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回头给祥公公施礼,祥公公侧过身上避开了,连说不敢不敢。
而李珵在听到丽妃对圣上说求李瑜请太医的时候,一股邪火就冒出了心头,李瑜,凭什么把他们困在这里,圣上不想让他当太子,他有什么资格,李珵想起昨儿晚上李瑜高高在上的那副模样,就越气愤,他容忍不了,李瑜有一天成为太子,他视李瑜为他的头号敌人。
“六皇子,你要去哪里。”
全公公的一声尖叫分外刺耳,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李珵身上。
“我要去杀了他,你让开。”李珵眉间藏有一丝厉色,手中的宝剑泛着寒光。
“六皇子,我的小祖宗,你就消停些吧。”全公公看着外面那一凶神恶煞的带刀侍卫,心里越发的害怕,在他心里六皇子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如何跟那些人斗。
☆、第二百五十一章 低头
今日已经是圣上被困在宫里的第三天了,三皇子一府的惨状十分可怖,竟没有人敢当众指出李瑜的不对,小皇孙被带进了宫里,但三皇子妃却下落不明。
圣上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丽妃跪在他的榻前苦苦的哀求圣上答应李瑜。
时间这么过去,李瑜的耐心也是越来越少。
魏国府那一晚也受到了刺杀,但谢霖早有准备,全府也没有人受伤,只有只有魏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受了刺激,当天晚上早产,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才挣扎着生下一个嫡子。
沈幼瑷得了消息自是把心放了下来,给那一位大表嫂备了一份礼。
但沈齐安还关在大牢,李瑜像把他忘记一样,他的心思全在圣上那里,就为了那一纸诏书。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
这一夜,皇宫的上空都是点点繁星,那夜空格外的璀璨,皇宫里也是格外的宁静,就像没有经过那一场狂风骤雨一样。
“父皇,你看见了吗,这皇宫里的不孝子可不止我一个,六弟还想杀了儿臣,这也是大逆不道的事啊。”李瑜轻轻的瞥过李珵,似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而他自那一日冲动之后,得到了这位四哥给他的教训,他的脸上还有红肿的印记,脸上的疼痛提醒着他那一日受到的耻辱,母妃的提醒还犹然在耳,若没有绝对的实力,不可轻易动手,这时李珵心里火气旺盛,但到底是忍下了。
“看来那一日为兄的教训颇有用处。”李瑜见他隐忍不发的模样心情格外的愉悦。
“李瑜,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圣上是不会下诏书的,趁现在你大错还没有酿成,不如求圣上饶你一命。”德妃色厉内敛。
“哼,”李瑜并不理她,这一对母子没有魏国公府在后面撑腰,不足畏惧,而魏国公府现在也算识趣。他这次就先放过魏国公府。等到他登上大位,再来处置这些人,道。“父皇,你想的怎么样了,儿臣知道你醒着,你的孙子孙女现在可都在儿臣的手里。大哥一辈子只有那么一个女儿,父皇你就忍心看着她小小年纪就跟大哥一样命丧黄泉吗。”
李瑜微微一笑。眉间的戾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嘴里说着冷酷无情的话,但神情温和如玉,就像一位书香世家的贵公子。李瑜从来都知道利用他的长处如何让人替他效力。
他身后的那个黑衣人知道了李瑜的意思,立刻上前把小郡主跟小皇孙提在手里,那两个孩子不过三四岁的年纪。如何能知道什么,离开了熟悉的怀抱立刻大哭起来。
丽妃倒有些心疼小郡主的处境。她走过来劝道,“四皇子殿下,他们只是小儿,如何能碍着殿下,臣妾自会劝圣上下了诏书,殿下不如先放过他们。”
“你,”李瑜嘲讽,“原本想娘娘还有些用处,但父皇如今心肠冷硬,我这个做儿子的少不得要另想办法。”
他咳嗽一声,给了那个黑衣人一个眼神,那黑衣人一个反手先掐住了小郡主的脖子,小郡主感觉到不适,尖锐的哭声在大殿中响起。
饶是德妃瞧着都有些不忍。
“父皇,他们是死是活可都在你的一念之中,你可是忘了当初你答应过我那个好大哥照顾他的女儿,如今,父皇你难道要让大哥死不瞑目吗。”
这世上有一些人明明坏事做绝,却偏偏说的大义泯然。
“好,好,好。”圣上撑起身子,枯瘦的脸庞微微抖动着,他指着李瑜一连说了三个好。
“怎么样,父皇。”
小郡主的脖子是那么脆弱,那个黑衣人只要一用力就可以轻轻的折断。
“朕,”圣上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尽,脸上破败,似乎已经油尽灯枯,“朕答应你就是了。”
他说完了这句话,整个人像丧失了生机一样,瘫软在榻上,如此他该满意了吧。
李瑜眼神闪过一丝快意,“父皇早该如此,为什么要逼儿臣做这等事呢,要是小郡主有什么三长两短,儿臣也对不住大哥啊。”
........
