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姨娘一听笑脸就僵住了,随后一双美目往沈齐周里一揪,神情有些楚楚可怜,这才缓缓蹲下身子,声音带着一点颤音道,“给太太...。”
“你给她请什么安,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要抬你为平妻。”沈齐周把燕姨娘拉起来,打断了她的请安。
“老爷~。”燕姨娘又感动地唤了一声沈齐周。
秋棱见燕姨娘又装的一脸纯洁无辜,对这个女人她实在是厌恶至极,每次三老爷来找三太太麻烦都是这个女人挑拨的,可是三老爷却偏偏相信这个女人。
“钱氏,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当燕儿是我的妻子,以后你的这些丫头都敬着燕儿一些,还有你,以后若叫燕儿给你行礼,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钱氏终于停下来,冷眼瞥这那一对让她心痛了十多年的男女,突然呵呵笑道,“一个千人枕万人骑的婊子你把她当妻子就自己当去,这府里可没人听你的,我还是这府中明媒正娶的三太太,这个贱人见到我就必须行礼,要不然我以后就把她卖到她以前呆的地方,凭燕姨娘这把年纪恐怕已经是当不了头牌,每日接上十个客人还是没问题的。”
“太太,为何这么说我,我跟着老爷的时候一直都是清白的,你怎么能如此恶毒。”燕姨娘眼眶发红,哽咽出声,身子已经摇摇欲坠,似受不了钱氏的打击。
沈齐周握住燕姨娘的手,他的脸已经全黑了,钱氏她怎么能如此伤害他的燕儿,他走上前,眉间闪过一丝狰狞之色,骂道,“好个钱氏,你以为你管家了,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我告诉你,我始终是这一家之主,要收拾你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休了你。”
“我信啊,怎么不信,沈齐周你要是个男人就休抬这个窑子出来的贱货为妻,我等着你的休书。”钱氏唇角轻轻的上扬,似笑非笑,从眼神里透出一抹轻视出来。
沈齐周被她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冷喝道,“来人准备纸笔,老爷我今日一定要休了这个狠毒妇人。”
燕姨娘见今日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办成,反而是闹上了,便软声劝沈齐周道,“老爷千万不要为我为太太置气,这休书哪能说写就写,在说,这三太太现在还管着家呢,这府里也离不开她。”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燕姨娘对沈齐周轻轻的眨眨眼睛。
沈齐周也想起今日来这里的目的,不由把怒气收敛住了,轻轻的瞥了一眼钱氏,口气略和缓些道,“既然燕儿不怪你,那就算了吧,把账本拿过来,老爷我要查查账。”
查账,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这平日里甩手老爷,今天也查起了账,钱氏冷笑着讽刺一句,“查账,老爷看的懂账本吗,你还是带着燕姨娘回香玉院吧,再说这府里也轮不到你查账。”
沈齐周见钱氏这么讽刺他,深感自己作为一个丈夫以及男人的自尊心受了损,他脸已经涨成了青紫之色,一双眼狠狠地瞪着钱氏道,“今日老爷我偏偏要查,燕儿,把账本给我拿过来。”
燕姨娘得意的瞥了钱氏一眼,就要过来拿账本,钱氏给秋棱使了个眼色,秋棱早就会意拦着燕姨娘不让她过去。
秋棱力气大,燕姨娘想过去,却被她拦着,气的跺跺脚,她眼眸微闪,望着钱氏意有所指道,“三太太,这三老爷也是府里的老爷,这看看账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你跟三老爷可是夫妻,这你都管家了,还不能让三老爷看看账目吗,这三老爷以后得到好处,还能忘了了三太太吗。”
钱氏“哼”的一声,完全无视燕姨娘。
沈齐周见钱氏连这个要求都不答应他,脸由青紫涨成了猪肝色,恨声道,“我今日不但要查账,还要从库房里拿三万两银子出来,钱氏你以为你拦的住我吗。”
钱氏听见这异想天开的话,不由一愣,三万两,亏他敢想,他也不想想他沈齐周算是哪门子老爷,若不是靠着他大哥,他还能成天混日子吗,她管家这些天也瞧明白了,这府中的一切都是沈齐安一手制办起来的,若没有沈齐安这府中靠着老太爷那些,早就喝西北风了,这沈齐周也真敢痴心妄想被个燕姨娘挑拨的不着边际,想查账,还想从沈府里拿三万两,沈齐安会同意吗,沈齐周这些年来可没替沈府挣一分银子,每月花钱养着他这个废物已经算沈齐安的仁慈了,还想狮子大开口,真是白日做梦。
