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冉坐在桌边唉声叹气,自怨自艾,突然房门外有敲门声,走去看门,发现是管事小邬。
“云姨娘,世子和世子妃让你今晚去值夜。”
“什么,我去值夜?”云冉跳了起来,压着怒气道,“凭什么?值夜是丫鬟的事,我可是姨娘,姨娘!”
云冉恼火的重复着,却换来小邬的一声耻笑,道:“奴才知道您是姨娘,但这是世子的吩咐,小的不敢违抗,特来通报一声,云姨娘若是不信,看亲自前往一问。”
云冉最初怀疑是府里下人故意联合给她难堪,仔细一瞧管事脸上既鄙夷又有肃然,不由信了几分,只得跟在后头,就这样在世子和世子妃卧室前站着值夜。
暮色垂落,天气也冷了下来,夜晚的风吹得灯笼烛火摇曳,一望而去像被只无形的手持着走来,看着便令人心生恐惧。府里安静极了,只有风声与虫鸣时起彼伏的响着。
云冉瑟缩的倚在世子和世子妃的房门前,忐忑不安的望着只有点点烛光的院落。她有些焦躁的转身,看到屋里灯还亮着,这个时辰还没睡?她好奇的将耳朵贴上,里面隐约传来风语露“嗯啊”的*声,还有大床被撞的“嘎吱嘎吱”乱响的声音。
云冉当即面红耳赤的捂住耳朵,想逃开又不敢,因为世子有过吩咐,要她寸步不离的值夜,否则指不定明天又会有怎样的厄运在等着她。
“夫君,快点,再快点……”房里压抑的呻吟终于华为呼之欲出的欢叫,“啊嗯……就,就是这样。”到最后,已是气若游丝。
“再叫大点声,夫人,”傅一航冷笑一声,加快身下动作横冲直撞起来,“你的声音很好听。”
云冉的想象着卧房里大床上重叠交欢的两人,又羞又妒又恨,脸也涨得爆红,她再次捂住耳朵逃向一边,仿佛此时处子的耳朵已然被破。
☆、第二百零四章 报应
倚靠在梁柱后的云冉说不出的痛苦和绝望,她想不通傅一航为何这样对待她,将她纳进王府当夜没有同塌之欢也就算了,还要在日后让她承受着*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她隐约中感到傅一航这么做又是变着法子的对付她,他到底怎么了?
与从前那个言谈随和,品行端正的表哥形象相差太多了,若知今日的结局,她死都不会要来这里当什么小妾。
千头万绪时,从房里再次频频传出傅一航和风语露激烈的欢好声,云冉捂上耳朵像躲瘟疫似的避到墙角,满以为很会过去。然而傅一航今晚像被下药般亢奋,隔没多久便会让云冉进去收拾“残局”,等她一收拾好,傅一航又开始“重振旗鼓”,把风语露在床上“摆弄”的死去活来,且还有意制造弄出刚好能让外头听见却传不远的声响,云冉快奔溃了!
好容易熬到后半夜,卧房里才渐渐没了响动,她这才长舒一口气,倚着门小眯一会,到天灰蒙蒙亮之时又给管事的叫去做事,她怒得无处发泄。
早起辰时,傅一航竟精神抖擞的下床,更衣,风语露腿脚酸麻,撒娇着不愿起床,他不耐烦的哄了几句,她才满面红晕的起床,洗漱,更衣。
这时,云冉已被进来收拾屋子,坐在梳妆镜前漫不经心梳头的风语露见此情景,有意无意道:
“夫君,你昨晚是怎么了嘛?”她撅着嘴,说话娇声嗲气,“瞧把妾身弄出了两个黑眼圈,这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脑海里浮现出傅一航一夜“雄风”。风语露埋怨中似乎满足更多些——她一直以为他们的圆房将会遥遥无期,不成想仅仅一次的回门就让他们“水到渠成”,让她得偿所愿,这是每个做妻子的渴望的宠幸。
傅一航察觉到风语露像在有意向云冉示威和炫耀,一反常态的温言道:
“这是弥补夫人的,我们大婚之夜……没有。”他暧昧的说。
惹得风语露满面羞红,偷瞥一眼云冉。发现她木头人似的没反应。却能感觉到她在收拾那张“染血”的床单时,浑身一颤,僵硬片刻才继续手里的活儿。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讥嘲道:
“云姨娘,昨儿真是辛苦你了,”风语露轻柔的抚弄着发梢,微笑道。“没累着你吧。”看着云冉那比自己还要深许多的黑眼圈,风语露心下别提有多自在了。
“伺候世子和世子妃是贱妾的分内之事。”云冉强打起精神,勉强笑道,“没什么累不累的。”
“真是贤惠,”傅一航冷不丁插进一句。讥诮道,“既如此,云姨娘往后几天继续值夜……”
云冉吃惊的睁圆了眼睛。满脸愕然,手中的活儿也猝然顿住:还要继续值夜?昨天一夜都是她一人站着。没人替班,已经弄得她像丧家犬似的,再这么持续几天,准得要了她小命不可。
“怎么,你不愿意?”傅一航的脸阴云密布,声音低沉,“你刚到府里,很多人和事还不熟,要先学会伺候人。”
