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礼仪规矩被教导的极好,这一礼诚意十足极有世家公子之分。要是有别人看见这一幕肯定会夸赞一声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谢秋扬却觉得行云流水的施礼有些刺眼,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我们的玉树兰芝的谢三公子拿什么来报答救命之恩。”他刻意咬重“救命”二字,说完也不待谢秋扬回答,门一甩,走出屋子。
他见到这样的谢秋扬就会情不自禁想到沈幼瑷,他们在某些方面类似,可是现在,他回来了,沈幼瑷只能是他的。
魏国公府。蘅院的书房里。
谢秋朗接过那个碧色荷包。
“是表姑娘送过来的。”他问。
林寿回道,“这是今早在姑娘住的院子里发现的,姑娘让奴才送给大表少爷。”
“表姑娘院里?”
“是的,这个荷包就放在姑娘后面的院里。”林寿肯定的回答。
谢秋朗紧握住手中玉佩道,“好了,你下去吧,告诉表姑娘我知道了。”
林寿行了一个礼,很快就退下去了。
谢秋扬看着纸条上两个字,眉头紧缩,突然叹息一声,站起来,拿着那个荷包出了书房。
孟老夫人这几日为谢秋扬的事心力交瘁,没休息好,谢秋朗去的时候,悦人冲谢秋朗努努嘴,食指放在嘴唇边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老夫人刚睡下,世子可有什么事,不是重要的晚些等老夫人醒来再说吧。”
谢秋朗会意,谢秋朗的事情已经有消息了,所以不急在这一刻,他压低声道,“那我先出去。”
“谁在外面。”孟老夫人才刚阖眼,就听到外面传来谢秋朗的声音,睡意一下子就没了。“是朗哥儿来了吗。”
悦人看了谢秋朗一眼,后者点点头,便回道,“回老夫人,是世子来了。”
孟老夫人道,“快让朗哥儿进来。”
话刚说完,悦人赶紧打开毡帘让谢秋朗进了内屋。
“去,笑语,把昨儿大夫开的药膏,让我贴上。”孟老夫人吩咐。
笑语去寻膏药。悦人扶着老夫人坐起来,拿着一个绣着大福字的软枕让老夫人靠上。
立刻有小丫鬟端着一杯热茶进来。
谢秋朗坐在古朴的椅子上。笑语把找来的膏药贴在老夫人的太阳穴上。
刚一贴上,微凉的,孟老夫人觉的头痛好些了问,“可是有扬哥儿的消息。”
自从谢秋扬失踪后,孟老夫人每见一回谢秋朗都会询问谢秋扬。
谢秋朗掏出怀着的碧色荷包,道,“祖母看看这个。”
悦人接过来,把荷包里的东西拿出来,让孟老夫人看。
见到那个玉佩的时候,孟老夫人疑惑一下,“这是。。。”
她记得她有两枚一模一样的玉佩,一块给了媛姐儿,一块给了扬哥儿,这块莫非是扬哥儿的,再看到悦人把那纸条打开,孟老夫人激动起来,手指微微有些颤抖,“这,这是扬哥儿的字迹。”
谢秋朗道,“有玉佩为证,如果没有差错,就是三弟的笔记。”
孟老夫人听了一喜,急忙问,“扬哥儿呢,那扬哥儿在哪里。”
谢秋朗迟疑一下,道,“这是表妹给我的。”
媛姐儿,孟老夫人听到了,刚舒展的眉头又皱起来,“他还是在怨我啊。”
谢秋朗道,“这是表妹在自己院中找到的,孙儿觉的这事可疑,不像是三弟做的,照理说,三弟心思不深,就算离开京城一时半会也走不远,以魏国公府的能力,应该一早就发现了他,可是并不是,再加上孙儿查探到三弟最后出现的地方出现过严重的打斗痕迹,地上还有一滩滩血迹,地上的血迹不足以让人致命,三弟这么久不出现,也许是受伤了,不想让我们担心才躲起来,就是这样,也该有迹可寻,不过以孙儿猜测三弟应该是让人救走了,还是一个神秘势力救走了,这个人的势力要么比我们大,要么就是十分隐秘,这个荷包送到表妹那里让孙儿非常疑惑,不管怎么说现在看到这个荷包总是一个好消息,对方并没有恶意。。”
☆、第五十一章 分析
谢秋扬最后出现的地方出现了严重的打斗痕迹,谢秋朗怕孟老夫人听了担心,并没有告诉她,谢秋朗疑心这场针对谢家三公子的谋杀,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打击魏国公府,心里无比担心谢秋扬的安危,发动手边的一切线索去查找,都没有消息。
现在这个荷包的出现让谢秋朗的心里渐渐有了底。
