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冷镜特意给白天香盖的宫殿,当年美人香消玉殒之后,连尸体都没有能留下来,因为算是入宫行刺的奸细,可是身份上又确为先皇的妃子,所以她的存在更加变得见不得人起来。
不仅在死后被人烧化了尸骨,就连先皇的史籍记载中也不曾出现过她的身影。唯一记住她的便是冷镜。
每逢十月初十的日子,冷镜都会一个人前往这座宫殿,说是拜祭也全然不能这么说,毕竟他进去时身上连一件类似于纸张的东西都没有带上,如何能说是祭奠亡人。
只是人人都知道宫殿乃是为白天香所建,越是如此太后就越是小心谨慎,最后拗不过皇帝,还是小小让了一步,同意不拆毁宫殿,也要冷镜答应她日后绝不灰给宫殿取名字。
儿子喜欢上父亲的女人,这要是被记载在史册中恐怕是要被后人耻笑的吧。
然而在意这些美名的人,却不是冷镜自己,他虽按照自己的心愿最终成了皇帝,可到头来称帝后的一切事全都成了由不得他做主的事。
毕竟一个帝王后面,有太多双欲望的眼睛在观望,他们是不可或缺的支撑,也是总有一日可以推翻他的刽子手。
这个没有名字的宫殿被皇宫中的人隐秘的成为梅殿,因为宫殿前是一片常年盛开红梅的林子。尤其是在冬日里,那大片大片的梅海泛者它猩红的颜色,诡魅而妖冶,像极了白天香还活着时的面孔,甚至在冷冽的寒冬里常常会误将梅香闻成了血的气味,说起来这宫殿当真古怪的很,不过陆七夕也以及不再是当年那个误入梅林的天真少女,对她而言,梅林也许更像是一块铺往她复仇道路上的红砖。
她当年是因为像极了白天香才会入宫的,以后她要让白天香这个死人成为自己手上最好的一把利刃也算是公平。
她要面对的对手是形似的薛天意,但是她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告诉薛天意,容貌绝对不是能长久保留地位的利器,形似也绝对赢不过神似。
第60章 复见故人来
有没有一个人,你曾将他视作天堂,视作你的整个世界?而当他亲手摧毁了你的梦想时,你就会万念俱灰。从此再也看不到一点光亮。
陆七夕是有过的。
这一夜宫殿四下安静的厉害,不过才来宫中几日,就已经不习惯这样安份的氛围了。天际明河斜映。繁星微闪,遥望周围,几里之内都是难得的香雾弥漫在其中,而陆七夕安静等着十月初十一定会来的那个人,她的身影随风摇曳,衣裳卷起的风尘伴随着迷蒙的雾气。远远看似是在仙境里的人似的。
在梅树开成似海洋的地方,陆七夕隔着荏苒的时光,正在静候着一个人。从来没有这样等的认真仔细过,上一次心甘情愿的等候他时已是在多年前了吧,没想到他们的缘分终结欲等待,再次开始时却也是因为等待。
夜里安静的不寻常,鸦雀展翅的声音惊不起一点尘埃,也吵不醒还在梦魇中沉睡的人们在这好似瑶台的地界里,只有陆七夕一人无比清楚的醒着。特意画的却别于小女孩的斗眉长的好像是与暗远山的弄翠淡柳,脸边似是云团一样的浅浅浮在两端。
来之前做足了准备的陆七夕,自然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想着冷镜见到她时会不会以为这只是个犯了疯病的女子,而不会因为她想起那个死去多年的白天香,或者他身边跟了大半的侍卫,还没有等冷镜说出什么,陆七夕就会被乱箭射死。
诸如此类的坏打算,陆七夕设想了千万遍,可是它边想着还是边跳起了舞步来。林外的脚步声来的这么的快,快到陆七夕还未跳到一半,就已经渐渐逼近了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脚步声戛然而止,
那是,冷镜来了。
身边没有一个御林军护卫的影子,他只是一个人来到此处,每年的十月都是如此。
今夜里来的匆忙,却没有想到会在此看到有人起舞,试探着踱步向前,不想惊扰起舞的人,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草原上第一次见到白天香的场景,是……她回来了么?
盈月一轮,映射出仓惶的月光,月底下站着的是位红衣女子的身影。周围很安静,虽然没有音乐她却像是合着某些别人听不见的旋律的正在漫步而舞。
轻盈的身段似是要乘风而去,弯腰隐隐一笑就似点燃了整座梅殿的光亮,让人舍不得挪动双眼。这样的时候,冷镜不自觉想起白天香来,那个还未被他给予三千宠爱的女子,那个年级轻轻就惨死的女子,是她回来这里了么,知道冷镜一直放不下所以回来了么?
