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的看向那太监,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是有多可怕,只吓得那太监飞快的变了脸色:“太太太皇……”
“娘娘呢?可还好?”他凄厉出声,揪紧那太监的前襟,双目血红的样子如同地狱爬上来的鬼魅。
太监已是回答不出,吓得软了身子只知道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太皇饶命,太皇恕罪呀!”
他踢翻那太监,大步往里面闯了进来:“云歌,沐云歌……”
走进来一些,便听见女子凄惨呜咽的哭声隐隐传来!
他猛的生出不好的预感,四肢发凉惊骇莫名的往那哭声寻了过去,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抖索和凌乱:“不能出事,云歌你不能出事……”
在他匆忙离开的假山旁边,他看见了沐云歌。
她斜靠着假山石,勉强的坐着,脸色苍白如鬼,一双空洞洞的大眼睛直直看向他走过来的方向。
她满头如烟青丝,一身锦衣华服,却是掩藏不住的苍凉和心伤。
鸾儿跪在她的面前,声嘶力竭的已经哭哑了嗓子:“娘娘,娘娘呀……”
☆、289 去意早生
他慢慢走过去,却又没有勇气走得太近,站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云,云歌……”
鸾儿听见他的声音,急忙转头求救道:“太皇您来啦,娘娘她,她……”
借着月色,子彻看见她身下的那滩血,吓得语无伦次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多血,谁,谁干的?”
她终于松开了鸾儿,苍白如纸的脸上显出虚弱的笑容,长长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说道:“我就说嘛,那酒……是喝不得的!”
他心下骇怕,急扑过去将她抱起来,动作几近粗鲁蛮力:“太医,为什么不找太医?”
她却在说完那句之后,虚弱又倔强的闭了嘴,合了双眼倚在他怀里,无声无息不怨不悲。
鸾儿跪在地上,哭得哽声难言:“太皇,娘娘,娘娘的孩子没有了,呜呜……娘娘不准我去找太医……”
他猛地一震:“孩子,什么孩子?”
“娘娘有了您的孩子,都两个多月了……崔,崔美人的酒……”鸾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话里他也听出了一个大概。
他太阳穴两侧青筋突突直跳,虽然他很介怀沐云歌为什么要隐瞒身孕,但是他现下也必须隐忍,只有隐忍!
他抱了她往寝宫里面走去,对吓得不敢上前的宫婢和太监大声喝道:“传太医!”
太医来得很及时,他和她的孩子却没有了,不仅如此,她的身子也失血过多变得虚弱异常,在**榻上面一躺就是将近月余时间。
深秋时节,满目萧杀。
她这段时日特别畏寒,穿了轻裘身上依旧觉得寒冷,又懒怠吩咐人去取保暖的衣服,便就这样坐在西园菊地的藤**上,手里握了一本看不懂的线装版古书,已经是很久很久都没有翻看过一页了。
贺兰子彻背了双手走过去,轻松的语调道:“云歌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她抬起头,满目茫然:“什么?”
他背着的双手伸到面前:“你看,像不像?”
是彩泥捏的两个人儿,一个男的是他,一个女的是她。
她浅淡一笑:“像!”
伸手接了两个彩泥人儿,她也没有显出多高兴的神色,也没有多看那彩泥人儿两眼,依旧眼神放空的看着前方某一点。
他有些担忧的站在旁边,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见她是又陷在她自己的情绪里面,仿佛身边根本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一般。
他轻叹一声,在她身边坐下来,伸手拥了她的肩头,柔声道:“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已经都解释过了,崔采薇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崔采薇陷害你,我也让她和她的父亲付出了代价……你就别想那些过去的事情了好不好?我还是你的子彻,是你唯一的子彻呀……”
她在他的怀里打了个寒蝉:“我想回去了!”
他拍了拍她的肩头,一如既往和煦的声音里面带了些讨好的口吻:“好,我送你回寝宫!等你身子好些,挑个晴好的日子,我带你去看看我新给你准备的院子,里面的装饰摆设都和从前的沐王府一样……”
“我真的想回去了!”她站起身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楞楞怔怔的往外面走去。
三日后,天气晴好,多日阴霾一扫而空,天空澄澈得没有一丝杂质。
贺兰子彻亲自巡视了一遍新院子,兴致勃勃的往沐云歌的寝宫里面走来,卷帘而入,兴奋道:“云歌,走,我带你去看看那个院子……”
屋内却没有人,鸾儿凤儿也不在。
他心里猛然生出不好的预感,她会不会又出了什么事情?
