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如箭般从司马千鸾的心头直射出来。
左芸萱冷冷地站在那里,面寒如霜,仿佛不是看的鲜血,漠然!
司马千鸾痛得满头大汗,发被汗浸渍的恐怖的扭曲着,一如司马千鸾的脸,已然变了形。
“左芸萱……你不得好死……”她残喘着,痛楚着,嘴里依然痛骂着,身体却痿顿下去……
众千金都被这一幕呆滞了,如果说刚才剥人皮的惨烈她们没有看到,但现在扎心头血的凄惨她们是看得一清二楚了,一个个都吓得面如土色,更有的吓得尿失禁了。
而更让她们害怕的是左芸萱的脸,平淡,冰冷,残酷!
“青公公!你还磨叽什么?还不把拿碗接血?难道你想要她的命么?别忘了她可是我的姐姐!”
小青子满脑门的只一个字“汗!”
这左大小姐要不要再无耻一点,是他不接血么?是他要司马千鸾死么?司马千鸾又跟他没有仇?分明是左大小姐有意的好么?
真是太恶毒了!好处她来占,恶人他来做!
好吧,谁让他是奴才呢?谁让主子喜欢逗弄她呢?
眼不禁偷偷地看向了司马焱煌,看到司马焱煌眼底的笑意,腹诽:果然两人都是一样的恶趣味。
“小青子,回去做一千个仰卧起坐!”耳边传来司马焱煌阴冷的声音。
小林子脚下一个踉跄,要不要这样?他不过偷偷的在心里说了句主子的坏话,主子就知道了?
“为什么?”
“为了你好!”司马焱煌一本正经。
“怎么为奴才好了?”
“可以延长你与女子欢好的时间。”
小青子哀怨地看着司马焱煌,咬着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很想大吼一声:王爷,奴才是太监,怎么能跟女子欢好!
“好了,血够了!”直到司马千鸾脸色一片雪白,眼见着快支撑不住了,左芸萱才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小青子长吁了口气,将那碗血小心翼翼地捧到了桌上,生怕摔了左芸萱要他的心头血,他现在十分相信,这个腹黑的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眼淡淡地扫过了心头血,声音却变得柔软动情:“青公公,快扶我姐姐下去休息休息,这女孩子的身体可马虎不得,一定得好好养着,这宫里要是有什么万年灵芝,千年老参的话,快去随便拿个几十根给我姐姐补补,怎么说我姐姐也是为了王爷而献身的不是么?”
先不说左芸萱虚假的声音把小青子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就她那番话就让小青子差点把司马千鸾扔了出去。
万年灵芝,千年老参?左大小姐这是抢劫么?还随便拿几十根!莫说没有,就算有也不能给司马千鸾用啊!
司马千鸾这时眼皮子一动,左芸萱又道:“对了,青公公,别忘了弄几朵百年的雪莲花给姐姐服下,否则以姐姐的身体就算养好了,也恐怕怀不上孩子。”
小青子听了走得更快了,惶惶如丧家之犬,只怕左芸萱又说出什么吓死人的话来。
见司马千鸾越来越远,左芸萱阴恻恻地笑了,她这番话是说给司马千鸾听的,相信司马千鸾回去后定然会缠着宗政澈要这些东西,两人会不会因为这些东西而反目成仇呢?
嘿嘿,她拭目以待!
指尖轻闪着那根刺入司马千鸾心脏的银针,银针上泛着淡淡的青。
毒!
是的,银针上她用了毒!
昔日二姨娘为了致她于死地,对着年仅四岁的她下了千机,虽然被师傅解了,但残留的余毒让她每逢月圆就痛不欲生,直到来了初癸才终于全解了。
可是这生不如死的日子却成了她心头的梦魇。
今天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千机下回了二姨娘的亲生女儿身上,不过通过她改良的千机不是月圆之日发了,而是逢阴天下雨必发!
嘿嘿,司马千鸾,你就祈祷这老天爷永远不要下雨吧。
头慢慢地看向了远方,唇间的笑更加深沉了,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后天,该有一场大雨了……
“左在小姐,您这是画还是不画?”司马焱煌往唇间扔了颗瓜子,扑得把瓜子皮吐在了地上,懒懒地提醒道。
“画,这就画!”
这次左芸萱没有任何的花样,老老实实地蘸着颜料画了起来。
经过刚才的一番后,众千金都没有了兴趣再看,一个个没精打采在坐在一边。
一时间场中鸦雀无声。
左芸萱沉淀下来,慢慢地勾勒了起来,这次没有什么花梢的动作,唯有两个字,就是认真!