“什么。”孟老夫人手一顿,这个消息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你是说扬哥儿遇刺。”
谢秋朗点头道,“孙儿派去查探的人推测的,不出意外,就是真的。”
孟老夫人嘴巴煽动几下,呼吸微微起伏,目光突然锐利起来,声音里有一股恨意,“好,好,好,好一个安顺侯府,这样的事还想发生第二次,真当魏国公府可以任人欺负吗。”
谢秋朗眼神一利,手掌紧握成拳,“祖母放心,孙儿必会查出这件事始末,给三弟一个交代。”
这件事发生的太憋屈了,全然没有把魏国公府放在眼里,同样的手法竟然敢上演第二次。
不怪孟老夫人第一时间就认定是安顺侯府,实在是谢云旗的事情让他印象深刻,老魏国公到死都念念不忘,也只有安顺侯府如今敢与魏国公府明目张胆的作对。
孟老夫人的眼神突然变的哀伤起来,道“你祖父去世前几天也在念叨你小叔公的事情,现在历史又要重演一遍,我以后还有何面目去见他,万幸现在扬哥儿没事。”
谢秋朗激愤道,“安顺侯府作恶多端,手段狠毒,必不会有善终,祖母只管放心,孙儿必不会放过安顺侯府给小叔公一个交代。”
谢秋朗声音沉稳有力,唇角紧抿,孟老夫人望着他,透过他却像看到从前那个年轻时的老魏国公,眼睛里不由涌现出浓重的思念,半响,问道,“不知扬哥儿现在在何处,他既然留了讯息,那可有消息。”
谢秋朗迟疑下,道,“这正是孙儿怀疑的地方,三弟为什么会把消息送到沈府还是表妹那里,以孙儿对三弟的了解,看三弟写的两个字,分明是知道魏国公府会查探到这场谋杀,所以才写下放心二字,表明他一切都好,如果是这样三弟遭到刺杀应该尽快把消息传回魏国公府,让魏国公府的人做好防范,而不是绕了一个大圈传到表妹那里,何况表妹并不知道三弟失踪的消息。”
谢秋朗分析颇有道理,孟老夫人也思索起来,两个小儿感情好,扬哥儿也不会如此不欠考虑,他自身有危险,这个时候他最该寻到的是魏国公的帮助,给媛姐儿她能帮的上什么忙呢,说不定还会把危险带给她,再说自媛姐儿回沈府后,扬哥儿还未去过沈府,怎么会知道瑷姐儿的院子在哪里,还如此碰巧的让媛姐儿看见,这是扬哥儿做到的吗。
谢秋朗这时举起手中的荷包递给孟老夫人道,“只有荷包不是三弟的,这料子虽富贵,孙儿看了这种锦缎上等的人家都用的起并不珍贵,还有写字的墨虽是上等的端砚,可许多世家都有,再说三弟一直用的是贺兰砚。”
谢秋扬身上的衣服,香囊荷包,府里的绣娘都会在不起眼的地方小小的绣上一个扬字,可是这个并没有,孟老夫人细细端详手中的荷包,水碧色,锦锻光滑,泛着光泽,做工精致,针脚细密,一看便知道是个做惯了绣活的女子做的,并无什么独特之处。
这样的东西在别的府上随处可见,孟老夫人也没有什么头绪,一会儿,又把视线移向那张字条,墨汁泛着紫黑色的光泽,果然如谢秋朗所言,这样的墨他们府中也有,道,“不知那人是敌是友,暗中的敌人更难防范。”孟老夫人放下手中的荷包,不再多说话,半阖着眼,虽不知是敌是友,可是他把消息给媛姐儿,说明这个人同媛姐儿有联系,还十分熟悉媛姐儿,可是这个人是谁。
她在心里慢慢思考起来,谢秋朗也懂得孟老夫人还未说完的话。
林寿把荷包送到魏国公府之后,马上就返回沈府,回了沈幼瑷的话,让她放心,第二天,李暄果然就如他承诺的那样放了谢秋扬回去。
在谢秋扬回去之后,发现谢曹两家已经交换庚帖,心里说不出来的憋屈恼怒。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沈府,清芷居。沈幼莹刚刚梳洗好了。
秋叶捧着一个首饰进来,欢喜叫道,“姑娘,快过来看看,太太又给你打了一套首饰。”
沈幼莹兴趣缺缺,这些天她在外头也见过不少世家女子身上戴的好东西,徐氏给她打的除了金的就是银的,样式花俏新颖,咋一看是很漂亮,可是看的久了,她也见过那些世家贵女眼神流露出来的轻视,这些打扮一看就像个爆发富的小姐,没有丝毫底蕴。沈幼莹见识过好东西自然对这些没有兴趣。
秋叶还在那里叫道,“姑娘快过来看看,这只蝴蝶钗子做的跟真的一样,那翅膀的细纹都看得清。”
沈幼莹随意瞥了一眼,果然栩栩如生,那银蝴蝶停留在那朵梅花上展翅欲飞,倒是比从前送过来的雅致精巧些,来了点兴致,道,“给我插上吧。”
秋叶把钗子插在沈幼莹的发髻上,夸赞道,“姑娘长的真好,人比花娇,这府里就属姑娘最出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