云冉差点大叫出声,她是姨娘不是丫鬟,凭什么让她做这些,却是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口,只是白着一张脸不言不语。
傅一航却仿佛看穿她的心理活动,冷冷一笑:“夫人刚进门,需要人伺候,她看上你了,昨天还夸你乖巧能干,好使唤呢。”
云冉低下头去,两边垂落的发丝遮住了她阴冷森寒的面部表情。
“是,一切但凭世子和世子妃使唤,”她压制着怨怼,轻声道,“贱妾定当尽心尽力,唯命是从。”
傅一航满不在乎的一声“嗯”,随即回过头去与风语露亲密无间的说话,逗趣,直至云冉收拾好床铺走出门,唇边的笑意旋即转冷,对风语露说他到外头去等她,弄得风语露大有从云端跌入峡谷之感,莫名其妙。
云冉最终还是高估了傅一航的性情,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往后的几天里,傅一航用尽各种手段折磨她,不打不骂不碰,却总是默许妻子可以代他行事,以至风语露愈发有恃无恐。
终有一天,趁着风语露不在,云冉壮起胆子去了傅一航书房,想问个明白。
“你来做什么?”傅一航从书本中抬起眼睛,用一种“你很脏”的目光看她,“还把门带上?”
“傅哥哥,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傅哥哥’,”云冉看到专心致志看书的傅一航,想起发小时的种种,语气不觉软了下来,“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这么对我?为什么?”
“什么我怎么对你?”傅一航佯装莫名,嘴角轻轻一扯,“进入王府给我做妾不是一直都是你的愿望吗?我不过做过顺水人情,可没说过要和你发生什么的……”
云冉当即大受打击,泣不成声道:“可是哪有小妾像我这样的,比王府下人都不如,世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
“闭嘴!你也配谈‘对待’,”傅一航猛然从案后站起,凶神恶煞般朝云冉疾走而去,在她跟前站定,面目狰狞,咬牙切齿道,“知道么?若非因你是三房的人,早在你进府的那天就将你乱棍打死了。”
云冉怵然心惊,不顾一切的大叫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亲手毁了本世子和可馨表妹的幸福,”傅一航憋红脸,声嘶力竭的吼道,“云冉,你这个贱人,我就是把你抽筋扒皮也难消心头之恨。”
云冉又是一惊,顷刻间恍然大悟:又是为了云可馨!傅一航至始至终都未能忘情,他把所有的愤怒一齐发泄到了她的头上,她早该想到他纳妾,绝非感念她多年感情而滋生的“善心”,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报复。
“世子,那是你和七妹妹无缘,怎能怨我,”云冉强辩道,“这和我又有什么关——”
“啪”的一声脆响,取代了那个“系”字,云冉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贱人,事到如今还有脸在我面前哭冤枉,”傅一航弯下腰,一手捏住云冉下颔,目露凶光道,“数年前,可馨随姑父姑母去樊城省亲,姑母本意设计的是本世子和七妹妹,假如那天不是你使坏,我和七妹妹的事已成定局,可就因为你,”傅一航只要一想到这期间的波折就怒火冲天,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此后我再无法接近她,只因身边多了个英雄救美的风吟潇……云冉,你这个贱人!今日的下场,便是你的报应!”
傅一航松开手,直起身子,发疯似的用腿踢,用脚踩踏云冉的头脸和身子,云冉又哭又避的扑过去抱住傅一航的乱踢的腿,含着哭音道:
“那是贱妾心系世子,一时鬼迷心窍,”她再次试图用感情来软化他,哭得梨花带雨,胸脯直颤,“后来也后悔不已,可是世子,这么多下来,我看得是明明白白,七妹对你并无半点情分,对你一往情深的人是我,虽只是庶女,但感情绝对无任何虚假——”
“闭嘴!闭嘴!闭嘴!”傅一航暴跳如雷,用力掰开云冉抱着他腿的手,并补上一脚道,“贱人,你以为我讨厌你,恶心你,仅仅因为你毁了我和可馨的幸福么?几次三番让我撞见你欺负她,算计她,陷害她,这已让我对你痛恨不已,弄到最后,你居然还跟她抢男人,你说你够格吗?”
“那是我不甘心,”云冉放声大叫,忍着疼痛豁出去似的道,“就因为七妹是嫡女,她就该享有一切?而且她还是过继到三房来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