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明白,齐云脸上那古怪的笑意是为何了。
谁说女色祸国,男色也很要命啊,苏心漓抬着下巴,微仰着头,她觉得被迷的七荤八素的自己,快要流鼻血了,她伸手想要揉揉自己的鼻子,看到自己拿在手上的药,齐云说了,这是兰翊舒马上就要用的,苏心漓眼角又偷偷瞥了兰翊舒一眼,忙又别过头,她就觉得奇怪了,兰翊舒昏迷的时候,她也是脱了他的衣裳上药的,人还是那个人,按道理没差的啊,怎么她感觉差别这么大,果然,美男沐浴什么的是不能看的。
苏心漓想了想,极力放低自己的存在感,将药放在了地上,转身就要走,仿若睡过去了一般的兰翊舒却忽然开口叫住了她,“小心心!”
苏心漓才低下了身子,刚要将药放在地上,听到兰翊舒的声音,手一抖,药包直接掉在了地上,她顺着兰翊舒方才所在的位置看去,已经不见兰翊舒的影子了,苏心漓将掉在地上的药包捡起,站了起来,向着汤池边走了几步,只听到一声哗啦的水声,兰翊舒从水中冒了出来,他摇了摇头,同时用手抹掉了脸上的水珠,一脸笑意的看向苏心漓,“小心心,你来了。”
苏心漓看着这画面,只觉得美不胜收,整个人完全呆傻了,一颗心没出息狂跳不止,脸上更是红的厉害,苏心漓盯着兰翊舒,大脑空白的状态维持了片刻,直到兰翊舒趴到她脚边,苏心漓才稍稍回过神来,向后退了两步,再次对上了兰翊舒似笑非笑的眸,那张清冷得脸,因为那一片淡淡的绯色,有一种奇异的妖娆的美,如果说平日里的兰翊舒是清冷尊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的话,那么现在的兰翊舒简直就是个妖孽,不是,妖精,将她迷的晕头转向的男妖精。
“小心心,你害羞了。”
兰翊舒看着苏心漓红的发烧似的脸,耳朵也是红红的,眼睛也是,就和兔子似的,轻笑出声,“你又不是没看过,害羞什么。”他顿了顿,一双蒙着水雾的眼睛,波光滟潋,眉梢上挑,用一种极为暧昧的口气看向苏心漓说道:“将来,你还要用呢。”
苏心漓的脸刷的红的更厉害了,原本白皙的脸颊仿佛要滴血似的,她心道了声无耻,举了举手中的药包,朝着兰翊舒的笑脸就扔了过去,“这个,齐云让我给你的。”
苏心漓唯恐兰翊舒将自己拉下水,又向后退了两步,见兰翊舒还盯着自己,一瞬不瞬的,神情专注的很,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深情,苏心漓就算努力,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心跳,将齐云给她的东西朝着兰翊舒的脑袋一砸,“我出去等你。”
苏心漓说完,也不管兰翊舒了,提着裙摆,就跑了出去,刚跑到门口,呼吸到外面清新的空气,狂乱的心跳正处于恢复的状态,身后就传来兰翊舒大笑的声音,听着,十分的愉悦,苏心漓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中虽是气恼,可想到兰翊舒小心心小心心那样叫自己的时候,羞涩的同时,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和幸福,她抚着自己的胸口,好半天,心跳才恢复了些许的正常,滚烫灼热的气息也被满满的熨平,她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将手放到自己的鼻尖,轻轻的闻了闻,不由拧起了眉头,她又折回了屋子,那飘散着的氤氲白气,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为什么要泡药浴,苏心漓不由的想到了兰翊舒身上受的伤。
苏心漓在外面等了许久,才见兰翊舒从里面出来,和以往的精细华丽的装扮不同,他浑身上下就穿了身白色的大褂,衬的整个人越发的清俊出尘,苏心漓就在门口的树桩上坐着,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向他,“你身上的伤,很严重?”
“休养月余就好了,有齐磊在,落不了病根。”
苏心漓听着他轻松随意的口气,心里头越发的难受,很不是滋味,对颜司明那人越发的憎恨恼火。
“担心了?心疼了?”
兰翊舒见苏心漓咬着唇不说话,笑着凑到她眼前,用拇指抵住她的嘴唇,不让她太过用力咬破嘴皮。
“谁说的?”苏心漓抬头,瞪了兰翊舒一眼,张嘴想要咬兰翊舒的手指,一开始是没舍得,很快意识到这样的动作实在是太过暧昧危险了,向后退了一步,将张开的嘴巴闭上,她这一举动,倒是让兰翊舒有些惋惜,察觉到他眼底的惋惜,苏心漓有种自己被调戏的恼火,估计激兰翊舒道:“你可要快点好全来,要一直病怏怏的,我可就和别的男人跑了!”
“你敢!”