钱氏看着眼前因愤怒而变的面目扭曲的男人,突然觉得他可悲又可怜,这份家业是谁的都没看明白,还妄想查账。
她目光带着丝怜悯看着他道,“你想查账,要银子去跟大老爷说,我每日管的是府中的琐事,外边的铺子庄子可不归我管。”
“那年节的时候,我还见我那铺子里的庄头,和掌柜来你这里对账。”燕姨娘见她不肯承认,心急如焚,也不顾面上还带着伪装,话一下子就从口里带出来了,言辞灼灼,质问钱氏。
☆、第一百四十四章 赏人
钱氏冷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燕姨娘道,“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我说你怎么就不装了呢,哼,我管的,那是大老爷让我管,你们要查账,要银子,只管跟大老爷说,我可做不了这个主。”
“大哥能管,我为什么不能管,这个府里也该有我的一半,你这毒妇还不快把账本拿出来,就是闹到大哥那里,他也是同意的。”沈齐周大声喝道。
钱氏想看白痴一样看着沈齐周,这沈齐安若真想给他一份,早就给了,他这是烂泥扶不上墙,再说沈齐周只知道往府中拿银子可没有挣过一分银子,沈齐安凭什么给他。
“三老爷,”钱氏坐下来,示意秋棱倒了一杯茶过来,漫不经心的道,“难道你想分家,还想和大老爷一人一半,”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眼角轻轻的上挑,露出个讽刺的微笑,“那我就替你把把太老爷留下的东西好好算算,你跟大老爷一人一半,要说这太老爷原来在南边的那座宅子归你,田地都归你,想必大老爷是不会稀罕的,还有我看太老爷去世的时候,手里头还有三千两银子,这其中的两千两都是大老爷孝敬太老爷,想必大老爷也想不起这件事情,哪天我就去跟大老爷说让他跟老太太说,把这个家分了,以后大房是大房,三房是三房,两房井水不犯河水,从此各自过各自的日子,三老爷要是答应,今儿我就派人传话给大老爷。”
钱氏对沈齐周的头脑不报希望,她把老太爷留下的东西一样一样算给他听,她就不信沈齐周真的不知道沈家在南边有多少银子,而在京城发家靠的是谁。
燕姨娘一听这全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这钱氏手里握着大把的银子,却编了这么一个瞎话,只肯拿出一千五百两银子给沈齐周,这想想,燕姨娘怎么会就此甘心。
她眉头微微轻颦,细声细气的说道,“我知道太太看我不顺眼。但也不该编了这么一个话来说给三老爷听。这府中每月的开支就不止一千五百两银子,太太管家占了大头,也不该欺瞒老爷。都说以夫为天,老爷才是一家之主。”
沈齐周听到钱氏说的那番话,身体有些绷紧,也有些不自然。他心里隐隐明白若他真的跟大哥提,肯定也是这个结果。他小时候也是在南边长大的,那时的环境哪能跟现在比,可是他在府中这么多年,看着沈府一天比一天繁荣。潜意识里也把这些当做是他的,听到钱氏戳破他这个美梦,心里由不干产生了怨恨。尤其是对沈齐安产生了埋怨。
燕姨娘最后暗指的那句话,沈齐周的心里也早有怀疑。他看着钱氏的目光越发不善。
钱氏听到燕姨娘说她这话是编出来的,还说,她贪了这府中的银子,她眉毛一竖,越发不耐烦道,“怎么发现你三老爷分家之后,只能分一千五百两银子,恼羞成怒了,你也不想想这府中是谁的,这一切又是谁挣的,我告诉你们,跟大老爷提分家,想拿三万两银子真是异想天开,我这里还有事,可没功夫招待你,滚回你的香玉院去。”
钱氏说了一句让燕姨娘滚出去,就摔了帘子,捧着账目进入内室,不在搭理他们。
沈齐周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眼眸中一丝恨意,一闪而过。
二人回了香玉院后,燕姨娘的脸上也有些怏怏的不过她很快就打起精神笑道,“老爷,太太说的话也有道理,看大老爷现在把府里的一切都管的死死的,也不让你碰,恐怕他心里早就想拿一点银子打发你了,我是不在乎,跟着老爷一起,吃苦,只是老爷,我实在是替你不甘啊,都是一府的亲兄弟,他怎么能如此对你,所以老爷你一定要自己争取,老太太一直是最疼你的,如果现在你跟她说分家,她一定会公正的,如果老太太不愿跟着大老爷一起住,可以让老太太跟着我们一起住,到时候我们也好孝敬老太太。”
燕姨娘让沈齐周去跟老太太说分家的事。
沈齐周想了想,老太太对他还是不错的,要是跟老太太提分家,大哥也不敢不听老太太的,这么想,他道,“你说的不错,大哥这么对我,我是该跟老太太提提,总要拿到属于我的那一份。”
当下两人商定了,准备跟沈齐安分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