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了她一声,不似之前的娇宠与甜腻,透露出那么一丝压抑的危险,畔之心一寒,朝他身边坐下,并未抬眼看他,心底却像是被大石头压着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之之,你要嫁给九叔了吗?”他问,并不咄咄逼人,声音有些微颤,畔之这才抬眼看他,俊秀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的潮红,身上似是湿透了滴答着水,身子好像在抖着。
畔之心一慌,忙用手去摸他,身上衣衫果真湿透了,手冰凉的很,他怎会让自己淋湿的?
“你淋雨了?身子这么凉,赶紧将这衣裳脱下来,不然会很容易生病。”
“你都要嫁给别人了,还会关心我吗?”这一句话才透露出一丝冷凝与怨怒,他从来不会和她说重话,甚至只将她捧在心尖尖,只要跟他呆在一处,心脏便会揪疼的厉害,残念,审美影响着她,也禁锢着她,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害怕。
“听话,马车上有没有干净的衣裳?先将衣服换下好不好?”她会心疼,那种不由自主的心疼,连说出口的话都不过是下意识动作而已。
夏辰煦指着一旁的车壁,这车的设置十分精巧,将那车柜打开之后便像是别有洞天似的,里面放置了许多东西,小到泡茶的茶具都有。
她将那衣裳拿了出来递给他,夏辰煦却没接过,只是瞪着她看,瞳孔微蓝,干净透彻,畔之心一软,呆怔在原地,心口又开始抽疼,却死死的压抑着。
“之之,你帮我换。”语气是如此的理所当然,畔之手微僵,面色也有些不自然,她和他真没熟到这程度吧,男女授受不亲撒。
“我以前还帮过你换衣服的。”
“……”这是该有多豪放啊,难不成这具身子早就是这小子的人了?不会这么惊悚吧“小时候,在冷宫,你还太小,不怎么会穿衣服,都是我照顾的你。”他一说起小时候的事情来,面色便柔和了起来,至少不像刚刚那么吓人,就算他性子有暴戾的一面,但实则从不在畔之面前展露。
额…还好,清白还是在的,按捺下心悸之后,无奈叹道:“快将衣服换上吧,要不然真会生病、”
“我要你帮我。”夏辰煦依旧坚持,执拗的很,他的威胁甚是幼稚…却很有用,僵持半响之后,畔之已经无奈了,对他,她真的狠不下心来。
靠近了一些,帮他解开盘扣来,她努力的将注意力维持在手上的扣子上,却因两人距离的靠近,心头越发忐忑了起来,他凝视着她,从她还是一粉嫩娃子的时候便放在心口上疼着,等到长大了之后,她却不是他的。
当初她与太子便因太后定下了婚约,他并不着急,因为她是他的,想要抢回她,只要慢慢使些手段,况且畔之也叫他不要轻举妄动,破坏她的计划,但如今,这种状况确不一样了,之之,似乎真的要嫁给九皇叔。
那近在咫尺的脸,是搁在心尖尖上看了这么久,一想到要成为别人的,便止不住的心慌与疯狂,在她欲将他的衣衫脱下的时候,他揽过她的腰,然后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干什么?!”畔之惊呼道,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手,他的眼底泛着些许的红,感情太过复杂与浓烈,畔之心一窒,甚至忘记了推开他。
他没有疯狂的亲她,也没有像疯子一样大喊她是他的,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但,那沉默的外表下,却压抑着极为强烈而浓郁的情感,让她惊诧。
“绝不会将你让给别人,就算是我死了,也不可以。”薄唇动了动,那声音低哑的令人心颤,他那放在她腰间的手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手掌心中,他附身亲上她的唇,如此小心翼翼,只是轻轻的蹭着。
他的睫毛很长,就像是羽毛似的划过她的脸,突然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滴落在她的脸上,畔之心一颤,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他哭了吗?
就算是这个时候,他依然舍不得伤她,就算口中说着倔强的话,心却已痛到了极致,他已将‘顾畔之’当做他骨血中的一部分,畔之突然推了推他,深吸一口气,艰难的开口道:“夏辰煦,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与你的之之其实是不一样的吧。”
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迷路的羔羊,那微红的眼微缩,并没有接话。
“我不是顾畔之,只是另一个时空穿越而来的孤魂而已,真正的顾畔之或许已经死了,我不记得曾经,更不记得你与她之间的那些过往,我不想骗你。”
她说完这么一段话,便十分冷静的盯着他,她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只是下意识的不想再看到他这样,他爱的人不是她,她不想在欺骗了,这种情感债背着太累。
“之之,不要找其他理由骗我,心会痛,你就是我的之之,你会关心我,你的眼底有我。”
他眯着眼笑着,仿佛她是他的全世界,对她之前说的话一句也不信,他信的只是那种感觉,畔之十分无力了,她都坦白了他都不信,那要如何才好?
