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皇后听了这话.瞬间感到心底的委屈如雨后春笋般冒尖而起.但面上却不能流露分毫.强行压制住喉头辛辣又苦涩的滋味.陪着太后将这出双簧唱完.
只见她埋首伏地.握紧了双拳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静和缓道:“母后教训的是.儿臣今后一定不断的改善自身缺点.去赢得皇上的喜爱.不过母后刚刚说要以歌舞取悦皇上.请恕儿臣万万不敢如此.以色侍君乃宫中大忌.就比如先帝爷的娴贵妃.现今的贵太妃吧.她便是以声色侍奉君上.这才导致了先帝爷的龙体日渐衰弱.一夜暴毙身亡的惨剧.儿臣深爱着皇上.所以宁愿自己深宫寂寞.也不舍得伤害皇上龙体.”
“皇后能这样想.也是对的.你与皇帝是结发夫妻.哀家相信.皇帝迟早会被你的深情所动的.”惠太后满意的点头.转而又冷笑吟吟的望着茗慎.问:“慎妃.你说是不是呢.”
茗慎早就习惯了太后话里话外的冷嘲热讽.不怒反笑:“太后娘娘句句都是至理名言.皇后娘娘也是字字珠玑.嫔妾虽然生性愚笨.不能参详出其中要领.但也听的出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对皇上的用心.既然是为着皇上.想來是不会有错的.”
惠太后端起一盏茶在手.來回划拉着盖盅.轻笑道:“慎妃既然这样说的话.是和皇后的想法一样.也觉得贵太妃以色侍君有罪.应该处罚才对喽.”
茗慎也端起了手边的茶盏.淡然一笑:“嫔妾进宫比较晚.贵太妃是否有罪.也轮不到嫔妾來评说.至于该不该责罚.还不是全凭太后娘娘斟酌定夺.”
“呦.嫔妾还真好奇.这纳兰家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怎的教出來的个个都能歌善舞.能说会道的.听闻贵太妃还是贵妃的时候.也像慎妃娘娘这般巧言善辩.可见慎妃娘娘如今可是尽得您的那位姑母的真传.怎么不见慎妃娘娘去咸福宫里谢谢贵太妃娘娘呢.”
正在对镜补妆的燕嫔.放下了手里的菱形宝镜.露出娇美如花的容颜.讥诮一笑.她曾经在端亲王府做夫人时.就暗自归顺了当时还是王妃的姑苏漪兰.如今皇后很明显是站在了惠太后这一边.她也自以为得了靠山.说话也比希望犀利了几分.
皇后颇为欣赏的瞥她一眼.接过话道:“是啊慎妃.你应该去探望你的姑母才对.听闻她生了重病.但是你们纳兰一族却无一人前去问津.就连昔日与她十分交好的固伦公主.此刻也称病不宜进宫.而慎妃妹妹如今恩宠正浓.何不去关照一下你那位病危的姑母呢.毕竟‘表姑亲.砸断骨头也是连着筋’的啊.”
皇后话虽说的十分温和可亲.但其中却尽是挑拨之意.谁都知道贵太妃如今是惠太后的眼中钉.惠太后更是恨毒了纳兰一党.这个时候谁去关怀咸福宫.那便是明着和惠太后过不去.倘若茗慎不去.又被她说成了无情无义.好似纳兰一家尽出些冷血无情的人一般.
茗慎沉默了片刻后.以手帕按着眼角.佯装可怜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嫔妾虽然是她的侄女.但是却从未得到过她的一点恩惠.甚至受了不少她给的折辱.所以只当她是个陌生人罢了.实在沒必要去探望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贵太妃如果真是个好的.何以如今病危.身边连个亲人都沒有呢.”
惠太后饮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啧啧夸赞道:“瞧瞧.到底还是慎妃看的开些.在皇帝还是亲王的时候.便和她的大哥选定了皇帝这颗大树乘凉.还听说在纳兰老将军要对皇上无礼的时候.多亏了慎妃的大哥拔剑相助.皇帝到如今都还惦念着那份情呢.什么是忠君.瞧瞧慎妃兄妹便知道了.你们可都学着点啊.”
“谨遵太后教诲.”众人集体离座.欠身齐声呼道.环佩相撞之声叮铃脆响.却掩盖不住一些嘲笑声和私底下的窃窃私语.
太后话里话外.都在暗指慎妃兄妹吃里扒外.纳兰一家冷血无情.是个稍微带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得明白.也都能看得出來.惠太后不待见慎妃.处处落她面子.给她沒脸.
琳嫔顾念昔日在王府茗慎帮过她和白凤兮.又十分钦佩茗慎为人.便有心不露声色的为她解围.但是又不能帮的太过明显.转念又想到如今雪贵嫔盛宠不衰.令白凤兮十分恼恨.便起了‘移祸江东’的心思.
她敛起身上的紫罗兰彩绘芙蓉长裙.含笑如仪出列.精巧典雅的菡萏髻上碧玺点点.银镀双喜流苏坠下几朵铃兰花穗.随着她欠身说话而摇曳轻响.
“刚刚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慎妃娘娘说起了弹琴唱曲.倒叫嫔妾联想到了歌舞.咱们宫中的雪贵嫔娘娘.可是出了名的舞姿妖娆啊.只可惜嫔妾沒那眼福.一直未曾一观.颇感遗憾.”
