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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袖 (钟雅舒)


  看到颜傲风离开了,那公公便转身向着房间,毕恭毕敬地走了进去,只觉他在小声地说着话。大概是说“雨晴姑娘在外头”或是“雨晴姑娘来了”之类的话。
  随即颜达便丝毫没有好脾气地回应道:“不了不了!让她走吧!我现在谁都不想见!”
  子依心头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重重地坠落下来了,这才觉得自己已经冒了不少的冷汗了。
  “哎呀雨晴姑娘啊……真是对不住了……这……”那公公从里头溜了出来,他对子依她们三人说,可是他的话说了一半便停下去了,真像是有什么难出口的一般。
  一阵,子依正想开口,身边的浮萍却是机灵:“这是哪里的话呢?老爷忙是应该的,只是麻烦了彭公公您了!”
  “哎呦!这可是什么话呢?”原来真的是公公,而且姓彭!子依可是记住了,这个人以后或许会有用!
  这个彭公公听了话,可是高兴了,连忙关切地对子依说:“那姑娘就快快请回吧,要不然等下霜大雾重地,路难走!”
  子依听了,低着头,福了福身:“有劳彭公公挂心了,那小女就先行告退了。还望公公好生照顾老爷了,可别让他气坏了身子!”
  子依虽是嘴上这样说,可心里却是恨不得什么都不管,巴不得颜达早早死去!
  子依行了礼后便转身离去了。转身的那个瞬间嘴角不自觉地就勾了起来,身边的浮萍和瑞玉刚刚也是捏了一把汗,现在看着子依逃过一劫,她们也是笑了。
  

  ☆、红花阁,姐姐

  自从那夜被颜达遣了回去,一切又回到了最平静的状态。只是时不时颜达会送着补品什么的过来,或许是忙着政事,而那些补品什么的,子依都给了浮萍和瑞玉吃了。而内务府的人也过来了几次,子依也让浮萍或者瑞玉说几句打发打发就罢了。
  至于那个雷凤兰,却是闲时便会过来吃吃茶,聊会儿天。子依也全当是排舞之余打发一下时间。
  这天,雷凤兰看似心情不爽地来了,像是有一件她已经忍耐了好久了的事,终于忍不住要发牢骚了。
  “少夫人你今日,是有什么心事吗?”子依看着反常的雷凤兰,侧了侧头,问道。
  雷凤兰正手握着茶盏,听到子依这样问,先是想了想,然后一声叹气,把手放下了:“姑娘有所不知啊,在人前我是你们的少夫人,可在细里,我可是什么都不是……”
  “少夫人说笑吗?”子依其实也不是很想听,但是基于这些天的情分,这个雷凤兰还是对她不错的,所以便想试着开导,“若夫人什么都不是,那前几日与公子一同泛舟央湖的是谁?那个夜夜伴着公子的是谁?”
  对于颜傲风,子依也只是三面之缘,第一次是在那天城楼上的宴会上,第二次是那夜雨中的不巧相遇,最后一次便是那天在颜达的书房外……
  雷凤兰听了,似乎更加起火了:“可是你说,他若是真的爱我,又为何经常跑去府外的红花阁?”
  “红花阁?”子依听了,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她回头看了看身后,向身后的浮萍求助。浮萍一看子依,便知道了,她给子依解释道。
  “就是青楼……”浮萍是身子向前倾,轻声地说的。
  青楼。子依听了,脸色也变了变。可真没想到,原来颜傲风也会去这种地方……
  雷凤兰当然看得出来子依的沉默:“你也觉得过分吧!你说若是他想娶个大家闺秀当妾侍,我也是认命了……可是……他这样三天两头地就去……去那种地方……”
  子依也没什么可为颜傲风解释的,但是她也该安慰一下雷凤兰:“那男人花心,不是常有吗?”
  雷凤兰听了这话,可是差点就气哭了:“实不相瞒了吧……除了大婚当晚,我跟公子就再也没有……”
  雷凤兰自知羞辱,便不再说下去了。可子依的心里却替她难受,不是滋味。
  “他对我好,看上去日夜相对,其实只是做给外人看的!”雷凤兰终于说出了实话,了她的泪水早已经止不住了,不断地用着手帕擦着眼泪。
  子依见此情形,也有些不知所措了。没想到这少夫人居然有如此心事……自己的夫君是因为颜面而跟自己相处……可真是悲哀啊!
  子依看了看浮萍,浮萍也稍稍皱眉,不知如何是好。
  “浮萍,这些茶凉了,你出去换一些吧!”子依对浮萍打了打颜色,示意她回避一下,然后又对着雷凤兰的丫鬟秋桐说,“今日瑞玉出去领月利和布料了,还有劳秋桐姑姑去帮帮忙!”
  秋桐本来就是轮不到子依这种舞姬安排做事的,可是知道子依的用意,也点点头出去了。
  “少夫人,你不要伤心,再怎么说你也是名正言顺的少夫人,就算他把妓女娶进门了,也只是个妾…比不过你的……女人总会老的,青楼女子大多是以色侍人,这不是最长久的……你要做的大概就是尽你自己少夫人的本分,让让人无话可说,或许渐渐的公子就发现了你这颗明珠就在身边了!”子依试着给雷凤兰讲道理,也不知雷凤兰能不能宽心些。
  雷凤兰听了子依的话,心想也觉得是有道理,便也止住了抽泣。
  雷凤兰端坐在子依上,一片梨花带雨的模样:“我也不知道那个子寻有什么好,让公子天天都挂念着!”
  “子寻?”子依听了这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她一个机灵站了起来,却不觉供血不及,有点发晕。她摇晃了一下,用手扶着头。雷凤兰见如此,也立马真了起来扶着子依。
  “姑娘你怎么了?”她关切地问道。
  子依算是清醒了过来,摇了摇头:“刚才太激动了……”
  雷凤兰扶子依坐下,自己也坐回在了凳子上。
  “少夫人,刚刚说‘子寻’?”子依再一次确认,她安慰自己,或许也只是一样的名字而已。
  “对啊,子寻!听说公子对她是一见生情的,至今都待她极好!”雷凤兰当然不会知道子依有个姐姐就叫做子寻,只知道自己激动,却不知道原因。她继续说着。
  “少夫人还是不要想太多了,想了也没有用,若是你跟青楼女子呕气,那可就是你不够大度了!”子依继续劝说着雷凤兰,眸子却看向了地下。她在盘算着着什么。
  也不知聊了多久,雷凤兰才离开。子依只知道她有一件事必须要去确认清楚!她要知道姐姐是不是还活在世上!她激动,她也担心,她高兴,却也怕只是空欢喜一场……
  子依让浮萍找了一套男装衣服:“小姐要这衣服做什么呀?”
  在这种情况,子依不能瞒着丫头们,毕竟她们的配合是很重要的:“浮萍,我怀疑少夫人所说的那个妓女,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姐姐……我必须去看看!”
  浮萍听了,在不敢相信的表情中也带有些喜悦!她在替子依高兴:“真的吗?这真是好事啊!”
  然后,浮萍叫上了瑞玉,在屋内听仔细了子依的安排。子依说,叫她们不必为她担心,那些人伤害不了她。子依还让她们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时是怎样的就怎样,发生了什么事都冷静,等子依回来之后再解决。她们虽然是紧张,但也是记的认真,生怕坏了子依的大事一般。
  “你们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慌张知道吗?”子依确定了她们两人明白了该怎么做以后,便换上了衣服,离开了御水轩……
  

