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你如何都不看我一眼?”冷镜在陆七夕面前一直执着的称呼自己为“我”,似乎在刻意与她强调她对他的与众不同。
也许是出神的厉害,陆七夕想要回话时脑海里突然闪过冷寂忧郁的一双绿眸来。
那个不生气时,都与她平起平坐,一怒就满口本王的摆架子的人……不知怎地,在看到冷镜进来时,陆七夕突然很想念他。尽吐介扛。
然而就只有这么短短一刹那的想法,却将她自己给吓到了。
“我为什么要看你呢?你不过是回到了你的寝宫,一个你从前每日都会回来的地方罢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来看……”陆七夕忽略了冷镜的诧异,自然拉起他的手带他到了摆放鱼缸的长桌前。
“这是你今日送给我的礼物中,我最喜欢的一个。”陆七夕说着眼神却从不在冷镜身上有过停留的迹象,而是匆匆转过去将目光锁定在金鱼处。
“怎么那么多的好东西不选,偏偏选了个鱼呢?”
“听人说,金鱼脑袋太小,什么事情都装不下。平生除了本能的游来游去,剩下的事情,你只需数到七,金鱼就会立刻失忆,重新开始记下新的东西,将之前的都抛却了。你说,这样的礼物是不是比那些穿的戴的要有意思多了呢?”
“难道你选择金鱼的目地就是为了看这些傻鱼一次次当着你的面开始新的人生,或是你更乐于看它们在你面前失忆。”
是为了看喜剧激励自己,好让日后的磨难不足以早早将心内的执着侵蚀完毕,还是更喜欢看悲剧,一遍遍在别人的悲惨里沉醉其中,却不必付出任何代价更他们感同身受,这两者到底陆七夕是哪一种……
她自然不会轻易回答冷镜,“都不是,我刚才告诉你的故事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个道理,其实往往看上去平淡无奇的背后也会有很多趣味在里头。我真正喜欢金鱼的则是它的宿命,它在窄窄的水流里栖息着,供人们观赏。也许我们都不知,金鱼大概也很想要逃离这里,获得自由。然而因为它并不清楚外头有没有水,若是有它又该如何寻找,恐怕在它找到之前,就已经暴露在空气里死亡了。所以对于金鱼而言,自由和死亡之间永远只有一面琉璃的距离而已。”
冷镜似乎被某种发自内心的感情用力打了一拳,心脏不住的下陷像是跌入云端,看不到彼端的尽头。
皇帝这个身份他抢来已经有六年了,在冷隆之前的统治创造的良好环境里,他只要活着运气再不那么差,恐怕就能轻易活到子孙满堂之时。
如此不劳而获的福气被他拥有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消耗完。但他清楚地知道,至少他与自己向往的生活间还隔着一座皇位,或者应该再加上白天香才对。
虽然阻隔的东西看似不多,但那却足以将冷镜掩埋在混沌中,难逃离出去。因为这两样恰恰都是他最不愿意舍弃的东西,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而陆七夕却莫名说中了他的心思,这让冷镜更加珍视起她来。
第66章 恳求
“愿不愿留下来,我的意思是此后长住在这里,如果那之后你给了我一份礼物,那么我也会给一份礼物。”
分辨不清是初升的太阳还是正准备降落的夕阳里。冷镜的侧脸与陆七夕仅仅隔着一点微妙的距离,近的触手可及,但却因不能及。所以其实还是相隔天涯。
他问的晦涩,陆七夕也答的爽快。
“人不会永远长留灾一个地方的,我同你说过的,我出生在荒漠戈壁上,骨子里有着连我自己的畏惧的对于自由的向往。所以我恐怕不能答应你的这个提议,可我愿意告诉你一句实话。我想……只要你日日都在的话,你在的地方就是我愿意待的地方。你拉着我过来,告诉我你的身份。奇怪的是我竟然一点都不害怕。所以我想看看,看看清楚你身上到底是什么地方在吸引我的。”
冷镜饶有趣味的看着面前的陆七夕,似乎对于它会这样回答而感到新奇。
“看得出来,你并不怕我。”
“你是一朝天子,是一个注定要万世留名的君主,可你首先是一个人,是和我一样的人。我想做皇上既然是要为万民操劳的,那就自然不该受到任何委屈。可若是人人都畏惧皇上,那么你不高兴时或是悲伤苦闷时,要如何是好,身边如果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的话,那岂不是很可怜么?”
