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贵妃冷笑一声,手中捏着开心的玉佩,丝毫没有打算归还的意思,说:“重点不在价值上,而是它所牵连出的危险!”温贵妃一字一句吐出这句话,吓得开心脚步微微跄踉,脸色登时苍白一片。
温贵妃让宫女伺候她梳妆打扮。自是无暇再顾忌到美容这回事,看着菱花镜镜中开心涣散不安的眼神,冷声道:“你且在本宫的坤霓宫等着,回头便晓得如何?”
温贵妃妆扮一番后,扶着宫女的手缓缓地出了坤霓宫,坐上一起肩舆往皇帝的乾轩宫行去。到了乾轩宫大殿外,待到跟在皇帝身边的李公公引领,温贵妃才袅娜踏进乾轩宫大殿。
“爱妃有何事?”皇帝着一身明黄皇袍中衣,似乎才歇午觉醒来,此刻眉目一皱,威严地看着温贵妃问道。温贵妃一惊,低垂着眼睑,福身行礼说道:“皇上恕罪,臣妾来的不是时候。”
见温贵妃楚楚可怜的模样,皇帝一笑,拉过温贵妃的手,让她陪坐在身边,抚摸着她滑嫩的肌肤,吐息暧昧地说道:“看你如何让朕恕罪了。”温贵妃脸色一红,半推半就道,“皇上,臣妾可是有重要的事向您禀告。”
温贵妃慢慢地将手中的玉佩奉上,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请过目,此玉佩可是凝魂殿中明妃像上的那块玉佩?”
皇帝的脸色在看到玉佩的时候一顿,登时对温贵妃毫无兴趣,接过她手中的玉佩细瞧一番,眼神渐次朦胧起来。他将近五十出头了,因保养得好,看上去不过才四十出头似地,此刻盯着玉佩潜入沉思,周身不觉散发出一股凝重的气息,吓得温贵妃不敢发出一丝响动。
眼前这块价值连城的和田玉佩正是二十年前,他亲手赐给明妃的。那时候,明妃是他最受宠的妃子,他向来知道,帝王可以博爱,可不能专情,可到底还是待明妃有所不同。当时,明妃诞下他的子嗣,与其他替他剩下皇子公主的感觉不同,好似明妃生下的孩子才是他心头肉,当日便亲手将这块绝无仅有的和田玉佩赐给明妃,慰劳她的辛苦。
那时候,明妃抱着孩子腻在他的怀中,满脸幸福地对他说:“皇上,转眼间我们的儿子都白天了,您倒是给儿子赐名才是。”他一手揽着着明妃,一手逗弄着襁褓中的婴孩,而后掐了一把明妃的纤腰,笑说道:“朕早就替孩子拟好名字了。”明妃听了欢喜,幸福地嗔怪道:“皇上不正经,快给臣妾说说,儿子叫什么名儿?”
他宠溺地看着怀中的妻儿,一字一句说出孩子的名字,“皇甫煜,朕希望他日后文武卓耀,当得起这个煜字。”
大概就是他待这个孩子不同,所以他的命运才会不同吧。在皇甫煜长到十二岁那年,他在众位皇子中已然是出类拔萃,丝毫不辜负父亲对儿子的期望。也是在那一年,大若国举兵入侵,他日夜觐见文武百官,几天几夜不眠不休,最终还是无法力挽狂澜,不得不求和。
大若国那时候兵力和元和国不相上下,可大若国人骨子里是尚武的,天性充满屠戮,到底还是差那么一点,元和国最终兵败麓城。他不得不顺应时势,将最得意甚至有心将他培育成将来帝王的儿子,皇甫煜送去大若国做了质子。
明妃得知后哭得死去活来,自然是极力反对,可是他肩负着江山百姓,本就注定享受不到天伦之乐,纵然也是心有不愿,却不能表露半分,狠心将儿子送去大若国。自此,明妃对他失望至极,昔日帝妃本情投意合,凤鸾和鸣,尔今渐渐如陌路人。明妃最终郁郁而亡,最后在明霞宫自焚身亡,这是他心中至今想起还会隐隐作痛的伤。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他和明妃的儿子应该也有二十出头了吧,以为他早就淡忘了那个被遗弃的天之骄子,可心里其实是惦记他的。之前得到苍洲御史的密函,说质子从大若国逃走了,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本以为该是欣慰,可却促然觉得沉重起来,私底下派人各处寻访质子下落。想不到,他的眼线遍布全天下却没找到质子,原来他竟然已经身在白帝城了。
良久,皇帝才从回忆中抽身而出,似乎历经了一番攀登,皇甫煊炎眉目间浮现出一丝疲倦,面无表情地说道:“把带这玉佩的人带来朕看看。”
温贵妃即刻让梁公公亲自去坤霓宫将开心带来,而她伺候了皇帝更衣,又用了茶点,这才不紧不慢地命人将开心带进大殿。
皇甫煊炎见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虽清丽脱俗,比起他的后宫,倒也并未显得多耀眼。他抿了一口茶,威严地说道:“把头抬起来?”