认真的女人最美!
司马焱煌斜倚软榻,一手撑着下巴,眼看向了她。
此时的她只有一个侧影,却仿佛浓淡相宜的山水画,静谧而深远,透着一种知性的美。
与刚才的冷酷,无赖,没皮没脸全然的不同,根本就是两个人。
眼不禁有些迷惑,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待她收起了笔,他才从沉浸中惊醒过来。
宗御天看到了,眉宇间愈加的阴沉了。
“王爷请看。”左芸萱退开了数步,将这屏风全部暴露于阳光之下。
明媚的阳光穿透了屏风上这层透明的皮肤,在皮肤上蒸腾起袅袅的氤氲。
众人举目而望,一见之下,均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连宗御天也惊得差点站了起来。
什么是巧夺天工?
什么是鬼斧神工?
什么是惊空骇世?
什么是化腐朽为神奇?
什么是妙笔生花,神来之笔?
这就是!
那一抹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渲然而出,演绎着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的妖娆!
左芸萱仅廖廖数笔,在浓墨中轻勾慢画,就将一朵朵超然脱俗的墨菊跃然纸上,而最绝的就是那仅占三分之一篇幅的红衣男子,堪称仙姿飘飘,美艳无双。
那就是用司马千鸾的心头血勾勒出来的妖治,冷艳!
男子慵懒斜倚,手中执酒一壶,眼肆意飞扬,用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的惬意来隐喻自己的高傲,与众不同。
那份从容,那份张扬,那份豪情,还有那份洒脱,仿佛天地万物仅在他一手之中。
连司马焱煌也惊艳了,没想到左芸萱还有这么一手,堪称国手!
“咦!”不知道谁说了句“这男子怎么这么象司马王爷?”
“呀,你不说我还没看出来,还真是很象啊。”
“越看越象了,你看看这气度,这风仪?”
“就是,试问天下还有谁能有司马王爷这么霸气的男子?”
“对噢,真的好象。”
小青子的眼珠也快突了起来,本来还以为这屏风是糟蹋了,没想到左芸萱真是有两把刷子,竟然真的把这屏风画活了,远远看去,那墨菊就跟真的一样,而那红衣男子真是跟司马王爷太象,简直是深得其中三昧!
小青子崇拜地看着左芸萱,左芸萱得意道:“姐就是一个传说!”
小林子的脸顿时黑了下去,原来牛牵到哪里都是牛!他还以为左家堡大小姐会淑女呢!
“王爷,这画可满意?”
司马焱煌漫不经心地看了眼道:“差强人意。”
笑顿时凝结在眼中,左芸萱不甘的瞪了眼司马焱煌。
司马焱煌大乐,就在他唇间勾起民愉悦的笑时,却听到左芸萱邪恶道:“王爷,你从菊花中感悟到什么了么?”
眼不怀好意地看了看宗御天,又看了看他,邪恶地笑道:“我再作首菊花赋可好?”
司马焱煌顿时大怒,这个死丫头,竟然用画隐喻他是宗御天的男宠!
这一局左芸萱胜!
她高傲的抬起了头。
笑,从司马焱煌的唇间漫延开来,泛着丝丝的冷意:“画得不错,你不用死了,所以本王决定,你做我一个月的丫头!”
“什么!”
“怎么?嫌少?那好,两个月!”
“两个月?”
“半年!”
左芸萱闭上了嘴,一对杏眼恨恨的瞪着司马焱煌。
“哈哈哈……”司马焱煌愉悦地大笑!
这一局司马焱煌胜!
湖心亭绿树浓荫,楼台倒影,池水荡漾,微风动处,飘来袅袅清香。
宴会就设在了湖心亭的最中心,这里各色花开,美不胜收。
宴会分成了两处,一处是男席,一处是女席,本朝的男女之防并不太严,只是将男桌集中于一处,女桌又集中于一处而已,中间更是没有任何的屏风相隔,男席女席之间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这样也有助于男女之间的交流,这种花会成就了不少才子佳人。
不过根据品级不同,坐的位置也是不一样而已,因此才子佳人最后也是会门当户对的。
左芸萱虽然不是什么有品级大臣千金,但因为曾经是宗政澈未婚妻的名份,所以安排的座位也是比较在前的,几乎是与司马焱煌面对面。
司马焱煌看到她的位置后,眼底划过一道暗沉之色。
她刚想坐在该坐的位置上时,司马焱煌突然发难:“咦,左大小姐既非官宦之家,又已不是太子妃了,怎么坐在了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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