其实陆七夕很清楚的知道冷镜想要的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他虽然对白天香念念不忘,但那还得归结于他得不到她,因为从没有得到过所以只能凭空任由自己的喜欢引着,去想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可惜后来她死的仓促,连让冷镜验证的机会都没有给他,所以而今他所感受到的悲伤大概是因为他想象里活的生动的女子死在了现实里的缘故,其实这丝毫不会影响他继续喜欢她,只不过是再也见不到她的倩影罢了。
这就是为什么白天香会变成后宫众人不言而喻的死敌,而人人又都心照不宣的避开了跟她有关的事情。
一个已死的只因为爱慕她的人而活在人们言谈记忆中的人,虽然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力量可疑做什么事,但实际上她的死亡却叫她在冷镜心里的形象坚不可摧。
也许白天香本人根本不如冷镜所想的那样余种不同,完美之至,但当她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消失在冷镜面前时,陆七夕就知道白天香在他心里以成了稳如磐石一般的存在。
然而陆七夕的报仇不会就这么简单而已,她不仅要做冷镜得不到的白天香,还要将他心内实际渴求的那种女子和白天香无缝结合起来。她要做的不是赢得冷镜的欢心,也不是只要那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独一份荣宠,既然要复仇。自然是要让他一个一国之君因为这些而甘心追逐在她一个人的身后才行的。
“成为一国之君的女人,若诞下龙嗣,不管男女,朕就封你为皇后如何?”原以为冷镜下一句话应该要说的,大概是如何将话题从二人正在讨论的关于帝王是否更加可怜的事情转移到其他地方这类的言语。没想到冷镜出其不意的说出了陆七夕怎么也想不到的一句话,只要她给皇帝生下一男半女,那之后她就能取代薛天意成为一国之母。
而令陆七夕感觉到出其不意的原因,却是因为冷镜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薄情寡意些。
一直以为是陆七夕误解了,他只对个别人做一些混账事,而那些个别人里应该不包括它的姐姐薛天意,然而现实却狠狠给了陆七夕一个教训,千万不要怜悯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不要忘却一开始打算去恨他的原因,因为有可能他比你想的还要残忍千倍。
冷镜现在管他自己叫朕,这么说来他难得想要跟陆七夕摆一回架子却是因为他想得到陆七夕的欲望支配了他。尽吐介血。
清脆悦耳的笑声骤然在这时响起,“皇上可真爱说笑,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不正经的皇帝,为一个子嗣就能随意将自己六年的皇后给废了的,这话若让皇后娘娘听了去,她肯定很伤心。”
若是将宫里瞬息万变的局势归结灾得到和失去里,那么陆七夕发现的是,人心人情在这座皇城里顿时变的一文不值起来。
皇帝可以因为自己的欲望,随时喜欢和想这两个字放在首位,他手里有着令人畏惧的权利,他是受世人仰望的人中站与最顶端的一个,尽管人们仰视他并不因为他本身有什么了不得的政绩或是威名,只因他的身份是皇帝。
他可以随时将心愿变成现实,所以人人都以为他过的潇洒自在。实际上,就拿皇帝来说,大概从没有人考虑过他真正要的是什么。
第一年执政时,朝臣认为他需要一个预示着百废待兴的年号,于是他就负责拟定了年号。
第三年时,漠北边境遭遇沙盗突袭,如此往复足足六个月,朝廷仍旧没有派人处理沙盗,六个月的早朝时候,朝廷的肱骨之臣全都集聚在一个似巴掌大的暗格内,召开紧急会议。不知他们在这其中到底说了些什么,总支最后的结论就是,京城离漠北太远,派兵过去剿匪只怕耗时费力,还不如撒手不管,反正漠北边境的百姓素来野蛮,大概可以应付沙盗。
于是六月之后,沙盗弄的大周漠北一带民不聊生,沙盗虽然不杀人,但是抢光了沿途经过漠北的商客的货物金银,使得那之后几乎无人再敢踏入漠北做生意。
没了来往的商客商队,那漠北沙漠边镇上的百姓开设的驿站,或是靠着贩卖特色商品谋生的小贩,全都成了无人关顾的空地。
民不聊生,可皇帝却连亲耳听到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那些被断了财路的百姓就加入到了沙盗的队伍中,如此这般队伍也就不断扩大,但也只是盘踞在沙漠边上,抢些钱财不伤人命。
第四年时,刚开春正是万物恢复生机的时候,沿边番邦部落进贡给大周的丝绸却在路上被沙盗抢了去。
这个消息是派人以十万火急之势传到冷镜耳中的,从发生到到达京城,所用不过区区的三日而已。
这之后,上朝时朝廷上下一致认为皇帝应该派兵剿匪,否则就是有辱大周的名声。不到一日的时间里,两千精兵朝着漠北进发,个个胯下骑的都是汗血良驹,疾驰如闪电般,不眠不休赶路,不过一日半的功夫竟然就到了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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