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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帝绝爱,弃妃有毒 (黯默)


  一张妖艳到极致的容颜恍若神祗,却有着让人遍体生寒的残忍,狂野凛然的气息,一身冷冽的霸气,如高傲的天神,踩在云层之上,决战千里。
  殷卧雪在想,如果没有那些伤害,他会成为眠霜的夫君吗?
  命运真叫人莫可奈何,若没有眠霜当时的残忍无情,也没有现在冷血薄情的傅翼,也不会有夜星,他们之间就不会有交集。
  十年前,她救了他,短暂八个月的相处,之后她被接走,破浪哥哥死后,她去谷底找他,才知她离开后没多久,他也走了,兜兜转转,九年后,他们再次相遇,却是因恨,不是他对她的恨,而是她背负别人的恨。
  “真不知是命运捉弄,还是上辈子罪孽深重,才有他坎坷的人生。”殷卧雪低语着,有些怅然若失。
  退去披风,挂在*架上,脱掉鞋,殷卧雪在他旁边躺下,一会儿睁着眼望着*顶,一会和侧目望着身边与她同*共枕的傅翼,反正就是无法睡着。
  “帝君,帝后娘娘突然又晕倒了。”门外传来刘图的轻叫声。
  他的声音很轻,对傅翼来说就是发聋振聩,猛然惊醒,翻身下*,套上靴子,拿起外袍,就朝门外跑去。
  一气呵成,快得让殷卧雪反应不过来。
  殷卧雪坐起身,目光呆滞的望着门口,若不是另一边的被褥里,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息与冰冷的温度,殷卧雪几乎以为他不曾来过。
  听到诺儿姐姐晕倒,他的反应太过惊人,让殷卧雪心里担忧的不是阴诺诺的安慰,而是一种怪怪的感觉,她也说不上来,反正不好受。
  殷卧雪摇了摇头,摇掉那莫明其妙的感觉,她应该为诺儿姐姐高兴才对,傅翼对诺儿姐姐的关心,绝非虚情假意,而是发自肺腑,不然也不会在刘图一声轻喊中,他就能瞬间惊醒。
  本来就睡不着,现在更难以入睡了。
  反正傅翼也不可能再回她这里,殷卧雪索性起身,穿上衣衫,在自认没有惊动任何的情况下,跃出窗外。
  静谧的夜空,月色如银光,繁星点缀着。
  殷卧雪走在月色之下,哪儿黑暗,她就往哪儿走,避开巡逻队,往偏僻之地走。
  蓦然,一阵笛声响起,清冽悦耳,引人入胜。
  殷卧雪旋开步伐,寻着笛声而去,她很好奇,在这后宫,竟然有人在吹笛。越是靠近,笛声越清晰,旋律流转之间无不扣人心弦,仿佛携着清风渗入灵魂。
  笛声是从前面的庭园传出来的,殷卧雪停下脚步,思虑着,最后还是忍不住迈步前进,一处较为小巧的庭园,修建不俗,也不华丽,至少在这宫闱内,算不上华丽辉煌。
  庭园中,最吸引人目光,是那一片白色茶花,花粉散发着清香,一抹白影立在茶花之中,衣袂荡起,黑发飘散,宛如掉入凡尘的精灵。
  静静的吹着笛子,背影有几分寂寞。
  突然,笛声停,随即而来的是咳嗽声。
  “咳咳咳。”没有压抑,放心的咳嗽着,在这宁静的夜空中,剧烈而凄怆。
  “你没事吧?”殷卧雪上前,出声问道。
  她不是多事之人,也非同情心泛滥之人,可听着那人咳嗽的如此厉害,就忍不住上前询问。
  闻声,那人背影一僵,很明显是没想到这里突然有人闯进来,还是回声。“没......没......咳咳咳......”
  “都咳得这般厉害,还逞强。”殷卧雪伸出手,拍着那人的后背,那人捂住嘴,一转身,见到殷卧雪一愣,看清那人的面容,殷卧雪也愣住了。
  “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惊讶的问道。
  傅歧月压抑着咳嗽,呼吸着清新空气,夹杂着几分急促。
  “你还好吧?”殷卧雪扶着他,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没......没事。”傅歧月摇着手,温润的黑眸中平静似水。
  “先别说话,试着慢慢呼吸。”殷卧雪皱了皱眉,她关心傅歧月,并非他这个人,而是他身上的哮喘,每次见到他哮喘发作,她就忍不住想要关心他,明知他不是破浪哥哥,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待缓和了些,傅歧月打趣说道:“好像每次在你面前,我都会变得很狼狈。”见殷卧雪沉了沉脸色,傅歧月急着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我扶你去亭子休息一会儿。”殷卧雪打断他的解释,有些事情无需解释,因为她压根就不在乎。
  亭内,两人对坐在石桌上,傅歧月为殷卧雪倒了杯茶递给她。
  “碧螺春,月胧亲自所泡。”因为刚刚吹笛,哮喘差点发作,傅歧月的胸膛压抑地上下起伏。
  殷卧雪一愣,盯着傅歧月手中的茶杯,迟迟没接,月胧所泡?