陆七夕不经意的一瞥,就看到冷镜越月近的身影,那如芝兰玉树的身影,一步步踏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她走来。
没有来由的,她觉得害怕起来,哪怕只是战战兢兢睁眼看他一眼都不敢,这样的时刻陆七夕等了多久?她居然都快记不得了,那个她从未躺过却无比留恋的怀抱,如今竟然要以这种方式实现了么?
舞步停下来之后,冷镜的整张连也在月下被看的一清二楚,陆七夕的受牢牢抓着她红色的裙摆,眼泪就那么流下来,没有丝毫防备,也不在她计划好的一切里。
只是……冷镜以为她是白天香,而她则是为自己迟迟才完成的曾经难以企及的愿望心疼的流泪。
陆七夕整个人都被吓傻了,要进唇任泪水肆意流出,看到他好看的一双深邃的眼睛,微蹙的眉,冰冷的侧脸,苍白的唇……她等了好久,才终于见到这张脸。
良久,陆七夕颤抖着一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唇,转身就要跑开,忽然背后的人哑这嗓子那声音好似秋日里干枯的落叶一样凄凉,“别走……香儿?是你么?是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么?还是……我在做梦……”他说香儿,是你么?
陆七夕微微闭上眼眸,他叫她香儿!叫陆七夕如何否认自己不是呢?她也叫天香,不过是薛罢了。
还未来得及离去,陆七夕的手便被随后赶上来的冷镜扯住,双眼迷蒙的回头看他,他目光如水,叫人多看一眼就能融化了似的,那含笑的眸子还如以前一样不受风霜侵袭的清澈。岁月何以如此不公平。
“你……是谁,”他顿了顿,“难道是我又发梦了么?”
冷镜上前来看到一张和白天香囧然不同的脸孔,一时半刻搞不清状况,他困惑的眼,无限哀愁的拉着陆七夕的衣袖,似是看懂了面前的人根本不是他一直等待的白天香,可是却又不肯轻易死心访她离开,以至于此时此刻陆七夕想要费力朝他笑笑都成了很难的事。
他该上有多么期盼着那个女人重新活过来,才会用这种目光看她?
此时陆七夕不禁想,她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残忍了呢,她要复仇的计划其实这个时候已经达成了,只需要扯开他的手告诉他,她不是他在找的女子,想必他就会重新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已经死过一次的陆七夕,自然不会在理会那些俗世中的情爱之苦,但是冷镜不同,他活的像是个早该死去的人,可身上却没有一日不在受这活人受的苦,那么千般报复对他来说都不值得一提,那是因为他根本就已经感受不到丝毫活着的乐趣了。
他就是冷寂说的,那种活着却没有丝毫区位可言,永远活在黑暗里的人。
胸口一窒,难受的不行,冷镜一双眸子呆呆的看着陆七夕,陆七夕的双眼却变的越来越模糊,令她如此的是她决然而下的泪水,冷镜看她簌簌落泪却不言语,于是再楞了一下之后,扬手触到陆七夕的面颊,替她擦拭泪水。
他的眼神渐渐深邃下来,“那年塞外的秋日草原里,她就是同你一样旁若无人的起舞,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那样的身影了呢?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哭呢?”尽吐住亡。
良久,“陆七夕。”
陆七夕回答的嗓音难听的要命,她素来都是拥有一把能说得人动心的好嗓子的,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可是此次说话的声音喑哑。“我吓到你了对不对?你呢又是谁?听说这是宫中的禁地,少有人来的,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的时候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窜出来,我自己也没有办法。
冷镜似是没有在听陆七夕说话那般,痴痴的看着她的面颊,在上头找着某些相似的地方,哪怕一点也好,修长手指一点一点抚陆七夕的眼角,隐隐约约使人再度嗅到那点幽冷的梅香扑鼻而来。
“你知道么,我活着就是为了死去的那一日到来,我总以为事实就是这样,自她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让我留恋的了,可我知道她还是舍不得我的,你看否则你也不会见到我就落泪不是么?”
答非所问的话语,带着笃定稍有些疑惑的语气却叫陆七夕怔住了,她貌似无意的抽回自己的手,将那被扯的发烫的手重新隐回衣袖里。
现在看的不是谁比谁受的伤害多些,要看的不过是谁先沉下气来罢了。陆七夕假装看不到冷镜的受伤的眼神,试图忘掉自己曾是薛天香的事实。
“你怕是认错人了,什么她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哎呀,这风刮的好大,让人眼睛斗睁不开了,这样吧你对我如此无理的举动我就看在这鬼天气的份上饶了你,你要留下就留下吧,我先走了,你最好别告诉别人你见过我,就这样吧,告辞”
虽然稍稍有些尴尬,但那尴尬也不过是一时的,之后便是及时冷下来的思路,她为了这一日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如今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绝对不能就这么白费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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