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瑷这么说着。又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茶道。“嬷嬷若不相信,也使个人去外面打听打听。”
汪嬷嬷一听就明白了,立刻就笑道。“奴婢就说呢,老太太的私房银子都给了三老爷,三老爷哪能就这么快就缺了银子,若不是五姑娘提醒。这老太太还蒙在鼓里呢。”
沈幼瑷眼眸闪过一丝清冷的光,道。“这事还是麻烦汪嬷嬷了,老太太年纪大了,也要多亏汪嬷嬷照顾着。”
汪嬷嬷会意的笑道,“这是奴婢的分类之事。奴婢现在还要去伺候老太太,明日在来跟两位姑娘请安。”
汪嬷嬷就要告别。
沈幼婉站起来,从手上褪下一个金镯子递到汪嬷嬷的手里道。“嬷嬷,多谢你了。我娘还要拜托你多多照顾。”
汪嬷嬷笑着瞟了那个镯子一眼,有望了沈幼瑷一眼,见沈幼瑷如往常一样,推辞几句便接了过来笑道,“都是应该的,那奴婢就多谢六姑娘了。”
汪嬷嬷走了之后。
沈幼婉拘谨的走过来,朝沈幼瑷行了一个礼道,“多谢五姐姐了。”
绿萼笑道,“六姑娘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客气了,都是一家人哪有这么礼数,我们姑娘也没当六姑娘是外人。”
沈幼婉看了一眼绿萼,又低了头,道,“是五姐姐心地好,五姐姐说燕姨娘在外面给她兄弟置了宅子这事是真的吗。”
沈幼瑷道,“确是真的,我前日在聚福楼见到过三老爷,便派了人去打听,燕姨娘确实花了七八千两银子给她的娘家人置了一所宅子。”
自那天沈幼瑷在聚福楼遇到沈齐周和郭嘉义走的近,便特意留了一个心眼,让沈全悄悄去跟着沈齐周,自然发现他们租的那所四进的宅子也是郭嘉义借给他的,而燕姨娘则是把银子都拿给了她兄弟。
今天听到老太太压迫着钱氏拿着银子,心里就猜到了这个三老爷来找过老太太。
沈幼婉听完之后,半响都没抬头,只把手中的帕子反复揉来揉去,过了之后她才道,“多谢五姐姐告知,打扰五姐姐这么久了,我也该回去了。”
说完,她也站起来,对沈幼瑷道别。
沈幼瑷点点头,示意绿萼去送一送沈幼婉。
送走沈幼婉之后,绿萼进来跟沈幼瑷叹一口气,道,“姑娘,这分了家之后,六姑娘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瞧她说话那声音连奴婢瞧着都替她心疼。”
这时候,林嬷嬷手里捧着一个红漆描金的盒子过来,闻言说道,“你心疼什么,再可怜,她都是这府里姑娘,大老爷既然让她们住在府里,可不会亏待她。”
绿萼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沈幼瑷瞄见林嬷嬷手中的盒子,道,“嬷嬷捧着的是什么呢。”
林嬷嬷把盒子放在茶几上笑道,“这是刚才心慈县主派人送过来的,说里头是县主亲手串的几只珠花,特地送了几枝过来给姑娘瞧瞧。”
沈幼瑷打开盒子,便见里头果然是用各色珠子串成的珠花,虽不十分精致,但胜在别致有趣。
一看就知道陶心慈亲自给她串的。
沈幼瑷微微弯弯嘴角,把玩一下,道,“把这些收起吧,回头把我冬日做的那几把扇子送一把给心慈县主。”
沈幼瑷说完之后,便从盒子底下拿出被珠花压住了信,打开略看了看,便放下道,“后日是心慈县主的生日,她邀我去全宁侯府,林嬷嬷找出前头制成的一扇屏风,送去给心慈县主。”
林嬷嬷笑道,“那上头的画,我记得还是姑娘亲自画的,姑娘这回要亲自去给心慈县主过生辰。”
沈幼瑷想了想,每年她这时候都会去给陶心慈过生辰,若是今年不去,怎么也说不过去,再说,全宁侯府恐怕没有想跟她提亲的意思,若是她扭扭捏捏不去,倒显的她心里还有什么想法,还不如就大大方方的去。
她道,“自然要去。”
林嬷嬷有些不情愿道,“姑娘,这老夫人前头还跟你提了和全宁侯府的婚事,你现在过去,那多不好意思啊,指不定过些日子,全宁侯府就要来跟姑娘提亲了。”
绿萼道,“对啊,姑娘还是不去了,去了指不定心慈县主还要怎么打趣你呢,这怪不好意思的。”
紫墨听见了过来笑道,“嬷嬷,你也不想想,那老夫人是怎么说的,说过了年就往我们家来提亲,可现在都过了几个月了,再过十多天那边的晴姑娘就要出嫁了,全宁侯府可见是没这个心思,姑娘往年都去今年若是不去,指不定全宁侯府的太太和姑娘在心里怎么编排我们姑娘。”
紫墨是最了解沈幼瑷的心事的人,这一说就说到了沈幼瑷的心坎上。