她现在有什么事情,也不大和他细说了,从前那种十指紧扣相拥夜话的情景,两个人已经好久没有了!
这般思忖了一会儿,他又在心里暗笑自己太紧张!
是了,今日天气这般晴好,她一定是带了身边婢女到园中赏花去了。
转身往门口走,还没有出门,就听见院子里面鸾儿凤儿等人正在唧唧喳喳的不安说道:“怎么办?到处都找过了,没有呀……”
“前院后院也都找了,娘娘不在呀!”
“要不要禀告太皇去?出了事情我们几个可担当不起!”
“还是不要吧,太皇若知道娘娘不见了,肯定会要了我们几个人的性命的……”
贺兰子彻变了脸色再也听不下去,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在说什么?她呢?去了哪里?”
园中一干婢女太监齐齐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的道:“太皇饶命,太皇饶命呀!”
“到底怎么回事?说!”他怒,面色铁青的揪住面前一个太监厉声问道。
太监吓得瑟瑟发抖,颤声道:“娘,娘不见了!”
鸾儿跪在人群当中,见太皇气得眼眶血红,急忙又道:“早上起**的时候娘娘还在殿中,还让我去菊园剪几支雏菊回来插在花瓶里,可是等我从菊园回来的时候,娘娘就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不见了!
贺兰子彻脑袋一阵阵嗡嗡巨响,急忙折身回了房间。
她的东西都还在,那些珍奇的珠玉金银她一样也没有带走,前几日他送的那两个彩泥人儿,也还放在那里!
这些东西她都不要了,她就只是这样走了而已,什么都没带走,不屑于带!
他嘲讽着轻笑一声,将那两个彩泥人儿拿起来,在手里捏成稀烂一团,直到手中彩泥再也找不出一点从前的样子,才道:“找!”
天色黄昏的时候,他面色憔悴,失魂落魄的从凤仪殿里面出来,在殿门外面遇见了静立许久的段少宇。
他血红的眼看着静立之人,一步一步走上前去,道:“你是来找她的?”
“我是来找你的!”段少宇说着,从袖中摸出信笺递给他:“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他终于笑出了声,笑出了泪来:“你们都知道她决意要离开了,就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对不对?”
他将那信笺拍翻在地上,上前将段少宇的领口一把封住,风仪全无的样子吼叫出声:“说,她在哪里?你把她藏在哪里了?”
☆、290 时光重现
他的眼中迸溅出痛苦和愤恨,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她会离开,自上次她带着司春逃走,他从磨镜馆里面将她带回来之后,他便觉得不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弃自己而去!
她亲口答应过,不论皇权之路和黄泉之路她都要陪在他的身边,那现在的突然离开又算什么?
他瞪着眼前的段少宇,阴冷的声音带着恨意一字一句迸出:“是你送她出宫的?对不对?”
段少宇轻叹一声,悲悯的看他一眼,道:“没错!我送她出了皇宫,让人将她送到了她想去的地方!她让我转告你,别找她,她想过她一直想过的日子!”
“想过的日子?她想过的日子不就是和宫赫莲在一起么?”他喃喃念叨了两句,怒火排山倒海而来:“段少宇,你这个混蛋,你杀了她!”
一击重拳狠狠往段少宇的面门直取而来,带着滔天恨意。
段少宇侧身堪堪避过,声音也被渡染了些情绪在里面:“好吧,今日我就陪你发泄发泄!”
两个人在凤仪殿门外你来我往打杀得剧烈,侍卫将他们团团围住,却因贺兰子彻一句‘上前者斩!’而被拦在了外面。
因为恨,贺兰子彻想把段少宇打死。
又因为她离开带来的绝望和伤心,他更想被段少宇打死!
两人打斗得天昏地暗之际,忽听得怯怯一声:“父君!”
衍儿站在不远处,哭过的眼眶里面满是惶然:“父君,娘亲不要衍儿了吗?”
贺兰子彻突然再也没有气力和段少宇打下去了,收了招式,颓然走到衍儿的面前,纠结迟疑半天,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衍儿凤眼一眨巴,眼泪颗颗滴落下来:“娘亲就是不要衍儿了!都怪父君不能专心疼爱娘亲一人,娘亲才伤心离开的!”
贺兰子彻心头一窒,上前蹲下身来:“衍儿……”
“哼!”在他的手就快要碰到衍儿的时候,衍儿绝然转身,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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