兰翊舒拧眉,一把将苏心漓搂在怀中,“谁要敢打你的主意,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他的口气霸道的很,被他紧搂在怀中的苏心漓被他的话逗乐,笑出了声。
“兰翊舒,那些对我感兴趣的可不是市井的百姓,是皇子诶,你确定都要杀掉吗?”
“皇帝也不行!”兰翊舒的神情严肃,口气更是认真,苏心漓见他这样子却笑不出来了,也没了玩闹的心思,“逗你玩呢,你放心,我说了非你不嫁就非你不嫁的,不过如果你要另娶就不一定了。”
兰翊舒牵住她的手,将她冰凉柔软的手护在掌心,“乱说,女人,我只要一个就够了,太多了,麻烦!”
苏心漓笑出了声,这是什么理论,别的男人都是盼着自己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他倒好,居然嫌美人麻烦。
——
木屋临山靠水的,空气十分清新,而且也安静的很,刚重生的时候,苏心漓总喜欢热闹,一点冷清都受不了,但是过了这么几个月,已经慢慢适应过来了,有些时候一个人静静看书,也会觉得很享受。
太阳穿过枝叶,洒了进来,不冷不热的,两人到了亭子坐下,苏心漓关心兰翊舒的伤情,连着问了好几回,经兰翊舒再三确定没事,她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将请柬递到兰翊舒跟前,“再过三日,相府就会为我和苏志明一起举办封官的庆功宴,你可一定要来凑热闹。”
封官的官宴就是个借口,最主要的,还是看好戏。
兰翊舒扫了眼苏心漓送到自己跟前的请柬,挑眉,淡淡的哦了一声,既然苏心漓说有热闹可看,那绝对就不只是简单的庆功宴那么简单了。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该给颜司明准备回礼吗?”
兰翊舒看向苏心漓,半晌,轻轻的笑出了声,手指在请柬上敲了敲,“确实应该,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当然。”
兰翊舒将请柬收下,然后缓缓道:“这次追杀你的,似乎是两拨不一样的人。”
苏心漓挑眉,因为这只是她的猜测,这件事情,她并未向其他任何人提过,包括兰翊舒。
“我在去白马寺途中找你的时候就通知了齐云齐磊,我们出事后不久他们就到了,齐磊将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全部都弄回来做了检查,其中有一拨人,身形高大,并不是琉璃的人,他们的腰上纹着雄鹰的图案,像是金国培养的死士,你什么时候得罪那些人了?”
金国?苏心漓心头一惊,不过她倒是想起来了,先头刺杀她的那一拨人,身手更好,而且身形相较琉璃的人,确实更为高大一些,她当时就觉得奇怪,不过那情形,根本就容不得她多想,没想到居然是金国的人,苏心漓认真的回想了好几遍,对着兰翊舒摇了摇头,“肯定,自己和金国的人,不存在任何的恩怨。”
无论是母亲过世前,还是母亲过世后,她的活动范围,一直都是在相府和定国公府这两个地方,而且也没碰到过奇怪的人,所以不可能和金国的人结怨。
“兰翊舒,我之前怀疑,这次害我的人,除了颜司明,还有方有怀。”
苏心漓看着兰翊舒,继续道,“我一直都觉得,方有怀的背后,有人扶持,你想啊,方有怀说的好听一些是个商人,但是他最开始就是个地痞混混,他这个人确实有脑子也有手段,但是听我外公说,景王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一个那样的人,怎么会和方有怀那样的人混在一起的,方有怀当初投靠他,肯定给了他我们意想不到的东西,不然的话,景王怎么可能突然将这样一个人当成心腹?”
如果不是将方有怀当成心腹,景王是不会将安城起兵这样重要的事情提前告知他的,让方有怀有机会和方姨娘联合,将她的母亲和兄长骗过去杀了,苏心漓一直都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还有铜矿和铁矿的事情,方有怀这些年是如何瞒天过海的?”
“你是说他与金人有勾结?”
苏心漓没有否认,冷哼了一声,“像方有怀那样的人,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呢?”
之前,苏心漓心里只是隐隐约约有这个想法,而今日兰翊舒说的,则让她藏在心底的想法呼之欲出,不过这些也只是他们的猜测,根本就不能定方有怀的罪,不过只要他和金国的人勾结,她就一定会找出证据的。
“苏志明的事情,现在已经有眉目了,这件事情,确有蹊跷,这次押送到京城的林景康海等人,他们为人都很正派,为了维持寨子里众人的生计,确实也干杀人越货的买卖,不过那些都是平日里为非作歹的而富商,之前从未劫持过官银,林景是寨子的老大,这次被押到京城之后,寨子已经解散了,但是这次在清河县附近,发生了两次手法相同的劫持事件,之前清河镇的百姓,也全部都不见了,已经找到了部分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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