的性命。”
“是。”几人应了一声,四散开来。等待着深沉的夜幕。
驿站里,青童掩门出去:“公子早早休息吧。”
“嗯。”秦云澈应了一声,低头看着案上的七弦古琴,指尖轻轻一拨,琴音悠扬。
这琴是丽妃的,也是当年先皇后相赠的。秦云澈坐在琴前,想起来那人抚琴的样子,不由得,浅笑:“时隔多年,终究还想看你抚琴的样子。”
夜,渐渐的深了。
秦云澈合衣睡下,房间里只留了一盏青灯。有黑影悄然逼近,踏步无声,可是床上的人却敏锐的察觉到了。
黑衣人在门口张望了片刻便推门进来,房间里微弱的灯火被风吹散,一时漆黑一片。
那几个黑衣人微微蹙眉,慢慢的朝着床边靠过去。带头的人却忽然觉得脖子一凉。一个温润的声音在黑暗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一愣,不敢动作。
秦云澈微微蹙眉:“是二哥派你们来的?”
没有等到回答,就有人从背后抵住了他的命脉,听见那人深沉的声音响起:“三殿下莫要误会,我们只是来请殿下回山的,并非要伤害殿下。”
秦云澈微微敛眸:“我想,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们做主。”
那人的刀尖微微向前:“做不做主要看这把刀了,殿下一向孝顺丽妃娘娘,不想她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你……”
两人僵持,夜风穿过门窗,一室寒凉。
只见秦云澈手中驾着黑衣人的长剑忽然翻转,直刺后背,身后那人一惊,下意识的躲开。其他人见势围了上来,把秦云澈困在了中间。
“殿下莫要伤了自己才好。”
“哼。”秦云澈长剑攻来,直指为首的黑衣人,步步紧逼,一点儿也不像他温润的性格。
可是寡不敌众,没一会儿就渐渐败家阵来。只见月色下,一抹寒光直逼而来,秦云澈连连后退,一手蓦然撑在了琴弦之上,夜色中发出刺耳的声音。
退无可退。
忽然有人破窗而入,长剑一下就挑开了黑衣人的刀,紧逼之上,正中那人胸口。
齐北长剑而立,回首道:“殿下没事吧。”
秦云澈一头雾水,扶着桌子摇了摇头:“我没事。”
黑衣人见半路杀出个陈咬金,不禁一愣。随即听见倒在地上的人说道:“撤。”
一群人提着刀匆匆离去。
青童自梦中被吵醒,匆匆赶来,看见房间里一片狼藉,惊叫道:“公子您没事吧!”
“我没事。”秦云澈看着齐北,收剑迟疑道:“你是齐北?”
齐北抱拳:“正是,三殿下许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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