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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女辞官 (风之灵韵)


这里是京城最高级的**,普通的人一般也进不来,客人的素养和社会地位也都是很高的,瞧装束应该是以文人士大夫,富商,江湖豪客为主,其中尤其以文人居多,这看那酸诗吟诵的遍数就能知道了。
杜平月曾经说过,也不是每个上**的男子就会和那里面的女子们发生性关系,许多人不过去坐一坐,喝几杯清茶,吃几块点心,听几首小曲,有的还下下棋,吟吟诗,喝点小酒什么的,然后就离开了。这会儿瞧来他倒没说错,在厅堂里看了半天竟没一个上下其手,毛手毛脚的,也确实稀罕。
傅遥惊叹不已,这里完全打消了她对**的偏见,女人们就算卖也卖的极为高雅。
那迎她进来的明艳女子任务就是把她送进这里,然后又去迎另外的客人,换上了一个龟公模样的人前来伺候。这人也长得平头整脸的,只是那笑容总让人联想到“淫\荡”两字。
此刻他就用这种笑容看着她,问道:“爷,您以前来过吗?可有相好的姑娘?”
傅遥晃过神来,忙问:“白牡丹姑娘在吗?”
“白姑娘今儿有客,爷,换红芍药怎么样?芍药姑娘也是咱们这儿的花魁,长得花容月貌的,还弹的一手好琵琶。”
白牡丹这会儿正伺候付云峰和傅小玉,也难怪没空。她问道:“白姑娘在哪儿会客呢?”
“就是左手第一间房。”
傅遥微一思索,“找左手第二间房给我,就叫芍药姑娘吧。”
“好嘞您呢。”龟公高喊一声,下去布置了,不一会儿又回来引着她进了第二间。
姑娘们的雅阁内,陈设也不寒碜,琴棋书画,笔墨纸砚每样都陈列在几上,正对面一张圆桌上摆着一束腊梅花,花香阵阵,沁人心脾。旁边的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形状的古董瓷器,在绘着‘美人卷珠帘’屏风的掩映下,越发显得珍贵。
别家**屏风都是摆在床前的,偏这里甚是奇怪,一张巨大的床摆的正对门,仿佛就为了让人看似地。床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也不知那玉是真是假。屋中摆着红绢拢成的烛灯,灯光并不很亮,幽幽暗暗的,倒平添了几分神秘。
傅遥坐到房间里等着,这里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太好,隐约能听到隔壁的声音。她仔细分辨着,隔壁屋里坐着付云峰和傅小玉。
她听了一会儿,傅小玉在那儿叽里咕噜的说话,把她所教的几点全说到了,显然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她稍稍放了心,开始琢磨起赟启了,从进来就没看见他,这人到底上哪儿去了?
真是想谁谁到,正想赟启呢,便听到外面有人道:“这房间人人能用,为何不让朕……嗯……叫我用?”
“爷,不是小的不让,是这里已经有客了。”
“叫他换别的房间就是。”
听这人说话正是赟启,一开口就差点露馅。按说他进来的比她早,却还没找到合适的房间,也真够笨的。
可……他要进来了,那她怎么办?总之是绝不能叫皇上看见自己。
她左右瞧瞧,屋里似乎只有床底能藏人,此时也容不得多想,“噌”的一下钻进床下。也就在同一时间,房门“哐”地一声被人重重推开了。
赟启走进来,看看空无一人的房间,气道:“还说这里有客,这儿哪儿有人?”
龟公摸摸后脑,也有些纳闷,明明是他把人领进来的,真是活见鬼了。
“难道这客人走了?”
赟启坐上椅子,哼道:“走便走吧,先弄些酒水过来。”
龟公拿桌上的茶碗给他倒上水,笑道:“爷,您吃点什么?想叫哪个姑娘来伺候?”
“不用了,我坐坐就走。”
“客人来了哪有自己干坐着的道理,那就叫红芍药姑娘吧,原来这里的客人就叫的芍药。”
赟启一想也是,便道:“好吧,酒菜你看着安排,要清淡点的。”
“好嘞,马上就来。”龟公点头哈腰的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阵香风扑鼻而来,紧接着一个红衣丽人缓缓步入,她长得艳丽绝伦,面容极其美貌,粉脸红如霜枫,媚眼如丝,**,却不失婀娜之态,眉梢眼角间更是秋波流盼,笑靥中隐有摄魂勾魄之感。
她盈盈走入,对着赟启下拜,一开口声音甜甜软软的,好像嚼了一口棉花糖。
“爷,您是想看舞还是听曲?”
赟启扫了她一眼,对这种风尘中的女子并不很感兴趣,只冷冷道:“都不需要,你就坐在这儿,别说话就行。”
红芍药倒也识趣,当真闭上嘴一句话都不说。她们这些倚楼卖笑的,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见多了也便习以为常,客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绝不会问为什么。
片刻后屋里清静下来,赟启凑到墙壁那儿听着,隐约听到那边白牡丹已经说到正题。
她开口道:“这块玉佩是凶手掉的,我捡了起来,爷若看着有用就拿走吧。”
付云峰半天没语,大约是在看玉佩,过了一会儿才道:“除了这个可还有别的吗?”