  “我所喝的茶,全是月胧所泡。”温润嗓音,墨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殷卧雪,傅歧月扬起唇角,俊雅的脸上是愉悦的笑意。
  “谢谢。”敛起思绪,殷卧雪接过茶杯,礼貌道谢。
  他们皇家的事,她不想参与,也不想深入其中。月胧的神秘,她在宫闱内的地位,这些都与她无关,她只需要漠视一切,不被牵扯进后宫的争斗与风波中,明哲保身,可傅翼能放她独善其身吗?
  殷卧雪看着澄清色的茶水,在杯里荡了荡,优雅的泯了一口,毫不吝啬的夸赞。“茶不错。”
  她只说茶不错,并未说泡茶人的茶技。
  “那是当然。”声音清越,傅歧月放茶杯放在鼻尖,嗅了嗅,茶香吸入鼻翼里,闭上双眸,静静的品味着。
  “你不喝?”殷卧雪见他只闻不喝,有些好奇的问道。
  傅歧月放下茶杯,望着殷卧雪,犹豫了下,温润的脸上堆积出怅惘。“其实,我没有胃觉。”
  殷卧雪一愣,狐疑的盯着傅歧月,如果她没有记错,她喂他吃药丸时,他能说出药丸的味儿。
  “你怀疑?”傅歧月并未因她的怀疑而生气,用澄澈的瞳眸看着她。“这世上,除了你跟月胧,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此事。”
  殷卧雪欲开口,被傅歧月抢先一步。“虽说我没有胃觉,我的嗅觉却敏锐,品尝不出味儿,但是我能嗅出。很厉害吧?就连精明的皇叔,也被我给骗过去了。”
  很合理的说词,他也没必要说谎骗人。
  殷卧雪站起身,走到傅歧月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张嘴。”
  殷卧雪看着他惊讶的目光,那双明亮而清澈的眸子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重复了一遍。“张嘴。”
  想到她是大夫,傅歧月依言照办。
  殷卧雪看了几眼,走回自己坐位,见傅歧月还张着嘴,有些窘迫的道:“可以了。”
  “哦。”傅歧月哦了声,没下文,静静地坐在一边。
  “你不问我能治好吗?”最后还是殷卧雪忍不住反问他。
  “无所谓。”清越的嗓音温润如玉,没有一丝落寞,是真的无所谓,对他来说,胃觉没有也罢,品尝不出味道,他可以嗅出味儿。
  “我没办法帮你治愈。”没有什么愧疚,只是如实相告,若她的右手没被废,她还有信心治好,左手施金针,那一处穴位,她也不敢冒然下针。
  “没关系,真的。”怕她不信,傅歧月还特意坚定道。
  对傅歧月,殷卧雪是同情居多,哮喘就足以折磨他,再加上没有胃觉,殷卧雪都为他不公,被病魔折磨。
  “你能割爱,将它赐予我吗?”殷卧雪指着傅歧月手中的笛子,她倒不是真心要想他的笛子,而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能吹笛。
  “当然,如果你不嫌弃。”傅歧月大方的将笛子送给殷卧雪,她的心思他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也清楚,笛子留在他身上也是浪费。
  今晚,睡不着,心血来潮吹笛,结果差点儿哮喘发作。
  傅歧月在宫外有自己的府第,宫内傅翼也为他修建了这所庭园。
  “很精致的笛子。”殷卧雪打量着手中的笛子,不是长笛,而是短笛,白玉所作成,上面还雕刻了些花纹。殷卧雪怎么看,都觉得这笛子适合女子吹,男子吹显得太花哨。
  “母后留下来的遗物。”温润的声音缓缓的划出,温柔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悲伤。
  殷卧雪错愕的望着傅歧月,突然感觉手中的笛子如千斤般沉重,傅歧月是前任帝君之子,母亲是帝后,若不是傅翼弑兄夺位,恐怕现在的傅歧月就是当今太子,下任帝君。
  听说那时宫变,傅歧月当时根本不在皇城内,而是跟着他师傅在寺院养病,才躲过了那一劫。
  殷卧雪看着傅歧月的目光中有些复杂,他父皇和母后都死在傅翼手上,他真能心无芥蒂的叫傅翼皇叔吗?
  “我有些乏了,想回去休息了。”傅歧月察觉出,她想将笛子还给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礼。
  目送傅歧月离去的背影,殷卧雪想叫住他,想将笛子还给他,可喉咙却突然堵塞了般,发不出声。
  傅歧月走后,殷卧雪一直坐在亭内,直到天际快破晓,她才起身离去,*露宿在外,衣裙上还沾着霜露。
  “昨夜去了哪儿?”殷卧雪刚踏进内殿,一道冰冷的质问声响起,似乎像是一阵邪肆的冷风刮过,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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