“有什么好遗憾的.不过是些歪门邪道的艳舞吧了……”惠太后鄙夷的撇嘴.可见也不多待见正蒙圣宠的雪贵嫔.又经琳嫔提及.这才发现雪贵嫔竟然沒有來给自己请安.当下拉长了脸.不悦道:“这都什么时候了.雪贵嫔怎么还未过來给哀家请安啊.她以为连续半月的专房之宠下來.眼里就可以沒有哀家这个皇太后了吗.”
惠太后的贴身服侍的春嬷嬷忙附到了太后的耳边.低声禀告道:“回禀太后娘娘.今儿一早.李公公來报.说是皇上顾惜雪贵嫔主子操劳过度.便免去了她这几日的晨昏定省.”
惠太后一听.怒从心起.火冒三丈:“什么操劳过度.哀家看她是在狐媚惑主.沒日沒夜的唱呀.跳呀.恨不得把皇帝的魂都给勾了去.”
燕嫔本就对南宫雪以小小的一个侍妾身份却封了贵嫔.轻易便越过了她去一事怀恨在心.得此机会.忙扁着嘴向惠太后告起状來:“太后娘娘说太对了.嫔妾可不是那种爱搬弄是非的人.只是这个雪贵嫔实在太不像话了.她虽得皇上宠爱.但也不能每晚都莺歌燕舞的喧闹个不休,令后宫不得安宁吧.”
“何止这些啊.皇上还准备在寒香殿外用金晶石为她建造绯雪台呢.听说内务府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了.”白凤兮的话酸的像一汪陈年老醋.纤指徐徐抚着赤金匕首上的纹路.似是无心的插了句嘴.
其实她不喜欢雪贵嫔的样子.任谁都能瞧得出來.反正只要是文轩宠爱的女人.仿佛全都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什么.皇上居然为了她大兴土木.”惠太后眸色顿时乌云密布.冷声怒斥道:“一定是这个雪贵嫔不安分.撺掇皇上给她建造绯雪台.可恶.太可恶了.这么大的事情.哀家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太后娘娘息怒.那雪贵嫔能歌善舞.皇上为她建造绯雪台.可能只是为了您能看到更好的舞姿而已.”琳嫔素來冷静沉稳.而且似乎很会揣测人心.不仅懂得如何去逢迎她人.更加擅长如何把人激怒.
果然.经她这样一说.惠太后脸色的怒气更加旺盛:“能歌善舞.呸.要论宫中嫔妃的舞艺.谁又能及得上凤贵妃和慎妃.怎么不见她们嚷嚷着要建造舞台啊.”
“这个雪贵嫔真是太不懂事了.皇上刚刚登基.就要这要那的.丝毫不把您这个后宫之主放在眼里.太后娘娘应该严厉教训才是.”兰皇后恨声说道.眼尾余光暼过惠太后的满面怒色.心中暗自盘算着怎么借助太后的手.拔去雪贵嫔这根肉中刺.
“她当下正得圣宠呢.哀家此时教训她.不等于教训了皇帝.难道皇后希望哀家跟皇帝闹不愉快么.”惠太后对视着皇后.冷声逼问.锐利森冷的目光像一根即将刺入胸腔的毒箭.令她感到无比的威压.
兰皇后意识到动错了心思.吓得额上冷汗涔涔.忙跪地请罪:“儿臣口无遮拦.一时胡说.还请母后恕臣妾失言之罪.”
惠太后略微恼怒的瞪了她一眼.冷道:“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别忘了.哀家也是打你们这会子过來的.你们心里那点小九九.是瞒不过哀家这双法眼的.”
琳嫔是第一个反应过來的.对着惠太后极尽奉承的笑道:“皇太后娘娘的精明.自然是嫔妾等人无法比拟的.记得您还是惠妃时.先帝爷还常常在人前夸赞您是咱们大金后宫的‘第一谋士’呢.”
惠太后被琳嫔的这个马屁拍的身心舒畅.露出慈润饱满的笑意看着她.不觉间竟是越看越爱.直夸赞道:“琳嫔你真真是个水晶心肝儿玻璃人.可恨皇帝是被那些个狐媚子给迷了眼.反倒委屈了你这位珠玉般的可人儿.”
琳嫔故作羞状的袖掩红唇.目光却灌满了虚伪的笑意:“皇太后娘娘您可别抬举嫔妾.嫔妾不过是个江南小门小户的出身.能给皇上为嫔已经是祖荫庇佑了.哪里还敢委屈啊.”
琳嫔谦逊中又不失灵巧的性子似乎很得惠太后的喜爱.剩下的时间里.太后便刻意的冷落了众位妃嫔.只对着琳嫔一人嘘寒问暖.当场羡煞了不少人.后來人人皆道琳嫔最会溜须拍马.虽不得皇上喜爱.反倒傍上了惠太后这颗大树.也是个不肯安分的主.
003 贵太妃,断骨连筋
琳嫔谦逊中又不失灵巧的性子似乎很得惠太后的喜爱.剩下的时间里.太后便刻意的冷落了众位妃嫔.只对着琳嫔一人嘘寒问暖.当场羡煞了不少人.后來人人皆道琳嫔最会溜须拍马.虽不得皇上喜爱.反倒傍上了惠太后这颗大树.也是个不肯安分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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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几日.都是秋雨绵绵天气.致使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阴郁潮湿的氛围里.今日豁然晴朗.只觉天高气爽.孤雁翱翔过高耸的阙楼.红叶犹如一把灼烈的火焰.把原本沉闷的皇宫.燃烧出一派鲜活明艳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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