翌日,京城中所有的世家都知道圣上让位于四皇子李瑜。
而李瑜如愿以偿的得到诏书,越发的肆无忌惮,恨不的立刻准备登位。圣上已经不足为忌,也活不了多久,李瑜越发装上了孝子遍请名医,日日夜夜的守着。
礼部尚书是他的人,自然早早的得了李瑜的吩咐备好了这一切。
整个京城里都在欢天喜地的为新皇的登机做准备,但沈府却没有一点欢喜之情,沈浩然的脸色一天比一天严峻,沈家的下人们一天比一天惶恐不安,唯恐新皇怪罪到他们身上。
“夫君。”甄氏把沈洵抱在怀里,抿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笑脸,温柔的唤了一声沈浩然。
“夫君,这些日子辛苦了,我瞧着真是心疼。”
沈浩然回过头,见到妻儿俱担忧的望着他,心里一暖,道,“怎么算辛苦,父亲还不知如何,做儿子的当然要想办法。”
“父亲,”甄氏犹豫了一会,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望着怀里天真可爱的小儿子,再想到娘家送来的那封信,终于下定决心,“夫君,如今四皇子已经名正言顺,你何苦犟着,不如服个软,去求四皇子,饶了父亲吧。”
沈浩然目光一敛,眼中的柔情消失不见,“你说什么,父亲犯了何错,为什么要去求他,你难道不知道父亲是受人诬陷的吗。”
甄氏见沈浩然声音转冷,越发柔声细语的劝道,“我们都知道父亲没罪,可是四皇子不知道啊,但四皇子现在已经成了新皇,你去求情,说不定新皇还会彻查此事。”
“新皇,”沈浩然站起来,“你不知道他这个皇位是怎么得到的,如何使人信服。”
甄氏语气也冷了,她原本也喜欢这样的沈浩然,可是他看不清现在的形势,还要固执下去,她却不打算忍了,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孩子总要为了孩子考虑,若沈家真被沈齐安带累,那她刚出生的儿子怎么办,“新皇如何我一个妇人不如夫君知道的清楚,但我知道他以后就是圣上,一国的天子,你能跟他作对吗,父亲既然已经得罪了他,为什么你不能为了我们的儿子低头,难道你就看着新皇降罪吗。”
沈浩然沉默了半响,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期望妻子站在他身边,永远的支持他,却没想到妻子心里早就另有打算,他看了一眼,他才刚出生不久的嫡子,既然是沈家人,都该保有一丝傲骨,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
甄氏以为他被说动了,道,“夫君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好吗,朝廷的事谁是谁非,你一个人何必牵扯,只要谁做了那把椅子,咱们就忠于谁。”
沈浩然定定的看了她一会,那双眼睛如古井一样沉静,他张口说道,“有些事是该坚持的,父亲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别担心,我不会让洵儿有事的。”
这已经是他最好的保证,他不会牵连妻儿,若新皇怪罪他们父子,他也会给洵儿安排一个好去处。
甄氏却不觉得,她气闷,越发的口不择言,“你怎么想办法,指望魏国公府吗,他们如今自身都保不住,还能救出大老爷,你别做梦了,我看四皇子做皇上也总比六皇子好。”
沈浩然静默,突然无话可说,一个弑兄还想杀父的贼子怎么值得他的效忠,这种人即便有治国之才,只要他想起他对三皇子府做的事情,他永远不能认这种人为君。
甄氏见他要走,急忙把沈洵抱起来拦住他的脚步,她的眼眶隐约发红,泛出盈盈的泪光,“夫君,难道你就真的不念夫妻父子之情吗,洵儿还这么小,你就真的忍心吗。”
“甄家已经忠于新君了吧。”沈浩然突然问道。
“对,”甄大叫一声,逼近沈浩然,“他们已经归顺新皇有什么不妥吗,天下向来有能者居之,四皇子已经得到让位的诏书,甄家自然归顺,沈浩然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如你这一般死心眼,凭你现在的能力你能救出大老爷吗,我娘家说新皇也不是那等无情的人,只要夫君你劝大老爷对新皇低头,他就能饶过大老爷,我们一家都会平安无事。”
沈浩然冷漠的道,“父亲的罪名都是他诬陷的,若他真想做一位好皇帝自然会查清楚真相,而不是做些小人之举,你同岳家站的近,我只盼你以后莫后悔。”
“你,”甄氏气不平,她为什么会说这番话,她都是为了沈家好,“我娘家不用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