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未免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这样想总好过每日不断思索着为何他不来救自己更好吧。尽页圣弟。
毕竟他们之间,起初是因为互惠的利益才会做了这笔交易,自己如今对他而言恐怕早就是于枚弃子,他也不会再见到如陆七夕这样自私自利的盟友。
等到重整理好思绪,再将手里的纸团销毁之后,陆七夕若无其事的端起见凉的碗来一口一口咀嚼着食物,这举动令她对挨饿时期的自己多出几丝同情,一想到当时在脑海里拼命幻想着,哪怕能有个馒头充饥也好的自己,和现在竟敢因为心绪不佳怠慢了食物的自己,那真真是该叫做天壤之别了。
而这些差别却都只是发生在陆七夕一人身上的,不得不说巨大的巧合,方才令她渐悟了前人所言的,所谓饱食思淫欲的道理。
话粗但理不粗,欲望都是在填饱肚子以后才会有的。那时她只一心求些用以果腹的食物时,脑子里就没空理会别的事情。
而这不是恰好和得到的越多,想要的反而会更多的道理,不谋而合了么。
一去她自己先是想活着,再后来便只惦记着复仇,之后即是如何取得冷镜的好感,再往后就是一并计划着讨好太后……
原来她陆七夕所想的,不是为了取悦别人,便是为了取悦她自己。
而更加直白的说,她取悦自己的方式,就是让她深陷于过去的泥沼中无法自拔。
大概上一辈子,她所学到的可以称之为血的教训的便只有那一条,处事如不圆滑,就会死的很难看。
“谁?”
正当她走神时,忽听得有脚步正在接近她,当即一个转身回眸看去。
没想到来到此处的竟然是会是冷镜!
陆七夕睁大那双清澈如许却依旧略显深邃的眼睛,用受伤的小兽般的眼神,惶惶不安的看着正朝她步步逼近的冷镜。
那目光里犹如惊弓之鸟般的惶恐,是在冷镜入内之后,才有的。
而初见她时,眼带警惕的神情,如今却还依旧如故。
一身黑衣的冷镜,外披着同样是黑色的斗篷,似乎很怕被人发现他来到此处的行踪。
但却在见到陆七夕眼里的惊恐时,毫不犹豫的一把摘掉了挡在额头前的斗篷边缘。
“七夕,是我!”
冷镜试着放缓脚步,不愿意再次惊吓到她,想象不出她这几日受了多大的委屈,整个人才会变得如这般脆弱。
“是我啊,我来……看你了……”话说到一半,连冷镜自己都才意识到刚才那一刻的迟疑,对于此刻的陆七夕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他来到这里不说千辛万苦,这却仍要算是他一个皇帝所能表现出的在意里,最奋不顾身的一次。
可他见到陆七夕那张憔悴的面孔时,也就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来见她,却不是为了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如果只是为了告诉她,你看我还是在乎你的,我这不是不辞辛苦的来看你了么,那在宫内躲着和亲自来看她也没有什么差别。
凝滞了的时间,让冷镜没有再开口说下去,深切体会到词穷的含义竟然还需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从安排这一次见面起,冷镜就不停的揣度着,该如何表现才能安慰陆七夕所受的委屈。
不论是再见到她的时候,故意没有称自己为朕,还是为了不让她受到惊吓而明显放慢的脚步,这些已是一个帝王多能给予的温柔里最难能可贵的几样。
除了告诉她他并没有在和短如眨眼长如几世的十天里,彻底忽略陆七夕的存在。甚至自她被关进大理寺之后的日子里,冷镜做的几乎每一件事的目地都是为了要救出陆七夕。
。让她知道,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可以为了保护一个人而完全不计较自己的得失。
除此之外,身为一朝天子的冷静竟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可以再为陆七夕做了。
他是试图抵抗外界的,是在与群臣的意思背道而驰,可尽管作为一个皇帝,他的行为已经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但只用一个看待普通男子的眼光来看待他待他的话,其实他为心爱的女子所做的还远远不够。
万千华丽的赘述,仍抵不过轻描淡写一句“走,我是来接你离开这里”来的震撼。
起先以为,作为至高无上的权利所有者,冷镜信心十足的认为,能给予陆七夕的只会比别人给她的要多更多,现在看看,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相比起普通人来说,竟然要算是给少了的那类。
重新抬头将目光凝滞在陆七夕的面容之上,却听到她用有气无力的声音问了句。
“你是来杀我的么?”