“你仔细想想,我真的是你的之之吗?以前的顾畔之会仵作之能,是我现在的性子吗?你真的不怀疑?”
畔之忍不住急躁了起来,心口更是抽痛的让她无法呼吸,残念…这么可怕的残念,只要她与夏辰煦在一处,那种感觉便会越来越强烈,她会不抗拒她的靠近,甚至会表现出自然的亲昵,那样的心悸,会让她害怕,她怕那‘顾畔之’还没死,会来跟她抢夺这身子的占有权!
夏辰煦并未答话,他怔怔的看着她,迷茫?狐疑?无措?待恢复平静之后,他的面上依旧如以往般的干净坦然,他的手抚在她的凤眼上,一字一句道:“之之,你的眼神从未变过,就算你说你不是顾畔之也没关系,只要你是我一个人的之之就好。”
“我知道你喜欢九皇叔,为了他才这样骗我的,我不怪你,但是,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我会将一切安排好。”
他语气的势在必得让她不安,这么久的接触,她已经明白了这么一个事实,对夏辰煦而言,谁都不重要,但唯有顾畔之是个例外,他会做什么,她不清楚,也阻拦不了,却感觉如此的无力。
“你先起来,我帮你把衣服换下来吧。”畔之淡声道,将所有的心思按捺下,夏辰煦眯着眼笑,他笑起来的样子,似那绚烂的光,畔之心又一痛,垂眸低头,站起了身之后将那湿透的衣裳给脱下。
两人都没说话,畔之知道再说下去也无益处,这人太过执拗,也只认定自己所认为的,再帮他将那干净的衣物给他穿好,青色长衫之下的亵裤也已湿透,不过她可真没那胆子将他那裤子也扒了,看到一旁有件裘衣,便拿过来给他盖上。
“腿受凉了,会疼吗?”
“会,现在就很疼,骨头中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可是就是不能动。”他笑着说这话,畔之听着心一紧,他就是故意想让她心疼的,畔之自认是个冷心冷情之人,对他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心疼
“为何会淋雨?你的暗卫呢?就没有人伺候你吗?”
她的面色看起来有些凶,夏辰煦的眼渐渐有些红了,低下头去喃喃道:“我听到你要嫁给别人了,心里难过,想着若是生病了,你会不会心疼我?”
畔之哑然了,蹲下身子,将手放在他的腿上,轻轻揉捏着,问:“疼吗?”
“之之帮我捏就不疼了。”他似乎很容易满足,只要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关切的话语就能让他兴奋,畔之又沉默了下来,顺着他的腿轻敲着而下,淡声道:“去宋氏医馆吧,我让宋姐姐帮你看看。”
“好。”
他顺从的应下了,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看,甚至舍不得移开片刻,吩咐马车朝外行驶着,畔之一直低头帮他揉捏着,心绪十分复杂,那一阵阵的抽痛似在提醒着她什么。
马车在宋氏医馆停下,畔之先下了马车,那马夫从马车后的位置将轮椅取了过来,竟还是折叠的,其机关设计更是精妙,那暴雨梨花针可是杀人密器呢。
那马夫搀扶着这夏辰煦下了马车坐上了轮椅,畔之这才看了马夫一眼,长相…很一般,属于丢到人群中不见的类型,五大三粗的体型却有着一双秀气精致的手,这种反差萌倒挺让人意外的。
天还在下着雨,不过雨势力小了不少,畔之撑着纸伞推着夏辰煦走了进去,柜台之上还是上次那少年守着,一见畔之进来,便笑眯了眼,露出两只虎牙,那脸秀气的过分了,但笑起来却像只狐狸。
“是来找宋姐姐的吗?我去叫她。”
这小子还算机灵,还没等畔之点头,便进里屋叫人了,不一会的功夫,宋便走了出来,人却好像没睡醒的摸样,头发有些凌乱,一脸的慵懒,不过一看到畔之,眼一亮便迎了上来,亲昵的拉着她的手道:“妹子又来看姐姐我了,昨晚疯了一晚上,我这酒劲还没过呢。”
“要喝些醒酒汤才好,大姐,要不你找个侍女吧,也好照顾你。”
一旁的清俊少年听这话就嘟起嘴来反驳道:“我也可以伺候宋姐啊,顾二姐姐,可不带你这样的。”
“……”她什么时候跟这小子这么熟了吗?那一声顾二姐姐,酸的牙都疼了。
小言笑眯眯的露出那两只虎牙,看起来蛮清秀的一少年,一笑便显得有些傻气。
“大姐,帮我看着我朋友,他的腿还有救么。”畔之将宋拉到夏辰煦面前,说出了她的意图,宋一见夏辰煦,眼一亮,从相貌上而言,夏辰煦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安静而干净的摸样,极容易引起旁人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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