  ☆、红花阁,姐姐

  “来咯!来咯!鱼肉蒸煮都有咯!”
  “客官要住宿吗?”
  “哎呀!公子,上来坐坐嘛!”
  “吕公子好久不见呀!”
  子依换了一身装扮,束了胸,还戴了一顶大大的帽子,掩过了相貌。她一路寻到了那个叫红花阁的地方……
  果然,在夜里,这城中最繁华的就莫过于这里了!看着那些出入的男人,有年轻的花公子,也有年老的富商……仿佛真的是男人的天堂一般。
  她抬头看了看二楼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衣衫单薄,袒胸露乳的……有的正扶着醉酒的客人在调笑,有些正在挥动着手中的丝巾在招揽客人!
  “哎哟!这位公子!快上来喝喝酒吧!”因为子依站在那儿已经是挺久了的,于是,便被楼上的一位姑娘看中了,正发嗲地模样跟子依说着话。
  子依低下了头,一副大爷该有的样子步入了红花阁。
  “公子,你有哪位心仪的姑娘吗?”才踏进红花阁,便有位年纪稍大的女人在门口接客,碰巧撞见了子依。
  子依从前也听说过,着或许就是他们所说的老鸨吧?也就是那些妓女们的妈妈……子依只觉得脂粉味和酒味混合出了一种特别的味道,或许这就是青楼吧?
  “子寻。”子依低沉住了喉咙,搭上气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低沉着。
  “子寻?”那位老鸨听了,看了看楼上,又看了看子依,像是翻白眼,“子寻可是不接客的呀!”
  子依抬头看了看她,她的衣服把她的胸部挤了出来,可真是香艳啊:“为什么?”
  “为什么?”那女人看着子依,撇了撇嘴,挑了挑眉,“没有为什么,这是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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