第123章 莫使金樽空对月
想当年,李吉与薛太傅之流的出现,着实给死气沉沉的朝廷里带来了,不小的生机。
因是位居当年诗词会第一第二的人物。所以想法新鲜,颇具才气,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他们身上竟半点年轻气盛的陋习都不曾有过。能与左右大臣打好关系,更擅权谋之术,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这二人文采斐然,而薛太傅在冷隆在位期间积极推行新政,使得处于上升期的大夏朝,稳固了根基并蒸蒸日上。
而相比起薛太傅一当上大学士就能在朝中发挥如此之大的作用不同的。却是李吉的厚积薄发。
李吉被薛太傅举荐,去修篡史书,当上的虽不是什么要职,但其文采丝毫不在薛太傅之下,且经他修篡政后的各类史籍,无一不是一丝不苟,文辞优美,亦在自己所擅长的方画面获得了天子的亲睐并与之以重任。
放眼一看,如今的才子纵使一样胸怀大志,且有些本事。但从他们给的答卷中便能窥出这些人中,未必能出得了一个两个,如当年的李吉、薛太傅那样的人才。
冷寂做为陪审问卷的其中一员,因身份特殊原本只需寥寥扫过几眼,装个样子即可。
但他却本着认真的态度,将递到手边的文卷一一阅完。
这倒令他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这些文卷里虽然不乏文采出众,工丽精巧的,但内容大都为歌功颂德的奉承文字。少了些年轻才子该具有的态度和才情。
他看了会儿便以为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谁知接着看下去时,倒还不如首批看的好了,至少那些人里还有几个是可以因为文才入眼的,莫说是一般抨击世俗的诗词,连最基本的坦言天下世道,并做到言之有物的都没有一个。
“九王爷如何看得叹气不止呢?难道这些行文中少有令王爷觉得满意的么?”
一旁同样是在翻阅文卷的李吉,漫不经心的问了他一句。
“也不尽然都是如此。不过……其中稍好些的,却也未必能拿得出手同李大人当年的文章相比一番,乏善可陈之中少有经得起推敲的文思,多半都是华而不实的东西。”
李吉听到这里,面色稍稍有些变化,怕是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得冷寂一番夸赞,惊讶之余,心里便更是对他不屑起来。
这就好比,一只猴子说人聪明一样,
即便是公认的事实,当听到时也会觉得心里不快,而不是因这点赞美而得意。
“九王爷或许是对这些后生要求太高了些,固然能够有几个敢说实话又有才能的,便是最好。不过今时不同于往日,臣当年经历过的大夏正在走上坡路,所以在那时,给每个有本事的人一个机会确实重要得很。
但如今的年轻人,皆是少经历磨难的一辈,若要要求他们能同九王爷这样,自幼就高瞻远瞩,有大远见大抱负,恐怕是难了些,毕竟眼下的确也没有什么不太平的事情发生,即无事可说好好的题目他们也只用借景抒情就足够了。
天下见哪来那么多悲苦不平只是可诉的,不过都是一帮没事做的文人墨客,为了体现他们的特别而冥思苦想出来的罢了,真要论起来,还能有什么比百姓安居乐业,民间无苦可诉还重要的呢?”
李吉不愧是当年大夏数一数二的才子,说话能由表及里由深入浅,让人即便不同意他的观点,也无法说出他所言的有何处不对。
但让冷寂愕然的是,怎么说他刚才抨击的文人墨客里头,也涵盖年轻时候的他自己,难道说他当初可引以为豪的事情,最后却不知不觉成为了他鄙视别人的资本?
只怕并非是李吉说的话未经过深思所致,且看他在言语间时不时夹带几句对冷寂看似赞扬实则轻蔑的态度,就知道他肯定一心想着打击冷寂,反而来不及想起当年他亦是那些人中的一个的事实。
“未知王爷可曾有所耳闻,几年前新帝登基时,仍有一批不死心的逆臣贼子想要凭空捏造出莫须有的罪名,来玷污皇上的一世清誉。
他们中就有个与臣当年一同参加诗词会的故友,后来却因为造反时写的那篇阐述陛下罪责的文章被公之于众,加上此人文采简直好得叫人拍案叫绝,所以陛下当即就下旨要对他格杀勿论,末了,好好的一个才子就因为文章写的太好,却没有用到征途中去,所以白白丧了性命,却也不得不说是他咎由自取。”
经李吉一番提醒冷寂才想起,几年前确有此事发生,那时冷镜宣了大批工匠入宫来给他修建那座无名殿。
却偏偏赶在了南方瘟疫横行之时,工匠们多半都是从各地来的,算的上是极好的手艺人,他们中有不少更是早在瘟疫蔓延之前就被昭入宫中。
起先倒也没什么想法,只是随着南方疫症的愈发恶劣,死的人越来越多的消息也屡屡被传入了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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