第十九章 君臣床底下

白牡丹道:“没有了,那一日凶杀案发就在这个房间,后来丫鬟小红收拾的房间,除了这玉佩确实没找到别的。”
付云峰在屋里踱了几步,约是在量距离,凶手是跳窗进来的,又是跳窗走的,这一进一出动作颇大,可为什么当时谁都没注意呢?
他绞尽脑汁的琢磨,赟启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刚才他之所以没找房间,是绕到后面的长廊上去查看地形了,只是看了半天并没看出什么异常。
摇着手中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就在这时突然听到门外有人道:“大爷我就是要找芍药,芍药姑娘在哪儿?”
那高声颇高,一听就很有‘爷’的范儿。
龟公的声音劝,“芍药姑娘有客,要不您再看看别的姑娘。”
“牡丹有客,芍药也有客,你当老子是被耍着长大的?老子是什么人你知道吧?”
一声“啪”的脆响,似乎是被打了个耳光。
“就在这里,你自己进去吧。”龟公也不管了,抬手就敲房门,“芍药姑娘,郭大爷来了。”
“啪啪”地敲门声让赟启心微微一颤,那人的声音很熟悉,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靖国公的公子,他的表弟杜东喜吧。
这个东喜是大嘴巴,人送外号杜大喇叭,比女人还婆妈,若叫他看见自己在**,肯定不出一天就弄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再说了他一国之君逛**,被他撞见,自己的脸上也不好看,倒不如先躲躲再说。
心里想着,忽然瞧见那一张超大的床,便低身钻了进去。
芍药一脸错愕的看着这个狼狈躲藏的男人,不由掩嘴笑了起来,被人堵在**门口吓得躲起来的比比皆是,不过那不是被追债的,就是被媳妇发现了追上门的,要不就是亲朋好友见面尴尬的。也不知眼前这位属于第几种?
赟启一边往里钻一边暗自咬牙,他也是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会让人追的这么狼狈。好个杜东喜,回头再跟他算这笔账。
床上盖着厚重的床罩,**里每天接客,床上铺的经常要洗要换,床罩比一般家里用的要厚得多也大得多。在厚重的棉布覆盖下,床底下很黑,他伸手摸索着往里藏,突然摸到一只手,柔软润滑,绵绵的好像女人的手,带着丝暖暖的热度。
他吓一跳,正要惊叫,那只手伸过来堵住他的嘴,没人说话,但是能感受到她的鼻息,轻轻暖暖的喷在他的脖颈。
她应该是没什么恶意的,赟启定了定神,这么一想也不觉害怕了。只心里犯疑,到底哪一个这么倒霉,也被人逼得钻床底?
这时候杜东喜已经进了房间,看见屋里只坐着芍药,哪有什么客人?他不由勃然大怒,对着身后的龟公破口大骂,“你个死乌龟,芍药这儿哪有客?以为老子好骗吗?信了你们这帮蠢货才有鬼了。”
龟公挠挠头,他明明记得这屋里进来两个男人的,怎么一转眼都不见了,真是见鬼了。
芍药妖娆地站起身,轻扯着他的袖子让他就座,樱口轻启,“杜公子别生气,原本是有客的,不过一听见您的大名就吓走了,可见杜公子名声是多么响亮。”
这本来算不得什么好话,还带点讽刺之意,杜东喜却听得极为受用,在她脸上狠狠摸了一把,“还是我的芍药会说话,人家都说白牡丹是春香阁的花魁,本公子却觉得芍药更有魅力呢。”
“公子真是的,这么夸奴家。”芍药羞涩的甩了甩手帕,一股幽香飘过来,把那杜东喜熏了个神魂颠倒。
傅遥掀开床单往外看,那一男一女已经黏黏糊糊在一起,嘴越离越近,最后“啵”地一声贴在一起,瞬间屋里温度升高了许多。
她轻叹一声,这还是第一次旁观人家亲嘴,那两片嘴唇碰在一起真的滋味儿很好吗?像吃她最喜欢的酸橘子一样?
很酸?隐隐还带着一丝甜?水水的,嫩嫩的,好像吃嫩豆腐?烩豆腐?豆腐脑?
正极力的发挥想象之时,一个热乎乎的身子靠过来,正是赟启,他把她狠狠往里一拽,低低地声音问:“你是谁?”
傅遥想装作不认识他的,或者随便说个陌生的名字,但可惜一会儿就会被拆穿的事,撒这个慌没半点好处。所以她假装羞涩地搓了搓手,“这个……皇上,咱们是目的相同,男人嘛,难免会有下半身发紧的时候。”
赟启也听出她是谁来了,鼻腔里喷出一道冷气,心道,这个傅遥当真胆大包天,朝廷明令禁止在朝官员不得狎妓喝花酒出入欢场之地,她居然还敢到这儿来?而他,身为一国之君又岂能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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