开心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见皇帝不动声色地看着她,那身上的冷然阵阵而出,惊得她不敢再直视皇帝的目光。温贵妃在一旁问道:“说吧,给你玉佩的人在哪里?”
开心渐渐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担心累及到黄煜,硬着头皮恭敬地说道:“民女不知。”
皇帝目色一冷,面色却不动声色,温贵妃秀眉一皱,说道:“大胆,竟敢瞒着皇上,你有几颗脑袋担得起?”开心心里慌张,却愣是不慌不忙地跪在地上,再不言语。片刻,只听皇帝冷声问道:“你就是死也不打算坦白?”
开心抬头看着皇帝,心里的恐惧似乎转化成了勇气,视死如归般地说道:“民女不敢期满皇上,可民女不能说。”
突然,只听皇帝一声轻笑,威严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和,那凝重的气氛瞬间消散,如果这个小丫头对他忠心,何尝不是一种欣慰呢?皇甫煊炎将茶盏放下,淡然地说道:“难得你有这分骨气。”
不说开心惊愣,就是坐在皇帝身边的温贵妃也是一脸的愣怔,可到底是经过世事的人,她瞬间又恢复了常色,只开心一人面色疑惑地愣在原地。
可皇帝明明脸上没有怒气,却徒然冷了语气,对李公公一字一句说道:“将她打入天牢。”所有的人都愣怔在原地,开心惊出一声冷汗,这次温贵妃实在绷不住脸色,一脸疑惑地看着皇帝,心道: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李公公回过神思,即刻让人将开心带了出去。就在这时,皇甫煊羿云淡风轻地侯在乾轩宫大殿外等着,见开心被侍卫架着押出大殿,他面无表情地立在一边。开心不期然在这里遇到皇甫煊羿,又是惊慌又是不安,却还是强自镇定地向他投去救助般的目光。
皇甫煊羿的心微微一疼,到底还是云淡风轻地移开目光,对着李公公谦逊地说道:“公公且慢,兴许皇上会改变主意呢?”李公公是个明白人,对皇甫煊羿点了点头,又拜了拜,而后上前示意侍卫暂时将开心押在偏殿等着结果。
皇甫煊羿进入乾轩宫大殿,温贵妃早就坐了肩舆离去,此刻大殿上只有上座的皇帝和下首的王爷。皇甫煊炎开门见山地说道:“朕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皇甫煊羿揖身禀告道:“回皇上,皇子皇甫煜此刻安身在白帝城的逸轩阁内。但他并无所动,不过偶尔外出会友,此后再没有任何动静。”状讨庄扛。
皇甫煊炎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良久后,那不怒而威的声音难得含了几分迷茫,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皇甫煊羿说的话,“朕当日对煜儿寄于厚望,如今却宁愿他没有那么优秀。”
皇甫煊羿沉默不语,良久后才谦逊恭敬地说道:“皇上,那女子既然有皇子身上的玉佩,日后自然对皇子会有所牵绊。”皇甫煊羿并未把话说透,皇上早已明了。然而,有些话,定然需要做臣子的替皇帝开口,须臾,只听皇甫煊羿说道:“皇子既然归国,定当要接引入宫,名正言顺。”
皇甫煊炎淡淡一笑,那深沉的眸子望不到低,只沉声说道:“昭告天下,皇子皇甫煜位在东宫。”
057 质子归来
开心被独自关押在偏殿里,她本心急如焚,可此刻却定定地坐在椅子上陷入苦思,苍白的小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
这一切突发的状况确实吓蒙她了。不明白为何会莫名其妙惹来牢狱之灾?如今回想一番方才皇帝的表情,她更加不明白这一切是什么缘故?起先,她以为皇帝就要不耐烦地要拉她出去砍头,可就在她认命的时候,皇帝却突然没了杀意,似乎眼中还有些许的欣慰之色。当然,她完全有可能是自己多想罢了。
黄煜,他难道不是大若国缉拿的逃犯吗?在她下定决心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谁也不会明白,她做出的这个决心意味着什么?包括黄煜本人吧。可是,她其实挺傻的,总是不敢开口去问他这一路所历经的事情。他说总有一天,他会亲口解释给她听。于是,她就默默地等着,现在,她突然有点后悔怎么不去问明白呢?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开心喃喃低语,自那次小别后。她整整二十八天不曾再见他一面了。她何尝没有想过自己跑去见他呢?明明和他许下了终身大事,明明是他的未婚妻了,为什么不能在想起他的时候光明正大地见他一面?想起这些,她确实感到委屈,可怎么也舍不得怨他,最多只是在他的面前撒娇负气。而他不过一哄,她就不争气地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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