绿萼嘟嘴有些不服气道,“指不定再过几天就要来了,老夫人肯对咱们姑娘说就是跟全宁侯府商量好了,这京城里有谁比的上咱们姑娘,他们还能有什么不愿意的,姑娘后日还是别去了,这见到她们老太太,该说姑娘不矜持了。”
紫墨道,“反正她们没跟姑娘提亲,而且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见,姑娘这样避着她们又算怎么回事呢。”
林嬷嬷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叹气道,“姑娘,你说这算怎么回事,老夫人都说好的事情他们说反悔就反悔,咱们姑娘有什么不好,他们看不上,嬷嬷还看不上他们呢。”林嬷嬷说着,想起这些日子全宁侯府没有动静,脸上又露出愤怒道,“那么姑娘就去,也让他们瞧瞧,看不上姑娘是他们的损失。”
绿萼也赞同的点点头。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到了中午的时候汪嬷嬷使人传话过来,说三太太已经回了秋榕院。
到了后日。
沈幼瑷使人备好了马车,便往全宁侯去。
到了全宁侯府的时候,有小厮进去禀告。
沈幼瑷进去之后,陶心慈正在回廊下等着呢。
“阿瑷,你可来了,我以为你今天还是不会来了。”陶心慈过来挽着沈幼瑷的手。
沈幼瑷眼神微微一闪,笑道,“往年都来了,今日怎么会不来,我给你送的生辰礼已经让下人送到你的院子里去了。”
陶心慈笑道,“阿瑷给我送了什么,你前日给我送的那把扇子好看极了,我家那几位庶姐可羡慕着呢。”
沈幼瑷弯弯眉眼。
陶心慈把沈幼瑷直接领到了她的院子。
沈幼瑷有些疑惑,道,“今日是你的生辰,虽说还不能大办,总是该有一两桌的酒席,怎么就我们两个人,云霞郡主呢。”
“我娘在宫里呢,还没回来呢,我最好的手帕交就是你呢,等会儿我就在这里请你吃酒。”陶心慈避过第一个问题。
沈幼瑷见状也不在问,便道,“不知他们把那扇屏风送过来没有,慈儿去瞧瞧吧。”
陶心慈拍着手欢呼道,“好阿,好啊,我们去看看,丁兰,你让她们摆出来。”
丁兰答应了,过了一会儿,便让人摆了出来。
紫楠木雕花的架子上绣着一幅用水墨画的百花图。
典雅大方,做工精湛。
陶心慈上上下下看看,心里十分喜欢,拉着沈幼瑷的手道,“多谢阿瑷,瞧这绣工一定是红筏姐姐绣的,回头我也送她一盒珠花。”
☆、第一百五十八章 发病
陶心慈似对沈幼瑷送来的那架屏风极为喜欢,又连连夸赞几声,道,“今儿这架屏风就放在这里,我要明儿才把它收起来。”她说着,把沈幼瑷拉到塌上坐着,亲自端了一碟樱桃放在沈幼瑷的面前笑道,“阿瑷你过来,尝尝这些樱桃,这才是刚上供的,我们府里只有老太太和我娘才得了一些,酸酸甜甜的极好吃的,可惜我也不能吃太多。”
沈幼瑷看那似雪的白瓷衬一颗颗圆圆润润的红樱桃,鲜艳欲滴,煞是好看,便用两颗手指头捻了了一颗放在口里,果然如陶心慈说的一样,又酸又甜,格外引人食欲。
“果然不错,现在只有你们府里才有这些,外头现在可没有。”沈幼瑷赞道。
云霞郡主跟皇室的关系不错,所以经常会有这些东西赏下来。
“阿瑷,要是喜欢,我等会儿就给你装一个小篮子。”陶心慈弯着眼睛道。
正在这时,丁兰冷不丁的进来,附耳对陶心慈说了几句话,陶心慈立刻就皱着眉头道,“谁愿意见她们,让她们走。”
“哟,怎么了,四妹妹这是不欢迎我们过来啊。”后头突然响起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
只见后头的粉绸绣着梅兰的帘子突然被打开了,露出一张长圆脸,只见那张脸被细细描画过来,眉毛描的长长的,嘴唇有些厚也涂上了胭脂,本来只显的平凡的脸蛋就显的有些艳俗了。
沈幼瑷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陶家二姑娘陶微筝,陶微筝穿一身桃红色的褙子,她进来就挑眉笑道,“难怪四妹妹不肯去老太太那儿见我们姐妹呢,这沈五姑娘也来了。四妹妹就看不上我们了,不过我说,今儿是四妹妹的生日,我们怎么能留她一个人在院子里。”
她说着示意后面的丫头掀开帘子,不一会儿便走进来几个姑娘。
沈幼瑷冷眼瞧着,微微有些吃惊,这韩文茵和谢萍儿也在。她们见到沈幼瑷。都笑着过来见了礼。
陶心慈见到她们脸色又是复杂,望着她们一眼,又回头跟沈幼瑷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